此时的弦谭梦面色煞白,眼睛的瞳孔因为极度的紧张害怕而如针尖般锐利,她袖中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而秋云沫更是不敢置信,怎么会?那神珠不是在秋月颜身上吗?怎么可能在弦谭梦这里!她看向不远处的秋月颜,只见秋月颜潋滟一笑,鬼魅横生,哼,差点就着了她们的道,两人狼狈为奸屡屡想要陷害自己,要不是秋星晨,这次一定会被她们绊倒……
——所有人都在推杯换盏醉生梦死时,秋月颜正看着杯中的茶水云雾缭绕,秋星晨不动声色的走到她的身边,轻描淡写道:
“小心,有人整你。”秋月颜眸光一闪,严肃的看着她,
“什么意思?”秋星晨没说话,眼睛只是微微扫了一下秋月颜的腰间,秋月颜悄悄的摸了一下,面色一惊,秋星晨见她已经明白,转身就走了,秋月颜垂眸看了眼手中散发着幽蓝色彩的夜明珠,想起之前撞了自己匆匆忙忙跑掉的人,神色立即恢复如常,眼里的阴暗却愈来愈深……
“皇上,臣女不知弦小姐为何冤枉臣女,只求皇上给臣女一个公道。”秋月颜声声悲戚,宛若一个受了委屈的可怜少女,秋竹逸也掀起衣摆跪在地上,
“皇上,微臣的妹妹什么都没做,却要受这种委屈,若不是搜身,微臣的妹妹难道还要为她人背黑锅吗?”秋月颜配合着秋竹逸的话开始啜泣,豆大的泪珠在流光溢彩的眼中盈满,顺着白皙的面庞温柔的滑落,不时颤抖的肩膀更显娇弱,秋水伊人柔弱无骨的样子让殿内所有的年轻男子心生怜惜,楚惜玉也不例外,秋竹逸见殿内微妙的反应,奇怪的看了眼身边的秋月颜,不禁叹为观止,自己妹妹演起柔弱来还真是以假乱真,泪水信手拈来,眼神动作恰到好处,连媚眼如丝都像模像样,赏心悦目到难以置信,可是……这么小的年纪就知道出卖相貌换取同情以后还得了,难道不知道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正人君子吗……
秋月颜正演到兴头上,见秋竹逸脸色有些不悦,眼神充满了警告,仿佛在说,差不多就可以了。秋月颜狡黠得冲他眨眨眼,不着痕迹地瞟了眼楚惜玉,见楚惜玉有所动容,直接扑到弦谭梦的脚边,
“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我,诬陷我偷盗还要砍我的手!你到底是何居心!”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是秋小姐,秋小姐人美心肠自然好,怎么可能偷东西。”刚刚还指责秋月颜不对的人有些尴尬的说,
“是啊,不可能是秋小姐,我就知道是有人陷害。”
“就是,国公府家的嫡女不可能做这些下作的事。”
秋月颜听到那些话,讥讽的冷笑,她抱住弦谭梦的一只腿,弦谭梦下意识地踹开她,她这一举动让所有人都厌恶到了极点,她察觉到周围人的反应,有些气急败坏地指着秋月颜,对着周围的人解释道:
“是她偷的!都是这个贱人设计的!你们相信我!”周围的人都鄙夷的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件恶心的东西,丝毫不相信她说的话,弦谭梦仅存一丝希望的看向楚萧然,见丰神俊朗的意中人更是冷酷瞬间心如死灰,原来自己的解释那么苍白无力,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更何况别人。秋月颜掩袖假装哭泣,见弦谭梦看着楚萧然,心下了然,原来是因为他才处处针对自己,真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视线转向不远处一脸不甘心的秋云沫,还有她,若不是她挑唆弦谭梦那个蠢货哪会仇视自己,等着吧,日子还久,咱们慢慢算。
☆、艳压群芳
“来人,将弦谭梦拖下去,杖毙!”楚惜玉坐在受人瞩目的龙椅上,正襟危坐,面若冰霜,弦谭梦闻言犹如掉入了寒潭,见向自己靠拢的御林军冷酷无情的样子,不寒而栗,她真的有些后悔当初为何要听秋云沫的话来针对秋月颜,即使秋月颜倒了景王也不会看自己一眼吧。
“皇上!臣的小女愚昧无知,定是一时鬼迷心窍才会偷拿了淑妃娘娘的神珠,请皇上开恩,饶了谭梦吧!臣就这么一个女儿啊!”知府大人弦启跪在地上不断磕头,老泪纵横,声声悲戚,
“求皇上开恩!求皇上开恩!”如此的舐犊情深令秋月颜都不禁有些动容,反之刚才自己被诬陷,秋云天站在一旁事不关己,一声不吭毫无为自己辩解的意思,任由别人指指点点,而知府大人一把年纪为了自己的女儿不顾颜面,当众磕头求饶,真正是慈父为怀爱女心切,不像秋云天薄情寡义,除了自己谁都不在乎。
“哼!弦启你有何颜面求朕开恩,你方才没见令千金是如何狠毒诬陷他人,若没有搜身她诬陷的人岂不是要白白含冤受死,如此心如蛇蝎难道不该死吗?”楚惜玉毫不动容,英挺的眉间隐含着戾气,弦启还是不断磕着头,猛烈的动作让地板震出血的肆意,额头冒出汩汩鲜血,他不断说着求皇上开恩,
“皇上,知府大人爱女心切,又忠心为国,求皇上收回成命,饶了弦小姐吧。”秋月颜突如其来的话让大殿陷入片刻的安静,没想到弦谭梦一心陷害的人居然还帮她说话,谁能想到秋月颜只是不想弦谭梦死而已,弦谭梦还没有为自己的愚蠢后悔,怎么能那么容易的死,死多容易,洒脱放手人世,什么都不用再挂念,可生不如死才能让一个人痛不欲生,。
“秋小姐为何要为她求情?”楚惜玉微微抿着唇,不知道秋月颜到底是心善还是另有隐情,
“虽说弦小姐诬陷臣女,藐视天威,还偷盗神珠,罪不可恕,可弦大人年暮已高,承受不起丧女之痛,更何况弦大人陪伴皇上时日已久,若是处置了弦小姐,岂不是寒了弦大人的心。”秋月颜字字皆是为年暮已高的弦启着想,虽有些地方说不过去,但还是体现了秋月颜的善解人意和宽怀大度,秋月颜复又道:
“况且今日又是皇上的寿辰,实在不易发生晦气的事。”太后闻言也赞同道:
“皇帝,今日是好日子的确不易见血。”楚惜玉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弦启,他满脸是血神色悲痛,楚惜玉想起自己年幼登基,弦启一直在身边不离不弃忠心耿耿,自己从未封给他一个高官他也毫无任何怨言,若今日杀了弦谭梦,的确会惹朝中一众老臣不满。
“念在弦启往日有功的份上,就饶了弦谭梦一命。”眼冒金花的弦启闻言忙不迭的谢恩,楚惜玉接着道: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若是不惩罚岂不是偷盗泛滥成灾,天下大乱,爱卿说呢?”弦启有些紧张的俯首,隐隐有些不安,
“皇上说的是。”楚惜玉满意的勾起唇角,一只手倚在龙椅的扶手,轻轻撑着头,道:
“弦谭梦之前说若是找到偷盗的人要剁了那人的双手,既然如此,便依她所言,拉出去,斩去双手,以儆效尤,看看谁还敢在朕眼皮子底下偷盗。”
“爹爹,我不要砍去双手,不要啊!爹爹,救我!”弦谭梦惊恐的被拖出大殿,弦启心如刀割却无可奈何,皇上已经免去了死罪,若是再求情,谭梦连命都保不住了。不一会儿,殿外就传来了一声凌厉惨烈的叫声,弦启身形一晃,支撑不住轰然倒地。
“来人,将知府大人带到偏殿再宣太医救治。”
“是。”众人被刚刚的事情影响得人心惶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声让殿内嘈杂不已,
本来热闹欢庆的寿宴被搅成这样,太后雍容肃穆的面上明显浮动着不悦,阴郁以一种鬼魅的姿态,像蒲公英的种子,微微的一阵风便轻而易举的吹散在在座所有人之间,众人皆微敛神色,不敢大声喘气,皇帝楚惜玉眼眸低沉,把玩着手中的琉璃酒樽,似笑非笑让人猜不透心中所想,皇后见氛围低落,迟疑片刻对楚惜玉说道:
“陛下,臣妾见在座的各位皆有意兴阑珊之色,今日又是陛下的好日子,应当热闹一番,宫中的歌舞想必陛下也看腻了,不如让大家比拼一番才艺,兴许气氛能有所缓和。”太后见皇后小心翼翼的询问楚惜玉的意见,目光之中隐隐透出热切,而自己的儿子却目不斜视,一声不吭,心下微微一叹,也不知当初执意让玉儿封黧儿为后到底是对还是错,可惜了黧儿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没有子嗣却要在后宫中步步为营,那种寸步难行,如履薄冰的感觉她不是没有尝过,可想要守住自己的后位,黧儿也只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