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妹听完,马上拍着胸脯说,“你放心,我不会让巴姐你为难的,绝对服从你的安排喽!除非我不想在公司混了。”这时,巴姐又说了,“为了帮你拿下这个角色,我已做了不少的功课。打听了,这部剧的制作公司有钱的,不会扣费用的,至少你在拍戏时,吃住就不会太差了。经纪公司的钱也不会拖,还马上可以开拍的,刚好你有档期,导演是安利民,许可导演和他比较熟,所以,我昨天就打了电话给居导了,他答应帮忙,还真向安导推荐你了。明天,就去参加安排好的试镜,接下来,可能还要复试几次的,还有一些制作公司方面的人要公关打点,也说不定。所以,这个接骨眼上,你我都不能大意了,另外,还得注意保密,还有几家经纪公司也在抢角色呢!能同你竞争的,有三个人,其中,有一个是央戏毕业,上过好几部片的女一的,基本和你是同质竞争,还有一个是以前很有名的大腕,只是现在岁数大了,过气的实力派女演员,但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我们对你要参加试镜的事是保密的,明天,你也不随大流去参加公开的试镜,你的试镜是单独安排在明天下午三点,前面是那个老演员,估计就是走个过场了。听制作公司说,他们不想要岁数那么大的。所以,你就算碰到她,也要避开。不过,还有一个竞争者没查清楚,签的香港经纪公司,也演过几部电视剧了,内地不太知名,听说以前是做过模特的,在港台有点名气,不知道郜和她熟不熟,所以,为防不小心说露了,干脆你还是先不要向郜透露这次试镜的事,说封闭拍片好了,赶时间,剧组也不允许请假了。完事后,你再向郜解释。”娇妹点头同意了。
回去后,她打电话给郜前,沉静了几秒,很内疚地说,“明天,我恐怕去不了,亲爱的!上个月试镜的一部戏,马上要进场了,因为,赶时间,还是封闭拍摄,所以,我可能这一周都没时间来香港见你了。”郜的声音很失望,问道,“多久你才忙完呢?”“不超过十天吧,我也希望快点结束啊,这样可以见面啊!我爱你!”“我也爱你!可是,我觉得你更爱拍戏喔!好吧!我忙完香港这边的事,去找你。”“好吧!你不是过几天要来上海宣传吗,说不定,你来上海的时候,我就忙完了,真希望时间能过快一点。”“是啊!快一点到见面的时候,说不定我还会提前去呢!我想你,快想疯了!”“我也是啊!”
娇妹接下来的工作就是试镜、试镜、再试镜!一周后,她的试镜终于有了结果,她进入二选一。此时,谁演女一还是女二,已无关紧要了,她算基本完成了公司的任务了,总算松了一口气。可是,另一家公司那个年纪大、没进入最后竞争的女演员的眼神,这几天,却一直在她的脑里不停地闪现。那天,娇妹看见她走出会议室时,连忙闪到了旁边的洗手间内,只见她静静地走在通道上,眼睛直视着前方某个飘渺的时空一样,显得很忧郁、很悲伤,略微有一点知天命般地绝望。这个眼神似乎在提醒娇妹,她---也许就是将来的某一个时候的她,曾经她是娇妹崇拜的前辈,很不错的演技!美得无可挑剔的外表,虽然,她落败了,岁月面前谁又是赢家呢?却让娇妹见到了曾经的辉煌还遗留在她身上的气派!可惜的是,似乎只是因为陈旧了、苍桑了,她的美、她的演技就已不能打动制作公司、和选角导演了。娇妹在心里默默地说:是啊!她还是很不错!可是,女演员四十,似乎就演不了什么好角色了,只能演些婆婆妈妈的角色,基本就和女主角说再见了。随着那位女演员走过,悲伤气息久久盘桓,悲凉和焦虑充斥着娇妹的内心。
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也许只有特别优秀的女人,可以例外吧!像《穿普那达的女人》里的时尚女魔头的扮演者,梅丽尔斯特里普,她是十几次入围了奥斯卡,获得提名最多的女演员,拿了两次最佳女主角啊!她就没有演不好的戏,作品好、修养好、还有社会责任感,她的成就是每一个有追求女演员都梦寐以求的,却又很难企及的啊!也许《女人四十》里的萧芳芳扮演的那个职业女性阿娥,更接近现实吧!工作上,有能力,公司离开她,就运转成问题。既独立自主,又能照顾好家里每一个人,是丈夫的生活伴侣,也是家庭的精神支柱,甚至公公都更信赖她,她却乐天知命,潇洒面对磨难。其实,她也很不容易!我离她们还有多远呢?肯定不只是岁月而已,我希望岁月带给我的不是悲伤和怀旧,而是阅历,是成功、也是坦然面对世界和困难的勇气。也许我该努力!接更多的戏,演好每一个角色,看更多的书来充实自己,让自己变强大;也许那样我和她们的距离会变得更小些。
当她的头脑里关于试镜和女性自我成长的大事暂时清空时,已是十天后了。新年假期已到,终于,她可以专注地想他了,想他们在这一年经过的所有事,渡过的每一天。突然,她就觉得自己很想他,决定马上打个电话给他,心想:他在上海还是香港?抑或台北?他的宣传活动该结束了。可是,那天晚上她却一直打不通他的电话。难道他关机了?伴随着疑问,她又给他发了一条短信祝福他后,才去睡觉。
第二天,她打通了郜的电话,仍然没人接,她又打了他的电话几次,最后,她打算歇一歇再打时,却接到郜的经纪人,猫哥的电话,他在电话里说道,“不好意思! 郜请假了。手机放我这里了,由我全权帮他处理工作上的事。你是?”娇妹大吃一惊,来不及等他说完,问道,“啊!他请假?全权委托你?我怎么不知道?他没告诉过我啊?你是?”猫哥这时声音有一点无可奈何,低沉地说,“哦!我是他的经纪人,叫我猫哥就好了。唉!这件事很突然。我知道你是谁了,他走前,提到过你,你是他的女朋友吧!不过这一段时间,他的情况有一点不好!你知道吗?”“不知道啊!他出什么事了?”“他恐怕得休养一段了。他生病了。工作都暂停了。”“什么病?住在哪里?我要去看他啊!”猫哥停顿了一会儿,说,“你去不方便的,另外,…”“请告诉我,好吗?求求你了!真的!有生命危险吗?我快急死了!”“不!不是有生命危险的病!只是,他生病的事,我必须要保密的。”“这我知道!不可以让外面知道,会影响他的。求求你!让我知道实情吧!我是他的女朋友啊!我保证一定不会外传的。外传对我也不利啊!我也是圈中人啊!”
犹豫了一会儿,猫哥答应道,“好吧!可是,我知道得也并不多啊!他就是因为,不~这样说好一点吧,他的病好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引发的。”“什么病?”“我并不很清楚,精神障碍一类的,他出现了严重的失眠、幻觉等病症,有一天,他在家里打电话给我,让我帮他买一个新手机,我买了手机,送到了他家时,他告诉我,他把手机扔到了家里的水池里。因为,他的手机里刚接到了一段视频,里面全是象像一样的人。可是,后来,换了新手机,我看了,没有发现他的手机里有视频啊!?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删除了,还是怎样弄没了。总之,他像是在胡言乱语了,他还很激动地说要马上飞去上海见你。可是,过一会儿又说,取消订的票,去了一定会遇见鬼,不想去了。后来,我看他的情绪不太稳定,就通知了他的家人。前天,他的家人已经把他送到美国去看病和疗养了。”娇妹又问道,“你是说他已经离开了,他的联系方式,你有吗?”“哦!这个我没有,事情发生得有一点突然,我忘记要了。嗯,我也还在等他联络我。你也等等吧!也许,他一、两个月就好了,这种情况,我也听说过,可能就是应激性的反应,问题应该不会太严重的,不过你还是暂时不要向别人打听他的情况,他一有好转一定会联络你的。另外我有消息也会告诉你的,请放心!”
接下来,娇妹就在震惊中反复地回味着,猫哥说的关于郜的情况了。好像她掉进了一个深不可测地黑洞里,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发生在郜身上的事。最让她不明白的事,就是谁会发一段视频去刺激郜呢?内容又会是什么?这个发视频的人到底是为什么要做这一切呢?无法想象,也没有线索,脑子里变成了一团乱麻般。可是,她的大脑还是不由自主地去思索:虽然,郜的性格是有一些脆弱,敏感、内向,甚至是神经质,可是,他也是个性格很温和的人啊,没听说他和人结过仇,即便和人有冲突,他也总是退让为先的,也不会那么招人恨啊?难道是因为我?可是,她又实在想不起,自己干过什么不好的事,会让人去干伤害郜的事了。她只能想到:我一直在工作,不是拍戏,就是等通告,或者就在试镜,休息的时间很少,休假就是和郜在一起啊!偶尔和巴姐或是别的朋友们聚会也很正常啊?我也知道郜爱吃醋,有一点小心眼的,从来没有和任何人有过分的举止啊!她想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本来她很想找个人商量,可是,听了猫哥的话,她又觉得有理,也许他只是暂时的、应激性的反应,应该给他时间,让他慢慢调整吧!她只能在痛苦和纠结中耐心地等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