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他一反常态,没有洗漱,只脱了鞋,倒头就睡,还在头上蒙上了被子。当娇妹回来时,他也没动一下,只是继续躺着,娇妹走过去,问道,“你怎么了?”没声音,她又继续问,“你生病了吗?”然后,还用手去摸了摸他的额头,“别碰我!”郜低沉地叫道;娇妹吓了一跳,说,“你怎么了,还生气了?我怎么你了?”郜将被子掀开,坐了起来,大声说,“你骗我了!”“什么?我骗你了?你说清楚!”“他们说,是因为那个导演喜欢你才给你角色的!”“这有什么问题吗?是导演喜欢、欣赏我,才给我角色的!”“你不要骗我啦!他们说是你勾引他的,还弄得他什么都丢了!”“什么丢了?”“总之,就是说你用了不光彩的手段啦!还说我的试镜也是这样的,他们说的那些难听的话我都不想说出来。”娇妹恍然大悟,生气地说,“他们胡说啦!你相信他们说的?你怀疑我?”“我不想相信,但是,他们说得像真的,太难听了!我不会去接那部戏的角色,你也不许接!”“不!我要接!我为啥要为了那几个人乱说一气,就放弃啊!你也该接!”“你真和那个导演有什么吗?你不要骗我啦!”“我不想回答!你太不可理喻了!连我都怀疑!我不想理你了!”当她冲口而出这一句话时,他怔住了,然后,用冷静得可怕地口气说,“好吧!我们分开一段吧!这样也许对大家都好!”娇妹的表情僵住了,半天才说,“你是说,我们要分开吗?因为,今天的事?”郜痛苦地低下了头,没有说话了。娇妹开始边哭泣边说,“你知道,我是因为看你太难过,才去打电话求居导的,让你去试镜,可是,我根本就没有单独和他见过面的。你知道,我只爱你的!”郜的头低得更低了,娇妹还在哭着说,“我从来也没有背叛你,没有骗你的!”最后,他忍不住说,“好了!可能是我想多了或是误会了什么。我都胡涂了!你不要哭了!先去洗洗吧!明天,你还要去拍戏啊!眼睛哭肿了,不好看了!别哭了!”随即,他就拍了拍娇妹的手,然后,站起来去拿来了水,递给了娇妹;娇妹喝了水,抹了抹泪水,走进了洗手间去洗漱了,郜看着她走进去,目光有些呆滞,仍旧枯坐着,像陷入沉思中的雕像。那一晚,她觉得自己既累又心酸,可是,她还是能察觉到,他更痛苦,以至他都无法表达自己的痛苦了,只是一直在发着呆。她还是忍不住把自己送到他的怀里,他像被惊醒一般,犹豫一会儿,吻了吻她,有点麻木地搂着她,缓缓地说,“亲爱的,我有点想要散散心!我觉得好累!再这样下去,我会疯掉的!今天,我都快疯了!”娇妹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你去散散心也好!可能这一段你太紧张了,所以,听人乱说,就乱猜疑!这样我也会伤心的。你还爱我的,是吗?”他看了看怀中的她,停了一刻,说,“爱啊!就是爱才让我听到那些话,会发疯!”然后,他放开了她,翻了个身,面对墙壁,喃喃自语:“爱的滋味是什么!是痛苦吗!前天,我学了一首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你可以告诉我吗?它说的是什么意思?”她答道,“那个诗人说的是为了自由,可以抛弃生命和爱情!”郜有些失望似地说,“哦!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他是想活得像自由自在的鸟呢。”然后,他们不再说话,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她一早出门时,发现他还在睡觉,没有叫醒他,给他留了一个桔子在床头,昨天她从片场带回来的,然后,就匆忙赶去片场了。
他醒来时,看到了桔子,没有吃,然后,留下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对不起!亲爱的,我走了,有一部戏,这个月要进剧组。我要回去准备,再见!然后,他把纸条压在了桔子下面了。
☆、第六章 命中的结点 第一节 戏入人生
---众里寻她(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每个人的命中都会遇到一些结点,就像是一个坎,过去了,你就到了一个新高度或是开启了一片新天地。过不去,也许,你就处在一个不上不下的境地,也许,你就掉下了。有时,命运会在你拼命挣扎时,把你抛得更远,摔得更痛;有时,命运又会在你放弃挣扎后,不再希望、不再等待时,又给你一点甜头,把美好送到了面前;这到底是努力终于有了回报?还是老天在开玩笑?为什么美好的人和事不是在你最期盼时出现,却在你痛苦后、放弃了、平静时,来到身边呢?
那一年,娇妹拍了三部电视剧,虽说没取得大的影响,但是,基本是一部接一部的,没有多少的空档。每一部剧似乎都让她的工作往前迈进了一步。而郜的试镜生涯,也在痛苦和挫折中早早结束了。他和朋友们开的餐厅,不知不觉已出现很大的经营问题,入不敷出已有一段时间了,融洽的合作并不一定带来效益,合伙人中已出现分歧,几次沟通后,大家决定农历年前停业作罢。
那一年,他和娇妹合作的那部戏,虽然,早就拿到了许可证,却迟迟没有卖出去。到底是演员咖位不大影响了卖片子?还是,制作公司推广不力?抑或,电视台惯常的保守,规避风险,不给新公司、没咖位的演员机会?娱乐圈内外,众所纷纭,此处不表。两人的感情走向似乎也是扑朔迷离。事情的发展仿佛都来到某个结点了。
第一节 戏入人生
---我要飞,飞到一个简单里
---我要回,回到两人甜蜜里
自从郜离开后,娇妹的时间,仿佛忽然变得有些慢了,生活中出现了很多的间隙,可以发呆的时间变多了。她的头脑中,时不时会飘过两人相处的画面,甜蜜却又有点伤感与忧愁。虽然,每一次的分别,她都会觉得伤感,可还是能感到爱情留下的浓浓醇香和温暖,感觉里,她和郜的爱情就像她喜欢的摩卡,喝完一杯,唇齿留香,第二天,又想喝一杯,总也喝不腻,每天都想喝一杯。可这杯爱情‘咖啡’,却在某天早上,消失了。他悄悄离开了,只留下一张纸条,写了简单的话,来道别,却没预告,他的归期,她被留在茫然里。
虽然,他说过,想去散心,可她还是没料到,他散心的事情,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所以,她有些茫然无措,心想,也许我早该让他去散心!理智上,她很清楚,等待和忍耐,其实一直就是她的法宝和利器。和他相处的日子里,她总是能不时调动他的情绪,让他时时开心、也让他偶尔担心;分开时,她又善于等待爱人的召唤和忍耐相思之苦;她仿佛是个既会攻,又会守的爱情圣斗士。他却很有些孩子气,总会忍不住,就打电话给她,和她分享他的生活,想要了解她的生活、她的想法,总是在忍受不了相思之苦时,就不管三七二十一,跑来见她或是打电话给她,显得没啥心计;所以,她虽显得被动,实际,却把握了大局。而相比她,他是更不能忍受相思之苦、更需要对方,也就是更爱对方的感觉。可是,这一次她觉得一切都在偏离她的估计和掌握,特别是从他离开以后。
第一个周末,他就没有打电话,可是,她仍像一个耐心很好的猎人,静静地等着,她安慰自己他在散心,就让他好好散心吧,不去打扰。她在无聊中,等来了第二个周末,第一次心里有点发虚,她怕自己忍不住破坏了交往的规矩,于是,请了假回家以便分散注意力,陪陪父母,约约儿时的同学和朋友们见面。周六,她去见了老朋友,虽然,大家一起时玩得很开心,她却没感到一点乐趣,甚至,看到儿时的朋友们带着自己的爱人出现在面前时,觉得有点黯然神伤,更让她想起他,想起他们的爱情:多虚幻、多不着边际却又美得眩目。
周日,又和父母去钓鱼,终于,在钓鱼的那一下午,她总算得到点平静和意外之喜,因为,她完全没料到,就钓起了两条鱼。面对深不见底的池水,她不由得感慨:难道是鱼钓上来了,他却跑了?他还没打电话来,半个月了!于是,她决定,将鱼放生,也许,鱼重新回到了池里,我的爱情也就回来了!当她宣布要放生鱼时,父母都觉奇怪,但还是尊重她的选择,毕竟,是她自己钓的鱼。可是,一看她的鱼,爸爸却说,在咬食时,鱼的嘴已坏了,鱼鳞也划伤了,现在放生,它们没法吃食,只有死。她只好把鱼们,带回了家里。第二天晚上,她竟然发现,鱼缸里多了一条小鱼,她开心地想,难道钓上来的是一对鱼夫妻,还生了小鱼。好!养好它们的伤再一起放生吧!鱼儿的伤,在她的密切关注下,精心照顾下,十来天也就好了,准备去放生前的那晚,她在梦里见到了他,他和她一起在池塘边钓鱼,为她戴上了遮阳帽,她笑了,梦醒时分,天还没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