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昕然还没有结婚,结婚后再说改姓的事儿吧。而且,这事关文楷的人生方向,关系重大,我需要和昕然商量。”
“怎么?你还做不了她的主了?”穆夫人轻嗤。
“确实如此,而且你们要注意,你们现在讨论的,天赋极佳的孙子,是昕然的孩子,请你们务必记住这一点。”
已经年过三十的文穆博,已经彻底脱去了少年的稚气。他会在强势的家人面前更加强势的一力维护着昕然,不论昕然在与不在。
“我们不也都同意你们结婚了。”穆夫人喃喃的说。
“嗯,既然同意了我们结婚,她就是我们家的一份子。文楷的事,父亲说了不算,伯父说了也不算。爷爷也说了听我的,那我也说实话,我听昕然的。”
穆夫人翻了一个白眼,文清远拍了拍她的手背,穆夫人到底忍住了,没有继续吐槽。
“行,你们夫妻商量,不过文楷的事情越早定下来越好。你们结婚,也是你祖爷爷的遗愿。等祖爷爷去世满一年,就尽快举行婚礼吧。”文爷爷一锤定音。
文穆博又多了一条正当理由,当即带着刚放寒假的文楷文璇,千里追妻。
他们来到了昕然所处的小山村,临近落日,风景甚美,一家人在村子里闲逛。
“文楷和文璇都想你了。而且文楷的事情,电话里也商量不清楚。”文穆博的理由找的光明正大。
“我也不是不回去了,不是前两周还回去过嘛。”
“你回去也是陪陪孩子就走,我都小半年没好好抱过你了。”文穆博越说越觉得委屈。
“孩子们都还在呢,瞎说什么?!”昕然脸红。
文楷和文璇在一旁笑的开心。
文穆博不管他们,伸手就抱紧了昕然。
远处传来了放羊娃嘹亮的歌声,虽然是听不懂的方言,但是却能感受到声音的动人,所谓的绕梁三日也不过如此。
“好好听!”文璇感叹。
“嗯,是。这个孩子叫曾阳,确实很有天赋。阳阳过来!”昕然喊道。
“张…张姨好。”少年跑过来,边说边喘着粗气,脸上如天边的晚霞,红彤彤的。
“阳阳,这是我的儿子和女儿,今年6岁半。”昕然笑着说。
“你好,我叫张文楷。”
“小哥哥好啊,我叫张文璇。”文璇眨了眨大眼睛。
“你好。我叫曾阳。”
曾阳看着面前粉雕玉琢的文璇忍不住抬头想去摸摸她的头,不过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手很脏,畏缩的又收了回去。
文璇年纪小没有在乎这些细节,只看到一群山羊就兴奋的不行:“哇,那是羊嘛!”
“是。”曾阳笑。
“我好想去摸摸那些小羊……妈妈,可以吗?”文璇转头问昕然。
“去吧。麻烦阳阳帮阿姨看着妹妹。”
“嗯。”曾阳紧了紧拳头。
文楷也想去,主要是去保护妹妹,不过被母亲叫住了。
“小楷,关于你父亲提到的入少年班的事,妈妈想让你自己做决定。你有什么想法嘛?”
“妈妈,我从小对军事就有兴趣,我想去军事少年班。”小少年的声音坚定而自信。
“可是喜欢的事情,和当作职业还是不一样的。”昕然语带担忧,“穆博,会不会有危险啊。”
“如果需要上一线,确实有危险。更何况,国际的局势也不稳定,这正是我担心的。”文穆博说。
“父亲,母亲,好男儿志在四方,你们应该为我骄傲…还有母亲,我知道你在爷爷奶奶那并不好过……”
“文楷,你在说什么?!”昕然极度震惊,“妈妈需要知道,你做的决定是出于你的兴趣和专长,并没有考虑妈妈的因素。”
张昕然语气严肃,她早知道带孩子回文家,孩子们也面临压力,特别是早慧的文楷,更加敏感。
“妈妈,如果我说完全不考虑您,那我也太没良心了。但请你放心,我做这个决定,完全是自己的意愿。我从小喜欢什么,您又不是不知道。”
昕然相信他,他虽然只有7岁,不过智商极高,已经可以决定自己的人生了。
“你这个混小子,当你爸死的啊!爸爸会在家里维护好你们。”
“爸爸,我也是男子汉了。”文楷骄傲的说,“不过爸爸,你以后要好好的照顾妈妈啊,我这个小男子汉要去打拼了。”
“怎么,不能回家了吗?”昕然的眼泪不受控的流了下来。
“不是的,但是需要封闭训练,回家的机会少。现在海啸,每周都会回家的。”文穆博解释。
“要一周才能见一次啊。”昕然语带哭腔。
“母亲,你这半年来做支教活动,我也是一周才能见你一次啊。”
说完这话,昕然哭的更加伤心,她觉得亏欠了儿子好多。
“妈妈,我错了。”文楷急忙抱紧妈妈。
“这个臭小子,平时不会挺会说的,这时候竟惹你妈妈伤心。”
“训练会不会很辛苦啊?”昕然继续问。
“辛苦肯定会有,但是都是国家标准的训练体系,你放心。”文穆博安慰。
“妈妈,相信我,我能行的。”
文穆博,昕然和文楷又沟通了相关的细节。她无法劝文楷不去做,她知道能有人生的方向是多么难能可贵的事情。
不知不觉,夕阳慢慢下沉,天眼看就要黑了。文璇却还见没回来,昕然不免有些担心。昕然正要和文穆伯一起去找,远远的见到曾阳背着文璇,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昕然等人急忙围了上去。
“阿姨,真的万分抱歉,我没照顾好妹妹。”曾阳懊悔万分。
“不关哥哥的事,是我想去追一只颜色特殊的小羊,不小心摔到了小山坡下面了。阳哥哥第一时间就从上坡上滚下来救我了,他的腿都划破了。”文璇急忙帮曾阳解释。
“都是我的错。”曾阳锤头丧气,他看着细皮嫩肉的文璇,想的是无论他如何都无所谓,但是怎么能让小妹妹受伤。
“没事没事,都快处理下伤口。”
“张姨,你对我真好!我却把妹妹弄伤了。”曾阳仍在自责。
“不许你这么说了。妹妹没事,你别有负担,照顾好自己。”
“张姨,你们要走了吗?曾阳问。
“嗯,确实要走了。不过我想继续资助你,帮助你完成学业,也可以你深造学声乐,怎么样?”
“张姨,你帮我了很多了。不需要了。”
昕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她本来就计划好临走前去曾阳的家里去看看,这个孩子看着可怜,但是却也能感受到他骨子里的倔强。
孩子们回到住处,昕然帮他们处理伤口,文璇只是脚扭到了,反倒是曾阳急于救人,又背着文璇走了一路,大冬天只穿着单裤,腿上的伤口反倒更严重一些。
昕然帮他处理伤口,却愕然看到许多伤疤,有新有旧。
“这是怎么弄的?!”
这明显就是人为的伤痕。
曾阳不欲多谈,昕然知道天色已晚,准备明天一定要去曾阳家里问个究竟。
农村的晚上,昕然和孩子们睡在一个大大的土炕上。
文璇今天受到了一些惊吓,张昕然紧紧的抱着她,文璇旁边睡着文楷,文楷旁睡着曾阳。
昕然给文璇唱着经常唱的歌:“我的宝贝宝贝,给你一点甜甜,让你今夜都好眠,我的小鬼小鬼,逗逗你的眉眼,让你喜欢这世界……”
昕然的歌声温柔如水,小小少年曾阳的心里趟过暖流,顺着眼角留下。
第二天,昕然公司和家人一行人和村干部等人一起来到了曾阳家里。
曾阳的父亲嗜赌,家暴,其实村里有些人家都是知情的,只是自扫门前雪无人处理。
昕然听说过家暴,对此深恶痛绝,真的亲身见到,只觉得恨之入骨。小小的少年和他的母亲这些年来究竟经历的是怎样的生活啊。
曾阳的母亲甚至已经被打的常年卧床,腿部残疾,无法正常行走。
曾父是个无赖,拒不承认,只说家里事,不让外人插手。
昕然问曾母的意见,曾母同意昕然提出的离婚,并报警让曾父坐牢。她这么过年早受过了这样的日子,一直想要逃,更何况她为了曾阳,她也不能再软弱下去了。
文穆博雷厉风行。他立刻报警,找律师。曾父常年家暴老婆儿子,致曾母残疾,而且还涉嫌赌博,判刑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