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田衷时你是不是想打架!”赵钧离收了逗弄周廷宣的心思,怒气冲冲地朝着说话的那人比了个中指。
温筠卿让他们适可而止:“还有小孩在呢!”
赵钧离刚想问这小孩是怎么回事,就听见包间门被人敲得咚咚响。
“怎么回事啊?有人叫东西了吗?这家KTV的服务也太差了吧,就这样敲门?”咚咚响的敲门声打断了包间内快活的气息,刚刚被赵钧离比了中指的田衷时一边抱怨一边开门。
然而出现在眼前的却不是服务生。
一个胸前挂着标识,经理模样,另一个人模狗样,西装皱了,脸也肿了。田衷时看他这模样,没忍住笑了。
笑了有十秒钟,其他人走过来:“你笑什么呢,笑得跟傻子一样。”
田衷时这才收敛了笑声,看着外面的人铁青的脸色,连连道歉:“不好意思,没忍住,你们是不是走错包间了?”
西装男子的目光穿过他们,定在了屋内的某两人身上,他说:“没走错,我是来找人的。”
“哦。”田衷时朝其他人喊,“兄弟们,你们谁认识他?”
温筠卿看清来人,正坐在沙发上和周廷宣讲悄悄话:“哎呀,看来刚刚走的时候没躲好,被他看见包厢号了。”
“那怎么办?”周廷宣问。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比比谁后台更硬了。”温筠卿十分淡定。“况且我报警了,应该没多久警察就到了吧。”
“啊?什么时候,我怎没注意到。”
“十分钟前?不论是拐卖人口,还是诱拐未成年,都够他受得了。”
“话是这么说,又没有证据。我听说他很有钱,这样的事他干了不少,至今也没暴露过。而且他好像很有权势的样子,我一开始想报警的时候,他一点都不怕,还抢了我的手机摔在了地上。”
温筠卿托腮,“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会到这个地方来?今天还是工作日吧,没有晚自修吗?”
“没有,今天提前放学了,同学约我去她家里写作业,我便和哥哥说了声。是她打的车,然后她就带我来这了,说是这里可以赚到钱。”
“你们这不就是证据吗?”温筠卿微笑,“我倒要看看他的背景有多硬,连基本的人性都没了。”
那个经理模样的人站在门口,歉意地道:“这位客人说刚刚打伤他的人跑到了这个包厢里,我便和他来这里看一看。”
“瞎说什么呢,我们这里都是合法公民,又不认识你,和你无冤无仇的,打你做什么?”田衷时见包间里无人应声,翻了个白眼。
“是吗?坐在沙发上的那位,我们刚刚不是才见过吗?”中年男子阴沉沉地出声。
环顾四周,只有温筠卿和周廷宣还坐在沙发上。
突然被点名,温筠卿唇角挂着的笑意并未淡去,“这位先生,我们刚刚是见过没错,但我根本不认识你,你不能说你专门记住了一个陌生人的包厢号然后特地跑来了吧。”
“小子,我可警告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惹怒了我的代价你可承受不起。”
“……”赵钧离听了这话无语了,“大叔,你中二病吗?还是刚从什么弱智电视剧里穿越回来,这种威胁人的话还是二十年前流行的吧!”
“你!”中年男子被激得红了脸。
经理见状表面和和气气地道:“看你们年纪也都还不大,打人终究是不对的,还是出来道个歉好了。另外,这位客人说刚刚打伤他的那位客人还带走了他身边的一个人,这样的行为怎么说都不对吧。”
“张总,好久不见啊。”这时一直充当背景板的苏泽信冒出来,慢悠悠地走到门前,“张总现在是换口味了?网红嫩模玩得不尽兴,开始恋/童了?”
苏泽信玩的圈子广,认识的人也比在座的人多,他口中的张总,温筠卿刚刚遇见的男人,名叫张一贵,是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的老总,手里钱很多,家里有位在政府上班的小舅子,权力不小,张一贵在外面闹了事,都是这位小舅子摆平的。
本来按理说,张一贵这样的人不会和苏泽信有所交集,只是有一次他想抢苏泽信的人,这种事他没少干,结果这次踢到了铁板,被他小舅子臭骂了一顿,很久都没有再张扬过。
没想到这才没多久,就又闲不住了,玩得也更大了。
——他见温筠卿带了个小姑娘进来,又联想到前台服务生的态度,稍微一串联,和温筠卿聊了聊,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张一贵没想到苏泽信竟然也在这里,上次碰上苏泽信没讨到好,自那以后他便有点怵他。
听说这姓苏的,家里有钱有势,万万不是他能惹的。
“苏少怎么也在这里?”他谄媚地笑道。
苏泽信没有接话,倒是外面有人急冲冲地跑过来,声音有些急:“经理,外面有警察来了,说是接到举报,这里有人拐卖未成年。”
包厢的门开着,外面传来阵阵的脚步声,听起来不止一人,一直安静着的周廷宣突然“呜哇”一声哭了出来,她扯着温筠卿的胳膊,抽抽噎噎地,带着哭腔与一丝慌张:“筠卿哥你救救我!就是这个人,说是花钱买了我,要带我回去做小老婆,还抢了我的手机,摔烂了扔进了垃圾桶,我想走他还打我,你看我的脸都是红的!还有我的手腕,都是被他抓的,呜呜呜呜……”
温筠卿:“……”
接到举报电话闻讯赶来的警察:“……”
第17章
十三岁的少女躲在青年的背后,眼角挂着泪珠,一双明眸藏着恐慌的情绪,楚楚可怜。赵钧离目睹了周廷宣瞬间变脸的举动,第一反应此女了不得,然后便有了想将周廷宣签到公司的冲动。
就这短短几秒的表演,都不知比荧幕上的小鲜肉要好多少倍。
警察们接到举报电话,原本是要来看看情况,周廷宣这么一说,不管是实情还是编造,他们都不能视若无睹。年纪稍大的那位警官微微弯腰,和周廷宣平视,略有些笨拙地问道:“小姑娘,你先别哭,和叔叔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年轻一点的那位警官瞧见张一贵觉得有些眼熟,仔细想了想,他贴近年长警官的耳边道:“杨哥,又是那个张一贵。”
张一贵对于他们而言算是老熟客了。
不知犯了多少事,感情纠纷,财务纠纷,街头斗殴,前几年没少进过局子。后来人家争气,娶了个漂亮老婆,得了个做官的小舅子,可谓一时人生得意,风头无两。
警官们曾经见过张一贵的老婆一次,确实是个出挑的美人,只是不知为何想不开嫁给了这么一个男人。那个小舅子也是拎不清的,好不容易考上了公务员,升了职位,却总做一些犯浑的事。
周廷宣偷偷地瞥了张一贵一眼,“我……我不敢说。”
“别怕,警察叔叔们在这呢。”
周廷宣还是扭扭捏捏,随同而来的还有一位女警,年纪不大,刚入职不久,对张一贵却有所耳闻。她看了看周廷宣,又看了看张一贵,心里有了不好的猜想,朝着周廷宣挥挥手:“你不想和叔叔说,那和姐姐说好不好?”
周廷宣踌躇半晌,才犹豫着点点头。
两人走到了另一处角落说话,偶尔有女孩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带着哭意,温筠卿想周家的演戏天赋是遗传在骨子里的吗,又觉得今晚经历了这些对才十三岁的周廷宣来说还是有些可怕了。说不定是真害怕才哭的。
那边女警听完周廷宣的叙述,牵着她的手往回走,路过张一贵身边,她忍不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啐道:“人渣!”
张一贵显然还没认清目前的形势,压根不知自己惹了什么人,在场他只认识苏泽信,而苏泽信看起来又和周廷宣没什么关系,他满不在乎地站在那里,似是笃定了这些人不能把他怎么样。
温筠卿往周廷宣的掌心里塞了块巧克力,哭了这么久也要补充补充体力,周廷宣剥了外包装往嘴里一塞,甜丝丝的。
“张先生,希望你能和我们去警局一趟。”女警将周廷宣的话转述给两位男警官,两人听了是直皱眉头。
张一贵:“去就去呗。”
反正不要多久,他们还得放人。
警官们又面向渐渐成了背景板,想偷溜的经理,道:“你是这家店的经理吧,我们怀疑该店存在不合法的交易行为,希望你能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