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摇头“尚无。”
没有心仪的女子就好,花颜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不知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江逸觉得眼前的女子颇为有趣,他倒是要看看她还能说出什么样的话来,他大方的道:“在下钟意温婉大方,不迂腐的女子。”
温婉大方,不迂腐,花颜心中默念了一遍,温婉大方她自觉能靠得上,这不迂腐她倒是有些不明白,怎样才叫不迂腐,不过有了一样也是可以的,她自主的忽视了另外一项。
“不知公子可在意家世出身。”
江逸答道:“只要心意相通,家世出身并无大碍。”
江逸除了出身差些外,人长得好看,性子温和,还是个不攀附权贵之人,花颜对他很满意,她暗暗清了清嗓子道:“小女子花颜,素来仰慕江公子才名……”
“江大人。”
“……”一声高呼打断了花颜尚未出口的话,她将话生生的咽回喉咙里,看着跑来的小厮。
小厮对着江陵鞠了一躬道:“大人,诗会已经开始了,前面都在找大人呢。”
江陵点点头,对花颜道:“失礼了。”
“公子有事先去忙便是,不用管我。”
江陵对她微微一颔首,带着小厮离去了。
“哎,真是可惜,差一点儿就表白了,这小厮可真可恶。”听雨恨恨的看着他们的背影。
花颜像是松了一口气般摸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大胆,也不知江陵会不会觉得她言语太过失礼,对自己有不好的印象。
她懊恼的摸着脑袋,觉得自己太过冲动了。
“走吧,我们也去前院。”
“可是姑娘,我们不知道前院在哪里。”就是因为不识路她们才走到这偏僻小路上来的,说来这国公府也是,来了客人没个下人带路的。
“哪里人多往哪儿走就对了。”花颜走在前面,听月走在她后面。
今日国公府来往人多,用心的话很容易就找到了前院,花颜她们到时诗会已经在进行了,她平日里都不怎么出门,也没人认识她,她的到来并没有引起注意,老老实实找了一个角落坐下,听人们论文作诗,倒也是不错。
花颜对这些提不起兴趣来,坐在后面也看不到前面的情况,所以她坐在一旁直打瞌睡,好不容易熬到他们结束,常乐郡主宣布开宴,晋国男女大防并不苛刻,可也有男女不同席的说法,到用饭时也没有见到江逸。
用完饭,整个宴会才算结束,花颜回到马车旁时花容与花岑还未出来,等了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远远就看见花容神采奕奕的走过来,她脸上带着娇俏的笑意,脸颊酡红一片。
花颜知道她在诗会上拔得了头筹,出尽了风头,可这一脸娇羞是怎么回事儿,难不成她离开之后还发生了什么事儿?
第5章
花颜乖巧的唤了一声,“大姐姐。”
“嗯”花容破天荒的回答了她,花颜有一丝的诧异,以往大姐姐总是对她爱答不理,除了偶尔的讽刺外,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今日没成想转了性子,不得不让她相信一定是在她离开之后,大姐姐遇见了什么喜事儿。
能让大姐姐有如此姿态,想一想,怕也只有太子殿下了吧,花容从小仰慕太子殿下的事在京都早以不是什么新鲜事,而看太子对郑国侯府的态度也能猜测出几分道道来,只是花容一年前就已及笄,圣旨却迟迟不到,便看不出太子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了。
花容从小就喜欢太子,更是说出非他不嫁之言,侯夫人疼爱这女儿,自然也就由着她了。
花岑跟着她的小姐妹依依惜别,看样子都快流出离别的泪水来,花容不屑哼了一声,对花岑的姿态十分不喜。
花岑走进,见到花容,手中的帕子紧了紧,柔柔的道:“恭喜姐姐,今日不单压了沈家小姐一头,姐姐作得诗还得太子殿下夸奖,姐姐才名远播,想来太子妃之位是非姐姐莫属了。
这话花容倒是爱听,高高翘起的嘴角,想让人忽视都难。
“太子妃之位迟早是我的。”说这话时花容面上自信满满,高高扬起的小脸似是发着光。
她一直都觉得花容与太子殿下是两情相悦的,他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花容对太子殿下的爱慕人尽皆知,而长大后的太子殿下虽然瞧着冷漠,却在每年逢年过节时都会差人送东西给花容,她也跟着沾了不少光。
花容转身上了马车,剩下花颜与花岑对视了一眼,两人也上了马车。
马车上,花岑带着歉意的看着花颜,不好意思的道“不好意思啊妹妹,今日一遇见林姑娘我就忘了你,本来说要一直带着你的,可是我们太久没有见面了,有许多话要说。”
看她一副愧疚的样子,花颜无所谓的摆摆手,“姐姐不用在意。”
“这是你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没有一个认识的人,是姐姐失职了。”
花岑楚楚可怜的样子,花颜便更不忍心了,她很清楚她现在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私底下是不愿意与自己有来往的。
此刻她还清晰的记得八岁那年,那时她母亲早已不在,府中无人管她,总是过着饱一顿饥一顿的日子,那段日子花岑总是送她点心,她便以为她的这个世界上对自己最好的人。
直到那一日,她贪玩跑到院里的石洞里,正巧花岑和她的丫鬟经过,本想悄悄躲起来吓一吓她们的,哪成想竟听到了她与丫鬟的对话。
原来送她的那些点心都是没人愿意吃的,因为府里没有养狗,扔了也可惜,便随手送给她了,她对自己好也不是真心的,而是为了在外人面前有个温柔善良的好名声。
为此她还气得哭了整整一夜,颓废了好长一段日子,后来她便不再轻易相信她了。
垂着眸,花颜只是淡淡道:“姐姐严重了。”
两人气氛有些尴尬,花岑看着花颜,忽然凑近,吓了她一跳,看着她放大的脸,脸上白色的脂粉清晰可见,花颜不知道她那么细嫩的皮肤,为什么要涂那么厚的粉呢?
“二姐姐,你要做什么?”花颜对于她的突然靠近十分不适。
仔细的在花颜头上看了一下,花岑伸手拿下她发髻上的一支发旧的发簪,放在手里端详了一会儿,道:“我那儿前些日子得了一支新的银簪,样式还不错,配妹妹正好,回去我差人给你送过去。”
发簪被取下,花颜头上的一缕头发散落在脸侧,遮住她一只眼睛,她伸手将那一缕头发顺到耳后,有些受宠若惊的道:“怎能让姐姐割爱。”
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是不拒绝的,一只银簪对花岑来说没有什么,但对她来说,那银簪便是钱,一只新银簪拿到当铺去典当,少说也得值二两银子,二两银子她得绣多少绣样才能换到这么多。
自从七年前被父亲发现她这个女儿过着连下人都不如的日子之后,嫡母便收敛了许多,自此后便是粗茶淡饭,却再也没有少过吃穿,她并不指望嫡母能为她准备嫁妆,于是便自己动手绣些手帕什么的去外面换钱。
有时宫中太子送礼物给花容,许是怕落人口实,坏了花容名声,每次府里小姐都会顺道送些,她也因此捡了不少便宜,为自己攒了一些嫁妆。
花岑微微一笑,明媚动人,“这东西啊,就要送给配得上它的人,这只簪子啊,与妹妹最是相配了。”
花颜装作听不出她话中的讽刺之意,“那便谢谢姐姐的好意了。”
“妹妹生得可真是标志,若是你平日里多出来走动走动,大姐姐京都第一美人儿的称号都需拱手相让了。”她说得像是真的在替花颜惋惜一般。
第一美人的称号花颜没有兴趣,像她这种庶女,生得太美反而不是什么好事,不过是沦为权利的牺牲品罢了。
“姐姐这话可不能乱说,大姐姐是京都第一美人当之无愧,大姐姐又有才女之名,岂是我能相提并论的。”她言辞恳切,倒叫人看不出半点儿差错。
花岑干笑了一声,“姐姐就是随便说说,妹妹这姿容就是嫁给太子殿下也可以的。”顿了顿她又道:“说来大姐姐与太子殿下从小一起长大,大姐姐早已及笄,宫中却还未有圣旨降下,不知太子殿下是何想法。”
不想掺和别人的事,花颜拿回花岑手里的发簪,将头发随意挽了一下用发簪固定住,慢悠悠的道:“太子殿下是天上的花儿,我是地下的尘,他是我仰望都看不到的存在,怎敢肖想,只有大姐姐那样的人才配得上。”对于花容中意的太子,从不在她的考量之内,别的没有,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