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这时期的年纪算,她到下个年头,就是成人了。
骆诚翻了个身,俯身看着她,哑声道,“娇娘?”
“嗯?”李娇娘抿唇微笑,捧着他的脸,抬头亲了他一下。
骆诚脸色一黑,“又抢!”明明是他该主动。
“你动作太慢!”李娇娘忍不住,还是笑了起来。
“是吗?”他冷笑。
挥熄烛火后,骆诚忽然俯身而下。
李娇娘,“……”
混蛋男人,能不能温柔点?
没法呼吸了!
……
次日,又是一个大晴天。
不过,天虽然是晴的,一早就有太阳爬上了树梢,但天气冷得很,风也大,吹得树枝唰唰作响。
满山遍野一片白茫茫,——又打霜了。
阿生扯着大嗓门,满庄子喊人早起去开荒山。
骆诚和李娇娘起床后,将隔壁屋的赵琮也喊起了床,他们先去了西门飞住的院子。
西门飞起得早,和他同住一个院的赵童说,西门飞卯时就起了床。
那会儿天还没亮呢,他就捏了根棍子,就着月色,在院子里舞得虎虎生风。
李娇娘和骆诚赵琮去的时候,西门飞已经练好了棍法,换了身衣裳,和赵士程聊起天来。
赵琮听赵童说,西门飞耍过棍法。
他好奇之下,捡起棍子,走到赵士程的屋里,问着西门飞,“先生,棍子怎么玩法?”
西门飞,“……”他是赵琮的手下败将好吧,赵琮居然来问他如何打棍?
岂有此理!
这不是羞辱他么?
他黑着脸,“郡王殿下不知么?”
赵琮摇摇头,“不知。”
西门飞眯了下眼,“你怎会不知?”成心耍他的是吧?
赵琮被他瞪得一脸的委屈,“我真的不知。”
骆诚说道,“西门先生,他失忆了,所以真的不知。”
李娇娘也点头,“西门先生应该也能看得出来,他与同年纪的孩子,不一样吧?”
既然打算同干一番大事,当然不能对西门飞有所隐瞒了。
西门飞眯了下眼,“怎么回事?你们……”他指了指赵琮,“不会叫我帮一个……一个傻子吧?”
他忽然感觉被骗了,有些沮丧地甩着袖子,走到院中的石头上坐下来,“我还是回山上去吧,我不想被气死。”
赵士程暗暗一叹,朝西门飞拱手说道,“西门先生,他的病情并非厉害得无法医治的那种,是可以治好的。”
西门飞冷哼,“可以治好?少哄我,我不信!”
赵士程皱着眉尖,向李娇娘求救。
李娇娘接过赵琮手里的棍子,走到西门飞的面前来,说道,“西门先生难道就不想想,他为什么会成这样?官家选了两个赵氏子弟做养子,挑的都是相貌出众,品性出众,学识出众的,可他却了这样……,你不觉得奇怪吗?”
西门飞不耐烦道,“有什么奇怪的?不就是病了?或是伤了头?”
李娇娘说道,“他之前不是这样的,可忽然成了这样,而且,他一直住在临安,并没有出临安城。
眼下却忽然来了这越州城,西门先生,你不想想这中间,有什么故事吗?”
西门飞抬头,看向李娇娘,目光微缩,“什么故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知道?”
李娇娘说道,“他是被人陷害的,他武功不弱,却被人打伤了,可见,害他的人比他更强大。
他不过是个备选皇子,却被人陷害,更说明,有些人不希望他当上太子!”
西门飞眸光暗沉,“然后呢?”
“然后?”李娇娘冷笑,“他和我们的想法一样,不喜欢当前朝中的一些苟且安生的做法。”
“……”
“若他当上太子,将来登基为皇,是必按着自己的想法来,一改当前怀柔的做法,练兵扩军。”
“……”
“而害他的人,则是相反的思路,西门先生,你希望他永远不要上台吗?你希望自己的本事,一生得不到施展吗?自己一辈子这么苟活在深山里?”
第469章 弹棉花,马队开始训练
西门飞冷笑,“可他这样了……”
“我可以治好!我是个生意人,无利不起早,怎会做亏本的买卖?”李娇娘笑,“我投入的,可不只是西门先生。”
西门飞有些惊讶地看着李娇娘,这个小女子,想法居然如此不简单?
她支助普安郡王,是为了……发财?
“你还投入了多少?”西门飞又问。
“十万贯的钱,还有五千石的粮食,外加一百人的骑射队。”李娇娘说道,“嗯,我还会拉动我所有的熟人,帮他成立幕僚团,城中的楚国公府陆家,陈家,石家,陈知府,已经明说会站队到他这一方。”
西门飞更加震惊了。
“十万贯的钱?五千石粮食?”西门飞惊讶说道,“十万贯的钱,找几个高门世家援助一下,倒是不难筹集到,那五千石的粮食就难了,你有本事办到?”
李娇娘说道,“这三个条件,是韦太后开的考题,谁完成了,太子的人选,就落到谁的头上了。”
“……”
“即便不能,我也要拼尽全力赌一赌!”
“……”
“西门先生,我一个小女子都敢应战,西门先生堂堂神射手,一天之中射杀了百名金兵的好汉却不敢应战,我有点怀疑你当年的本事是吹出来的,不是真实的!不然的话,你现在打什么退堂鼓呢?”
西门飞眉梢一扬,怒道,“老子没打退堂鼓!”
“那西门先生为何说要回山上去?”李娇娘冷笑。
西门飞神情微窘,看一眼赵琮,说道,“老子只是不想,辛苦一场训练好骑射队,被个……被人不知珍惜利用,那还不如回屋睡大觉,省得失望气死!”
李娇娘笑了笑,“说来说去,话题又绕回来了,我丢下赚钱的生意不管前来相助普安郡王,还有城中那么多的高门世家们都不怕白白忙活一场,西门先生一个单身汉子,又怕什么呢?”
“……”
“我输了,可就彻底输了,医馆,庄子,田产财产,全都没了,可我不怕输,大不了从头再来。西门先生没有家当,输了不过是输了半年的时间,西门先生有什么好失望惧怕的?”
一番说辞,说得西门飞更加窘然。
是呢,李娇娘一个生意人都不怕,城中的高门世家们站错队的话,输的是一世荣耀,他们也不怕。
他一个一穷二白的人,怕什么?
如此回山上去,怕是会被胡老七他们笑死!
他一早还骂胡老七不记得祖坟呢,这会儿,他怎么就退缩了呢?
西门飞如是一想,心中又不那么沮丧了。
“好,不走就不走,老子赌了!”他站起身来,甩了下袖子说道,“反正老子一无所有,输了就输了,怕什么?”
赵士程心中,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心中更加佩服李娇娘。
好一个即将法!
。
胡老七去村里寻人,还没有回来。
没有人手,西门飞这教头就无事可做。
但他闲不住,嚷着要去看马。
骆诚和赵士程,还有赵琮,他们三人便陪他去看马。
李娇娘跟着去看了会儿,又回了自己的房间,去看那包棉花团。
有些事情,不必她事事亲为,骆诚可以办得更好。
西门飞是男子,男子们之间更加好交流。
李娇娘找了个干净的箩筐,将棉花装在里面,搬到院中晾晒。
一边翻晒,李娇娘一边摘棉花籽。
这几十朵的棉花,顶多只一斤的重量。
棉花太少,只能做个盖腿的小盖被。
种子全部摘出来,李娇娘数了数,有二百八十三粒,比她想像的要多。
种子不会粒粒发芽,不过,有一半能发芽,也能长成百株棉花,百株之后,再百株,那片荒山就能遍种棉花了。
她将种子铺在一块石头上晾晒着,将那堆棉花均匀铺开晾晒。
接下来,该弹棉花了。
弹一斤的棉花,那只是小工序,简单得很。
。
西门飞看了马匹之后,说道,“马是好马,不过,全都没有马鞍和脚踏,全是裸马,怎么骑?”
骆诚说道,“脚踏已经到铁铺里定制去了,马鞍也在采购了。”
西门飞惊讶了,这些人,比他想象的要能干,行动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