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漾+番外(75)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宋眠舌尖烫得一缩,委屈巴巴道:“烫死了。”

江舟:“……”

认命地抽出一张纸巾叠成方块状,拧了瓶矿泉水倾倒出一些水将纸巾透湿,按上宋眠的舌尖,“按着,五分钟了再放下来。”

“哦。”宋眠哼哼唧唧应了声。

这家生煎味道不错,面皮薄薄的一层,颜色脆黄,轻轻一咬便绽了开来,内里汤汁丰富,味道特别鲜。

天色渐沉,一排路过去,光小吃摊就占了不少店门,生意火热,两人走一路吃一路。

“水水水!”宋眠吐着舌头,冲江舟张开嘴。

巷道转角有一家鸡排店,香飘老远。宋眠禁不住诱惑,去要了几串肉肠,肠上撒满了辣椒粉,吃一口就得喝一口水。

江舟不紧不慢地拧开矿泉水瓶盖,旁若无人的直接将瓶口抵在宋眠嘴边。

这时远处有几家游船船家吆喝着开路了,游人相携坐在木头古船上,激动尖叫。

满目是古迹名像的喧嚣灯火,脚下是凹凸不平的青石路,沿途是各家风格相似,装修古朴的小商铺,卖着些颜色鲜艳的小玩意儿。

街道挂满了大红灯笼,随风摇曳,放眼望去明明灭灭,为山塘增添了些许烟火气。

在满是灯火辉煌的街道上,一家店门寒酸,寥寥无人,光线昏暗的窄小商铺吸引了宋眠的注意力。

刚入店铺,入目便是几口外貌奇形怪状的小石缸。缸身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与图案,不过由于灯光太暗,宋眠杵进缸进了也没看清具体写的是什么。

“这是古玩店吗?嚯,你看这小杯子,过于丑了点吧,这能卖得出去吗?”宋眠随手拿起玻璃柜台上的一樽貌不惊人的铜体小酒盏。这小酒盏杯嘴尖似鸟喙,杯沿凹凸,倒是挺有型。

江舟瞟了眼那酒盏,很同意他这个形容法。

“咳咳。”一个戴老花镜的白发老头子从后排玻璃柜后站了起来,有点吹胡子瞪眼的,“怎么就卖不出去了!”

“哦,有人啊。”宋眠赶紧把酒盏放下,拉下卫衣帽子,笑道:“大爷晚上好,吃饭没呢。不好意思啊,我嘴欠。”

“哼。”那老头子不屑地哼出声,把手里的折扇一扔,蹒跚着走上前来,“看中什么了,价格给你涨一倍啊。”

“行行行,随你随你。”宋眠推着江舟往店铺里面走,在江舟耳边轻声道:“我们就随便看看买两样照顾照顾生意。看这老头脾气是个倔的,指不定一天都卖不出去样东西。”

“你要买什么?”江舟被推着走也不生气,很好脾气地问。

“不知道,随便选呗,买来送给你,当定情信物嘻嘻。”

江舟无语失笑,他俩从认识到现在,定情信物多得数不清。他合理怀疑这小子根本什么样的礼物才能称作是定情信物。

最后挑了两个护身符,草莓大小,布料赤红,符身正面有用黄色丝线出的两只鸟。

“这两只鸟绣得挺像,”宋眠翻着绣包前后看,“是麻雀吗?”

江舟额角直冒青筋,被这土鳖极了的小绣包雷得外焦里嫩,并不想搭理他。

反倒是那老头子先听不下去,一边弯腰在玻璃柜里翻找着什么,一边怒斥,“鸳鸯!是鸳鸯!没文化的臭小鬼!”

“鸳鸯啊?”吃了文化亏的宋眠心虚地缩了缩脖子,瞅着那两只鸳鸯又看了会儿,皱眉嘟囔道:“可是真的很像麻雀啊。”

这边两个盯着护身符各自心思,那边老头翻了半天终于翻出两块小铭牌,又撕下两张笔记本纸推到他俩面前,“想想有没有什么话想说的,写在这张纸上,别写长了啊,写完了刻在这铭牌上,放进锦囊里就行了。”

“嚯,这么好玩儿的吗?”宋眠拿起那两块金色小铭牌看了看,对江舟道:“不然咱俩互换吧,我写的给你,你写的给我,好不好?”

江舟从搁在一旁的笔筒里抽出两支笔,嗯了声。

宋眠接过笔,神神秘秘地转开身子,不让江舟看,也不让那老头看见。酝酿了会儿,他才下笔写道:

神啊,请保佑我永葆花期,我想要做江舟永远的灿烂小玫瑰。

江舟倒是没多想,兀自垂下头,笔尖划在纸上发出沙沙细响,他写道:

十一月二日,晴。茫茫星火下,七里白公堤灯火繁华。你和我,身披风与月,行走在这青石板路上,人海喧嚣间。

刻在铭牌上的字老头没让他俩看见对方写的是什么,等护身符做好了,用一根红线绞成的细链挂在了脖子上,出了店铺门,宋眠才问江舟,“哥,你写的什么啊?”

江舟理了理脖颈处打绞的细链,男生脖子细长漂亮,戴上细细的一条红链,更显肤色白皙。他闻言不易察觉地勾了勾唇,说,“秘密。”

……

大概是周末的缘故,晚上的街巷人异常的多。小广场那边等下有场小型灯火秀,这会儿几座石桥上已经站了不少人。

艰难挤出人堆,两人寻了处离小广场较远的小石板桥,这里没人,夜色下只有两盏绿色的彩灯照射着,颇为安静。

幸好视野不错,虽说离得远,却也能看清小广场那边的景色。宋眠先是蹲着的,抖了会儿腿,看江舟两手插袋酷酷帅帅地站得笔直,他又慢悠悠站起身。

夜里风很大,呼啦吹着。心里绕了几道晕晕转转的心思,宋眠取下鸭舌帽放进书包中,拨了几下被风撩乱的头发,舔了舔唇,最后鼓足勇气捞起江舟插在长裤中的左手,绕过他的脖子,将手搭在了自己肩上。

姿势瞬间就从并肩站着变成了揽肩靠着。由于靠得极近,江舟鼻息里呼出的热气就这样拍打在宋眠的耳廓。

所幸,江舟并没有挣扎或是将手臂撤下去,而是就着这个姿势,安静地站着。

呼吸缠绵交杂,连身旁的人几时呼吸几时吐气都能察觉到,空气里满是难以述说的暧昧,远处的喧闹繁华似乎与这处脱了轨。

宋眠脸红心跳,眼角余光偷偷去瞥江舟,却见江舟紧抿着唇,想来内心不比他平静多少。

宋眠突然就放松起来,抬头问他:“哥,我想问你个问题。”

江舟眸光流转,微微垂下,呢喃道:“嗯。”

“什么是主观能动性?”宋眠说。

江舟:“……自己去找书看。”

“哦。”垂在裤缝边的手手心汗湿,食指抑制不住刮着裤缝线,宋眠思虑了会儿,又说,“真的有不凋谢的玫瑰花期吗?”

江舟视线盯着远处的某一处,眼里是亮晶晶的火焰,搭在宋眠肩膀的手忽然动了,下一瞬摸上宋眠的后脑勺。

掌住他后脑勺的手使了点力,使宋眠的脑袋微微扬起。

在宋眠反应过来之前,江舟快速的低下头,嘴唇极轻极轻地贴上了他的额头。

宋眠地惊恐瞪大双眼。

“没有。任何花朵到了花期都会凋零,落满一地。但你不会,因为我对你充满爱意,被爱浇灌长大的花朵是不会枯萎的。”

宋眠面红耳赤之际,就听江舟在他耳边这样说道。

操……

江舟的嘴唇有些凉,冰冰凉凉的就那么一小,但宋眠切切实实被撩得头晕目眩。

“哥。”宋眠喊了句。

“嗯?”

“你不是第一次谈恋爱吧,”宋眠仰起头,“你怎么这么会?”

江舟闻言噗嗤乐出声,揉了揉他后脑勺的软发,道:“确实是第一次,因为你很好,所以有些忍不住。”

宋眠:“……哥,你把头低下来。”他拍了拍江舟的背。

江舟顺从将头低下。

宋眠在他低头的那一霎那,立即仰起头,将嘴唇覆上了江舟的唇。

不同于江舟的冰凉,宋眠的唇热而滚烫。除开体温本身就高外,还有激动和害羞的成分在,他的嘴唇如烙铁般灼热。

两人都没接过吻,跟傻子似的唇贴着唇,眼睛都忘了闭上,呼吸流窜在彼此的脸庞,鼻间,宋眠的心跳速率到了无法用数字计算的地步。

远方倏地传来人群哄叫的声音,伴着几声吹响的号角,是灯火秀开始了。

过了不知多久,江舟率先退开。

也只是脑袋向后移了点,呼出的热气仍在两人脸边徘徊。他眨了眨眼睛,没说话,转过头似乎是在看远处的灯火。

宋眠兀地将头靠上他的肩头,抿了会儿唇,才说,“你比我还要好,所以我也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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