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陆谦钰练车,否则今天她还真要冒雨回家,只不过让她纳闷的是,这两兄妹不挑日子,下雨天出来练车?陆今朝心还真大,下雨天让亲妹开车上路。
她坐在他旁边,即便最大程度的拉开两人距离,也依旧能闻到男人身上淡淡的冷香味,像是久经阳光的雪松,扑棱着光芒,也化不开盘踞枝叶上的积雪。
他淡漠不说话,静静坐在那里时当真就是一副极美的艺术品,尤其是这样阴沉的天气,符合他周身的低温,像是□□昂长优雅的提琴曲,又像是西班牙抽象派手里随意的画笔绘制的彩色玻璃。
无论哪种,他们此刻坐在一起,天涯共此时。
苏酒现在也明白起来,她以为自己脱离世俗,没想到在这种极品美色下依旧会迷失自我。
“看久了是不是觉得我比秦冽好看?”
低沉的磁性嗓音带着玩味和戏谑。
苏酒老脸一红,心里忍不住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敢情连她也无声无息的坠入男色,受了美男蛊惑。
陆今朝再不好,那皮相,身骨也是一等一,世间难求,她也是个凡夫俗子,多看两眼怎么了?
想到这,底气稍微足一点,思考他刚才的问题,苏酒又忍不住直翻白眼,可现在坐人家的车,得看人家脸色,她坐的笔直,笑的也是一脸谄媚,“这还用说嘛,秦冽那厮只不过比一般人好上一丢丢,可老板你就不一样了。”
陆今朝挑挑眉,“哪里不一样?”
“千万人中第一眼,绝对是您,用玉树临风,英俊潇洒这种词来形容您都觉得俗气,您应该是……”
她说的煞有介事,可因为词汇量不足卡住了,古诗中形容帅哥怎么说来着?
灵机一动,苏酒跟个狗腿子一样陪笑,“就是我这等凡人形容不出来的惊天尤人,老板你要自信一点,怎么能把自己跟秦冽相比吗?”
马屁到位,陆今朝果然心情愉悦,合上手里文件,那双乖戾冷漠的深邃眼瞳似乎都化开薄薄一层冰。
“喵~喵~”
哪里来的猫咪?苏酒动动脚下,刚才没注意,前面副驾驶位放着一个纸盒,里面盛着一只满月大的小猫咪。
不知何时,小猫咪从座位下朝后探出头,胆怯怯的看着后座上的两人,奶叫声一阵接一阵,苏酒瞬间心化。
迫不及待的把它从纸盒里抱出来,小家伙看起来可怜极了,浅灰色的毛发有些脏,被雨水淋湿的缘故,小腿儿打颤。
“谦钰你也喜欢小动物啊?”
陆谦钰咳咳嗓子,有些心虚,
“不是,练车路上捡的,应该没人要了,看着怪可怜,想把它送去流浪所。”
“流浪所对小动物不好的,经常虐待它们,你不准备把它带回家吗?”
陆谦钰开着车,听这话赶紧摆手,“我对猫毛过敏,养猫是禁忌。”
苏酒眨巴眨巴眼睛,抱着小猫咪在脸上蹭蹭,“我不过敏,交给我养呗。”
陆谦钰求之不得,把副驾驶下的纸盒子一并扔给她。
淋了场雨结果得了个小可爱,苏酒觉得不亏,所谓祸兮福所倚,这小猫咪指不定就是她的福。
况且她一直都很喜欢小动物,对这种毛茸茸的小东西简直没抵抗力,小猫咪舒服的窝在她怀里,眼睛半眯着,圆脸对着陆今朝,不时发出几声软软的叫。
它看起来一点都不怕这个大冰块,跟面无表情的陆今朝对视,一人一猫,互瞪半天,若不是陆今朝嘴唇没动,苏酒还真怀疑他们在交谈着什么。
厚着脸皮让陆谦钰在宠物商店停车,买了满满的猫粮,猫砂,以及洗漱用品和床上用品,苏酒才满载而归。
自己买瓶水都不舍得,一只猫的生活用品,却直接买下店里最好的,陆谦钰实属无奈。
到了苏酒住的小区巷口,苏酒搂着猫猫下车,客气说了句“谢谢”,还没转身又被冷冰冰的男人叫住,“你怎么给它取名?”
取名?苏酒摸摸小猫的脑袋,见它又乖乖叫了一声,小爪子搭在新买的毛线团上,苏酒思考一下,开口道:“它好像很喜欢这个毛线团,就叫它毛线团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二更,在下午15:00哦
第21章 女配
小猫咪被洗的干干净净,苏酒又拿吹风机把它身上毛发吹干,这会儿更像是个毛线团,追着那团浅粉色毛线球跑来跑去。
沈知夏有些嫌弃的抖抖脚,生怕苏酒给的拖鞋里有猫毛。
“怎么,一只猫就把你收买了?忘了之前跟我倒苦水,说着陆总以前怎么怎么欺负你的事了?”
苏酒心里发虚,忘记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就算以前的事跟记忆一样随风而散,那前两天他袭她胸的事也不能一笔勾销。
想到这苏酒就来气,再想想刚才车上她一副太监样,苏酒用湿淋淋的手捂住脸,她怎么这么惨,被人占便宜了,还得巴巴上去讨好。
心里羞耻,她也不好意思把这事跟沈知夏说,赶忙岔开话题,“何教练真不错,有心了夏夏。”
沈知夏鼻子“哼”一声,一脸鄙夷,
“那是当然,要知道多少人花钱请都请不来,我原本也只是试试,没想到她眼瘸,挑中了你。”
沈知夏记得自己在E—mail里把苏酒说的牛逼轰轰,大有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之意,发过去才觉得是狂妄自大,铁定自取其辱。
没想到何唯的回信很快就发过来,只简简单单打了个对勾,留了一串电话号码。
她当时兴奋的差点跳起来,现在回想起也依旧觉得不可思议。
“酒酒,你就没发现自从离开苏家后就时来运转了吗?”
怎么不是?离开苏家她好过太多。
不,苏酒打断她的总结。
“夏夏你错了,我现在法律上还跟苏家绑着关系,确切来说,是放弃秦冽,弃他如狗尾草,我就时来运转了。”
前面说着割袍断义的话,誓与秦冽老死不相往来,后面那串豪气的电话号码就打过来。
旧手机换了新手机,来电铃声她一时还不适应。自己之前的老手机在休息室被陆今朝摔坏,不过好在他良心未泯,买了苹果最新款包装好,让祁特助亲自送给她。
苏酒至今记得祁特助当时看她的怪异眼神,有点怜悯,又有点……恨铁不成钢。
没错,那个大小伙看她的目光充满家长对孩子殷切希望破灭后的痛心疾首,差点让苏酒误认为他才是自己多年不见的衣食父母。
这个号码苏酒熟的不行,腾出给毛线团做窝的手接电话,语气满满不耐烦。
电话那头的秦冽简单明了的交代,一句话概括就是爷爷让她回老宅吃饭,他只负责传个话。
秦爷爷的面子苏酒不敢不给,记好时间,跟沈知夏一起把毛线团的小床做好,便坐着沈知夏的车直奔秦家老宅。
自由是真,苏酒也觉得自己越来越忙,像是陷身于一个巨大的网,错综复杂,险象环生,她挣扎不开,只能越陷越深。
她来之前忘了问苏芷颜在不在,要是在她就事先吃点东西,免得餐桌上恶心她。
*
苏芷颜不在,晚宴只有秦老爷,秦冽,秦先生,秦夫人再加上苏酒。
不过才寥寥几个人,但秦夫人不善的脸色,苏酒就知道这顿饭一定会吃的不太平,指不定待会怎么为难她。
吃饭席间,秦老爷子不时找着话题跟面前两个小辈畅聊。
看得出来,他最希望苏酒跟秦冽之间的关系能缓和,人家老头子膝下孙儿成堆,他倒好,孙子跟孙媳妇处成了仇人。
想到这,老爷子有些伤感,放下筷子,本来慈祥满面的神色慢慢收敛,看着秦冽的目光更是不满,“别顾着自己,没看到老婆碗里都空的吗?不知道给老婆夹菜?”
秦冽这人生的好看,做事也斯文有加,修长的手指拿着筷子,抬手间都是彬彬有礼,完美演绎了什么叫贵族严苛的餐桌礼仪。
他没反驳,夹了一块鹅肝沾上酱放进苏酒的空碗里。
老头子满意的点点头,他孙子这么聪明,学什么像什么,怎能不招女孩子喜欢?
苏酒看着碗里的鹅肝,表情如同吃屎一样难看。
秦冽不知道她最讨厌吃动物的五脏六腑,面前的鹅肝色彩光润,表皮圆滑,但她就是下不了口,从小到大,她都很厌恶肝脏的血腥味,即便烹熟,也依旧觉得胃里一阵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