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虐文女主的恶毒大哥(12)

贺轻兮和那个傻逼男主的娃娃亲必须解除。

贺绯宣布这个决定时,众人都傻了。

孟氏看了一眼半低着头的女儿,搅着手帕不吭声。

按照她的想法,她肯定是希望轻兮跟卓慕的亲事能成。有了这么一个有权势的亲家,以后她儿子的路也会好走很多。

“飞儿啊。”

见贺绯看过来,孟氏斟酌了一下言语:“你都没问过轻兮呢,万一轻兮喜欢卓慕那孩子,你不是棒打鸳鸯嘛。”

孟氏在桌下踢了女儿一下:“轻兮,你说是不是。”

贺轻兮头埋得更低了些,小声道:“我听哥哥的。”

贺绯却误会了,以为妹妹觉得他独断专横,于是缓了口气:“这样吧,开春后我们进京,先不忙着说解除亲事的事,卓家若有意,自然会把我们安排得妥帖周到,妹妹也算觅得良人。反之,我们也没什么好不舍的。”

他伸手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叹道:“轻兮,咱们人穷志不穷。你自个儿把自个儿立起来了,别人才瞧得上你。卑躬屈膝,逆来顺受,只会让人变本加厉欺负你。”

孟氏忙道:“飞儿,你胡说什么。”

“轻兮,你可别听你哥乱说,这女人嫁人生子,怎么可能不受委屈,有时忍忍就过去了。最重要的是,你得想办法给你哥谋利”

贺绯听得太阳穴青筋直跳,大声道:“娘。”

孟氏顿住,不解地回望着他。

贺绯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惫:“不要这样。”

孟氏一下子委屈了:“飞儿,娘都是为了你好。”

“是吗。”贺绯直视她,双眼锐利,不复往日的温和:“若非你打心眼里觉得我是扶不上墙的烂泥,怎么会一直让妹妹帮我。我是读书不行,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我做其他的也不行吗!”

他胸口剧烈起伏,如此疾言厉色,把孟氏和贺轻兮都吓到了。

孟氏伸手去拉他的胳膊,眼眶红红,无措道:“飞儿,娘不是这个意思,娘……”

贺绯甩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孟氏急吼吼跟出去,哪里还有儿子的身影。

贺轻兮好说歹说才把人劝回去,贺绯躲在拐角处,抿了抿唇,哪有恼怒之色。

第10章

改名

……

贺绯在外面待了大半天,快天黑了才姗姗回去。

孟氏见到他,踩着小碎步一路迎上来,人近了,到嘴边的话却怎么又说不出口,只晦涩唤道:“飞儿……”

贺绯神色淡淡:“别叫我飞儿了,我飞不起来。”

孟氏急了:“飞儿,你不要妄自菲薄,你”

贺绯冷冷打断她,反问:“如果我飞不起来,重振不了贺家,你是不是也不待见我。”

孟氏哑声,不是不知道怎么回答,而是她被儿子这样冷漠的态度伤到了。

贺绯避开了她的目光:“我累了,先回房休息。”

堂屋里的气氛一下冷下来,外面暮色彻底笼罩大地,黑黑沉沉压得人喘不过气,丝丝缕缕的寒风裹挟着湿意直往人骨头里钻,一路冷到了心里去。

孟氏身子一颤,像风雨中的柳条,摇来晃去,哆嗦得不成样子,最终无力地跌坐在地。

她捂着脸,大颗大颗的眼泪从指缝间溢出,砸落在地,转瞬消失。

贺轻兮垂下眼,默默走到她身边,蹲下无声地环抱住她。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

“不管他好还是坏,我都爱他。”

“他是我的儿子,就是我的命啊。”

“我怎么可能会不待见他……”

孟氏对儿子的一腔慈母心,犹如最锋利的匕首,又快又狠地扎进贺轻兮的心。把一颗温热的心脏,搅得鲜血淋漓,痛得人都快麻木了。

她从来没有这么清晰地认知到,她在娘心中,跟哥哥的差距有多大。

如平地和高峰,溪流和大海。亦如萤火之光同日月。

怎么比呢?

比不了啊。

泪水根本不受控制,模糊了她的视线,但她咬紧了牙,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贺绯关上房门,默默叹了口气。

贺轻兮把孟氏扶回了房休息,随后又给贺绯送去饭菜。

兄妹俩相顾无言,贺绯低着头吃饭,屋里只有一盏昏黄的灯,沉沉的光孱弱得如同风烛残年的老人,散发着一点余热,只能够让人勉强视物。

贺轻兮静静看着她哥的侧脸,肤色不是常人所偏爱的白皙,但却是健康的蜜色,如此一来,倒将额头上的疤痕衬得不那么明显,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鼻子很挺,犹若悬胆,山根端秀,眉毛浓密,很有冲击性。

她哥哥也的确是个很有冲劲儿的男子。胆子大,身手好,坏人都怕他。

不像她,遇事只会哭,被坏人逼上门,什么都做不了。

贺绯感觉到落在身上的视线,下意识看过去,正好撞进一双哀伤的泪眼中。

“轻兮?”

“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贺轻兮感觉到脸颊上落下的温热触感,贺绯温柔地给她擦泪,她才发觉自己又流泪了。

她握紧贺绯的手,抽噎道:“哥,我不想哭的,我,我控制不住。”

她也不想这么不争气,她不想哭的,她不想……

贺绯心里又叹了一口气。

“大哥知道。你一直都是个勇敢的女孩子。”你爱流泪的体质,那是作者给你加的属性。

身为虐文女主,不会花式流泪怎么行。

【她有一双生得极美的双眸,像两汪清澈见底的甘泉,朦胧水汽盈满了眼眶,泪盈于睫,楚楚可怜。】

【纵使被众人指责,贺轻兮仍然脊背挺直,她跪在冰凉的地上,抬头执拗地望着卓慕,泪水在眼眶里来回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贺绯甩了甩头,把不合时宜的回想甩出脑海。

奇怪,他居然还记得一些段落。

贺轻兮偏头,把半张脸埋在贺绯暖热的手心,呢喃道:“哥哥,如果我能跟你一样厉害就好了,以后再不怕任何人。”

贺绯眼睛一亮,对啊,他不能时时刻刻保护轻兮,但可以教轻兮自保之法。

常言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他这个傻子之前怎么没想到。

贺绯猛地抽回手,站起来大声道:“我决定了。”

贺轻兮一张小脸全是具象化的问号。

贺绯看着她:“从明天开始,你跟我一起训练。”

流泪的属性改不了,但武力值可以加上。

大不了以后,一边揍人一边哭好了,总比干等着被人欺负好。

次日,寒冬里难得放晴,明亮的阳光落在身上也有了温度。

泥巴小路上,落下一个重重的脚印,又飞快离去。

贺绯眉头拧得死紧,“轻兮你这体力也太差了,就你这样的,我一个能打一百个。”

贺轻兮:………

等他们回到家里,贺轻兮趴做在桌子边,累得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了。

孟氏端着早饭过来,小心翼翼询问:“这是做了什么?”

贺绯言简意赅:“教她几手逃命功夫。”

孟氏刚想说,女子学什么逃命功夫,但目光触及儿子板正的脸,又识趣地咽了回去。

孟氏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贺绯自问没那么大的本事,能扭转对方的思想。所以只能从贺轻兮下手了。

他还有意无意地隔开这二人,不是把贺轻兮提溜去训练,就是让贺轻兮去潘家送东西。

明明一次性能送完,他非让贺轻兮跑几次,每次在潘家待上一会儿。

好在孟氏的心思都在儿子身上,没空管女儿。

而那晚孟氏痛哭下的自白也伤到了贺轻兮,贺轻兮正愁该怎么面对亲娘,如今被隔开,她心里其实也松了口气。

…………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大地冒出了新绿。

贺绯也准备着进京了。

孟氏看着儿子打点行装,心里忐忑不已。

“绯儿,真的要去吗?”自上次贺绯借题发挥后,顺便改回了本名。

他对外的说辞是,贺飞这名字功利性太强,一看就想直飞九天,不符合国人谦卑的理念。于是折中改成【绯】。

贺绯费了些唇舌,说动贺父和村长,然后在族老的见证下改了名。

此刻,他停下手里的动作,直视孟氏,语气坚定:“非去不可。”

“再者,京中多名医,到时候看看能不能治好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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