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名为白兰的女人想要泡你老婆。”
“你要成为牛头人了。”
“不…林太郎大概是牛头郎。”
爱丽丝不自知地歪了话题。
联合爱丽丝的警铃大响的紧绷举动,森鸥外提高心眼地端详这位来历不明的新生意大利势力的拥有者,白兰·杰索。
“不必忌讳我。”聪敏如白兰,一眼望穿森鸥外的内心活动,“我对早纪…”白兰宛如煞有其事地停下来,却又话锋一转避而不谈地说起她名义上的哥哥,实则是她同位体的白兰。
“我哥哥心悦小早纪呢。”白兰倍感苦恼地说着。
与白兰的口吻截然相反的是,她深邃眼底裸/露在外的玩味色彩。
“我对早纪…大抵是所谓的情投意合的姑嫂情谊吧。”
“啊抱歉,许是我是位外国友人,所以措词上请多多包涵。”白兰不紧不慢地找好借口狡辩。
意大利人擅长调/情。
森鸥外心下涌上警惕与戒备。他意识到自己的珍宝早纪被兄妹二人不约而同地窥视着。
要是如同梦境般替早纪佩戴上独属于他森鸥外的标志chocker,该有多好呢。森鸥外惋惜着,连环梦的强制爱剧情不能梦想成真。
“对了。”白兰收敛略为随心所欲的神色,转而恢复方才交易中稍显锐利的正常姿态,“温馨提示森先生。”
“我对灵体略有研究。”白兰装腔作势地摆出可靠模样,开启胡说八道,“比如森先生附近的灵体。”
“……”森鸥外面不改色地听着对方说得头头是道,他连她的半个标点符号都不打算相信,更别提对方的长篇大论。
死在他手上的人…
生前尚且不能成为他森某人的阻碍,何况死后呢。
白兰仿佛装有精准踩雷探测器,在森鸥外即将不耐烦地止住她的话语之际。白兰轻笑出声,“我想,你一定不愿意相信。”
“只是可惜你身旁的婴灵了呢。”
“可爱的男性婴灵已经成型,等待着属于他再次重回的机会。”
截止到前一秒,森鸥外的眉头微微蹙起,几秒后若无其事地舒展开来,他没有回应,只是等待着白兰未完的话语。
谁能料到这个女人不起兴致地挥挥手,洒脱地留下听说吉祥寺足以解决他的困境。
“……”吉祥寺?
森鸥外记起早纪偶然间与爱丽丝交代过的言辞。她的三哥朝日奈要位于寺庙里当不正经(划掉)的和尚。
巧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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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太郎?林太郎?”早纪挺着肚子温柔地呼唤着森鸥外的名字。后者恍惚回神来,猛然间意识到自己堕入梦境。
“我在。”
自从妻子森早纪去世后,无数个孤枕难眠、偶然入睡的梦境里,皆是她的身影。
回忆一点点地填满他的脑海。
犹如海绵吸水般使劲,拼命地往他的大脑里灌满属于早纪的生活气息。
早纪拉扯森鸥外的手掌,将他放在肚皮上方,“你感受下哦,我们的孩子动静。”
“典型的皮皮崽呢。”早纪另一空闲的手抚上森鸥外的额头,见证他疑似因工作繁冗而恍惚不已。早纪难□□露出心疼的表情。
“我…”森鸥外哑口难言。
亲爱的,他到底该怎么面对假象中的你。
接下来的你连带肚子里的孩子一同步入黄泉。
满眼不自知依赖的妻子神情,令森鸥外怔住地与她四目相对。
“是工作太累了吗?”早纪松下来的手被森鸥外牢牢把握住,“鲜少看见林太郎垂头丧气。”
“仿佛失去了重要的东西般。”这般想着的早纪,被自己随手作出比喻的逗笑出声。
“没什么。”森鸥外转移话题,没有回应。
下一秒,他的世界天翻地转。
是一片虚无的黑色领域。
有一只小小的煤球状的不明物同他对视。
不明物触及森鸥外的到来,发出小小的惊呼声,它难以掩饰地欢呼道,“爸爸。”
“……”小老弟,你哪位?
不仅母子连心。
父子血脉终究是起到相应的作用,唤回森鸥外的大胆猜测。
“爸爸,你为什么不理我?”理直气也壮的小黑团子缠绕在森鸥外的身侧,它这回可是深知没有认错人。
上回…是小小的错误。何况神明大人没有同它计较。
“你…是我和早纪的…”
森鸥外的话语尚未吐字而出,小黑团子抢先节奏地承认,“妈妈是早纪。”
“至于爸爸,有可能是新爸爸。”
“旧爸爸也不是不行。”
小黑团子若有所思地说出不得了的话语。
听听他的好大儿说的?
欠爹打系列。
当着他这个正牌父亲的面上还敢大胆说起给自己找后爹的想法。
孩子不听话怎么办?
先兵后礼。
森鸥外想想早纪的脾性,不用细思,即是慈母严父组合。没准他前脚张罗打崽,后脚早纪就阻拦他,劝说着他放宽心,甚至说出类似于‘他只是个孩子’这样的熊家长语录。
“新爸爸?”森鸥外阴恻恻地勾起和善的唇角,再次询问小黑团子。
得到小黑团子的点头示意,“是呀。”
“都怪爸爸没用。”
“这么久,妈妈都没有决定和你在一起。”
不愧是他的崽,说话专挑人心肺戳去。
森鸥外不禁回想起当初早纪胎教的时候,是不是经常被路过的太宰治骚/扰,导致肚子里的孩子有模有样地学会抬杠。
没等森鸥外分析出孩子性格长歪的缘由,对方啪叽地吐出更多的扎心话语,比如陪伴他和母亲的大姐姐很好,要是能成为他爸爸也不错。
“…尾崎红叶性别女…”森鸥外委婉地告知小黑团子实情。
“女爸爸不可以吗?”
“难道只有男妈妈?”
第六十五章
森鸥外眼前正大言不惭的崽子,如同面包店内新鲜出炉的芝麻馅蛋挞般,明知它无公害,偏偏令他动手失败。
作为担任小黑团子慈爱的父亲一角,森鸥外笑容满面地逮住围绕他乱晃的蠢崽子。喋喋不休的后者被成熟稳重的男人徒手捏起来时,愣住地将它仿佛镶嵌在黑板上的绿宝石眼眸瞪圆。
小崽崽意识到父亲拥有不被它灼伤的神秘力量,眨巴着与早纪如出一辙的璀璨星眸,奶声奶气地试探,“爸爸,是不是你做了什么?”
除了母亲以外,连寺庙里头的和尚们拿它毫无办法,仅能凭靠供奉的神明力量来摁压它。
不对,还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阿姨来看望它。对方慈眉善目地促使它不再吵闹着要见妈妈——
“你要乖乖地留在这里。”疑似外国友人的老阿姨开口叮嘱小黑团子,“我迟点会带早纪来看望你的。”
熊孩子但凡能听得进耳朵,亦不足以称之为熊孩子。
“阿姨,你是和他们一伙的吗?”自认为已经熟读母亲的胎教内容,小黑团子先是友好地朝对方打招呼,再不依不饶地堪比小喇叭特效,叭出一堆问题。
“为什么不让我跟在妈妈的身边?”
“我不要待在这里。”
白兰唇角的笑意闻言立马僵住。它倒是早纪的甜言蜜语不学习,偶尔的抬杠行为一学便是精髓。
本来位于白兰计划中的友善对待选项,经由熊孩子调皮不知事故的言语中消失得干干净净。
白兰剥开和善的表皮,将层层叠叠涌动的暗黑裸/露而出。她口吻柔和得堪比进食棉花糖时的甜腻,眼神却是令小黑团子倍感说不清的不适感。
“哦?留你在身边再次把早纪害死吗?”白兰状似口直心快,轻飘飘地发问。
小婴灵停滞漂浮的举动,在半空怔住。它尚未来得及从母亲肚子内迎接属于它的新生,却止步于温暖的流动环境内。
“我…没有…”小黑团子把自己炸起来的毛浓缩成一小团,无力地狡辩。
它能感受到母亲拼尽全力、甚至将生命力耗净于它的身上。明明是饱含期待的…它想再次重生…会是对母亲的伤害吗?
白兰琉璃似的眼珠子淡淡地扫过自闭状态中的小黑团子,随即漫不经心地挪开视线,环视起寺庙的四周。
“姐姐…”小黑团子识趣地更换称呼,小心翼翼地询问白兰,“大人说话会算话的吧?”它回想起母亲同另一大姐姐闲聊时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