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欢说着,对着首席方向躬身行礼,“这断魂掌的功效,恐怕没谁能清楚得过创造出它的逍遥前辈,还请前辈讲解一二。”
逍遥道人摸着胡须,老谋深算的模样,“中断魂掌之人,即便当时不没有死亡,日后也会渐消瘦,直至皮包骨头,最后全身溃烂,七窍流血而死!”
“真是这样吗?如果数月前的黑衣人是他,那所谓的被关十二年,纯属无稽之谈咯?”
“到底谁真谁假?今日这场对峙,当真有意思。”
“看来老先生也并非刚正不阿之人,护徒弟护得这般明显。”,燕世雄咳了两声,继续说,“燕某之所以这样,皆拜叶枫所为。尔等非要说我被谁拍掌,我人微言轻,无话可说。
燕某虽脱离武林十二载之久,倒也对这断魂掌有过耳闻,凡是中此掌之人,丹田会有蚀骨寒气环绕。”
“逍遥前辈若是信不过,自可探索一番,您是此掌的研发者,是与不是,当着天下英雄的面,给个说法便是。”,燕世雄说罢,让人搀扶着,将手伸了过去。
老者目带威严,并未与他直接触碰,而是手中飞出一根银丝,轻轻搭在燕世雄手腕上。
逍遥道人说的话,自是绝对的权威,颇具威望。
众人翘首以盼,都在等结果。
断断片刻时间,只见老者的脸色由几经周折,先是平淡无奇,而后皱眉看去,再后来面色紧张,诧异不止。
“前辈,试出来了吗?可是断魂掌所伤?”
第50章 危机
逍遥道人手中拂尘拿起又放下,如此来回四五次,面色凝重,他摇头:“燕掌门体内却有一股真气气沉丹田,可并非断魂掌所伤,奇也怪哉!”
这时有人道:“验掌伤本就没任何可信度,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如果是,就一定能说明是数月前悬崖边一战留下的吗,人关在他家地下室,叶澜双若想伤人,且不是每天都可以?聂欢所说,不能服众。”
“就是,他今日颇为反常,先是要杀仇人,誓于叶澜双拼个你死我活。现在仇人被他杀死了,燕掌门大难不死出来指证,他却又几次三番质问人家,奇怪得很。”
“聂欢在血凝宫待久了,杀人杀糊涂了……”,又有人说。
“你们闭嘴,杀你们全家了吗天天把他杀人挂嘴边。”,燕行气不过,怒骂。
聂欢恍若未闻,侧目看去,余光停在血泊中叶澜双的身上,鲜艳又夺目,那场景,竟戳得他心肝脾肺疼得紧。
他眯眼看向众人,笑道:“就尔等这等见风使舵、人云亦云的墙头草,犹如厕中苍蝇,哪里最丑便对哪里下嘴。
我聂某人十二年确实杀人无数,从不辩解,但扪心自问,未杀过一个无辜之人。
就尔等这种阿谀奉承缺乏眼力见之人,我自也定不会污了这几把刀。”
“聂欢是个什么人?跟你们有关系吗,说得津津乐道。叶澜双现在死了,尔等成天耀武扬威,谁有能力有胆识接替他的职位呢?将他拉下水,于你们而言有什么好处?换个人来一统江湖,就能把你们当祖宗供着了是吗?
一个个的,见不得别人好。”,他说罢,不再看众人。
“什么人啊,你没杀过一个无辜之人,谁信?”
“就是,他聂欢要是没杀过,我以死谢罪。”
“再者说,那躺在地上的叶澜双是我等杀的?是你聂欢亲手下的吧?”
聂欢淡淡一笑,不语。
自逍遥城与花夭一战,那日她一席话,聂欢没有全信也没有不信。至少叶澜双是叶枫之子这回事,他听进去了。
叶枫与聂家婢女之事,聂欢儿时略有所闻,只不过当时二人之事被他父母明下令不准再提,加之他那时年龄不大,听得也是没头没尾。
而叶澜双以前也不叫这个名字,他叫——阿澜,扎西族人的叫法。
之所以叫叶澜双,乃是因为他在万人纹堆里看见墓碑上有这样一个名字,他便给自己取名为叶澜双。
寓意是:过去的阿澜从那里死,便从那里重新获得新生!
而这些,也都是那晚他被叶澜双拽去房里,两人秉烛夜谈才得知的事。
所以当年根本没人会把叶澜双和阿澜等同于一人,即便是他亲生父亲,也是在他失踪几年后才找到他。
花夭所云,聂欢起初确实愤怒,因为种种迹象表明,聂家灭门,好像都跟这对父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然而有关系并非就是出谋划策者。前些时日雨中与他匆忙一别,聂欢心里很乱,虽没有疾言厉色,可态度冷漠,他知道叶澜双肯定伤心透了。
这之后种种风向直吹向叶家父子,所有人被某种力量驱使而来,来见证这场是个十二年的恩怨情仇。
想定死叶枫,也要定死叶澜双。与数月前一样,挑拨离间,欲将他叶盟主拉下神坛。只不过这次,他们准备更充分,证据更足,影响力更大罢了。
聂欢心里清楚,自己怎么可能不信他?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以前不信,挂在嘴边只是让自己好受,因为他的离去,无气可出,于是一味诋毁他。现在……更无需多做解释,没有不信一说。
从他不顾众人非议,也要将他们的关系正大光明说出来那一刻起,聂欢嘴上虽不说,心中已然认定了这个人。
他们的心,他们的人,属于彼此。
那夜房顶那些质问,皆是说给想听的人听的。在他心里,他爱惨了这个男人,这个十来岁就跟着自己的人。谁再企图伤叶澜双一分,他势必连本带利要回来。
谁见不得他们好,他心里渐渐明了。谁在当年撒下弥天大谎,良成大错,现在又来欲盖弥彰,很多人其实心知肚明。
之所以像苍蝇一样依托上去,无非是叶澜双不好掌控,而新盟主,更容易掌控罢了。
“看来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聂欢再看燕世雄,眼里的恨意毫不掩饰,“是不是觉得叶澜双死了,再无人可试出你体力的断魂掌,再无人能奈你何,由着你兴风作浪?”
“你在说什么?聂欢我不明白,老夫大难不死,你就这么容不下我吗?”,燕行雄咳了几声,满脸病态。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聂欢笑了,“断魂掌虽传给了叶澜双,可这么多年,他早已将此招式做过改进,逍遥道人自是试不出来,而不代表他本人试不出来。”
“你……可真会编。”,燕世雄,靠聂欢最近,在他耳畔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可他人已经死了。”
聂欢见他漏出狐狸尾巴,勾嘴低声道:“这便是你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挑拨我们的原因吧?你深知我最最痛恨的是当年的惨案,你们联合花夭将这一切抖出来,无非就是让我杀了叶澜双,尔等坐收渔翁之利。”
“怎么这螳螂扑蝉黄雀在后的烂招还有人在用?”,聂欢积极配合,轻声说着。
燕世雄做出副关爱晚辈的模样。沉声道,“你们不也想用炸死这招瞒天过海将我一网打尽吗,不也是烂透了?现在可好,人真的醒不过来了。
世侄,识时务者为俊杰,良禽择木而栖,世伯怎么忍心让你再受苦,这往后,定将好好替你父母教导你。”
聂欢踏在侧边的掌心慢慢捏成拳头,他想起蔓藤后面叶澜双把他双手双脚困住,俯身吻来,唇瓣柔软冰凉,清香四溢。他的体温让人迷恋,他蓝眼睛的样子,叫人沉沦……
“你怎知他不会醒?”,聂欢挑起半边眉,隔着人群与叶枫对看了一眼,见那厢微微点头,他扬声说,“我也想请诸位见两个人。”
众人翘首以盼,是谁还能来翻盘。
燕世雄将信将疑,随着众人的目光四处搜索起来。
之间远处有两辆轮椅被人推着缓缓走来,待人再近些,燕世雄明显一惊,往后退了两步,难以置信呢喃道:“怎么可能……”
武林中年长者更是惊讶得呆若木鸡,听人颤抖喊道:“聂南飞……”
“燕兄,十二年不见,你的表演天赋,越发见长啊。”,聂南飞夫妇作者轮椅来到,已近花甲之年,加之常年病痛折磨,再无当年半分神采。
来不及多感伤,聂欢上前接过双亲的轮椅,说道:“燕世雄,现在想杀你泄愤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但是那样太便宜你了。你不惜苟延残喘十二年,也要夺这盟主之位,可见你贪得无厌。今日在全天下人面前被揭开丑貌,滋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