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外之意,一个人来你们不待见,等我带一窝人来,不过那又是另一种处理方式了。
他无声地发怒,吓了花夭一跳,这人敢单枪匹马闯岛,且还这般嚣张,天知道他外面有没有埋伏。
想到这里,她迅速恢复正常,笑着打圆场,“只是个玩笑,后辈切莫动气。聂欢,还不道歉。”
聂欢看了眼摆架子的叶澜双,心里感叹您可真会演勒,于是乎他作揖致歉。
叶盟主面色淡淡,不接受!!!
花夭咬牙,判定他在外面有埋伏,又假装骂聂欢:“看你干的是什么事,快亲自送叶盟主出岛。”
这夭婆打什么算盘,聂欢门儿清。让他送姓叶的出去,无非是探清这厮到底带了多少人来。
远处的钟声,近处的花香,花间有两人缓缓前行。
“好你个叶澜双,心机手段层出不穷啊,好手段!连我都没想到。”,聂欢一手薅过那人,把他往怀里按。
被按的人无声地咳了一下,顺势拦腰抱着聂欢,久久不语。
“你是怎么躲过那杯带料的茶水的?”,聂欢问。
“化了。”,叶澜双语气平淡。
用内力化了,在嘴里,牛逼的叶澜双双。
聂欢这辈子走过很多路,唯独没走过送别的路。
眼看着远处的帆船越来越近,他不自觉放慢了脚步,真希望这条路再长点,再长点,最好永无止境。
叶澜双牵着他的手,在他虎口来回蹭着,眼角眉梢都是不舍与苦涩。
路过向日葵花海,聂企鹅随手摘下两朵递过去,“送你,无聊的时候磕磕瓜子儿。”
那厢接过,几欲开口,终是浅浅一笑,“好。”
往日里紧赶慢赶都走不到的地方,那天眨眼功夫就到了。
“欢……”,行只花深处,叶澜双沉声喊道。
聂欢鼻子有点酸,半天才扭头,抬眸时眼睛有些泛红。叶澜双两汪深水目光灼灼,彻底将人吸进去,看得他眼睛发酸。聂欢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可现在心里却像有万千只手在挠他,难受得要死。
叶澜双一遍又一遍临摹着那张脸,此人儿时对他照顾有加,教他读书识字,教他人情世故。
少年时期叶澜双日日夜夜为之疯狂,刀与血的生涯里,聂欢是他唯一坚持下去的理由——他爱聂欢,不论什么时候,他都爱他。
他一手勾起聂欢下巴,一手按在人家后脑勺上,俯身深深地吻下,一刻也不想分离。
“我昨日说的,句句发自肺腑。我不怕江湖反我,只怕……”
叶澜双声音暗哑,有些说不下去,聂欢与他额头靠额头,接道:“我说了,以前我不为自己做考虑,是因为心里没有依托。”,他说着把叶澜双手放在自己胸膛上,“感受到了吗?这颗跳动的心。去他娘的仁义道德,我没有错,什么江湖大义,我聂欢敢指着天说没有对不起谁过,我就要跟你在一起,跟叶澜双堂堂正正地在一起。”
改变不了环境,我们可以改变自己;改变不了过去,我们可以改变现在。他在心里这样下定决心。
叶澜双把聂欢往胸腔上抵,说了句:“我给你做饭。”
那句话让聂欢笑得像个小孩,跟糖一样……不,比糖还甜。
船来了,那人消失在眼底。
聂欢的魂也跟着被抽走了,他什么时候爱上叶澜双的,十三岁?那么早吗。
别的不敢说,但对叶澜双的依赖,绝对是从那时候开始的,他的小马夫,如今是鹤立鸡群、独当一面、称霸一方的武林盟主,还说要帮他报仇雪恨。
聂欢心说:这么些年,你是否从没停止过寻找凶手?你当初离开,是不是有更大的计划,在那样小小的年纪里,你又做了些什么?
聂欢怔怔地站在原地,天上烟雨朦胧,海水拍打着崖壁叮咚作响,而目光所及却已不见人影。
海风催人泪下,他没出息地哽咽着。那个昨晚还跟他缠绵悱恻的人,现在聂欢身上还保留着专属于他的香味,甚至里面还穿着人家的贴身衣物。这一切的一切,都可以证明叶澜双来过!
可是现在,手里叶澜双的温度消失了,忽而间,他心痛到无法呼吸。
他不甘心向前奔去,一眼,哪怕只是一眼,他想再看看叶澜双。他知道他们很快会见面,可不管是一个时辰还是几天,都让人想得发疯。
聂欢绕过花海,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海,除了浪花拍打着礁石,什么也没有。
他两眼无物,悲从中来,喃喃道:“原来……想一个人是这样的。”
刚说罢,只觉身体陡然一斜,头撞到一片柔软。那熟悉的味道,似乎也是急迫到了顶点,用力得怀里的人只差窒息。
高大的礁石遮住两个胡乱撕扯的人,放浪的,浮夸的,不顾一切的缠绵,在水花的拍打下,一浪高过一浪,一浪歇下,一浪再起……
纵使是劫后余生,也抵不过现在的“我以为你走了你却没走”“我以为你不会追上来你却追上来了”这般令人振奋人心。
“我好爱你,欢。”,叶澜双就在聂欢身后,紧紧挨着他,语气在他耳畔回响。
这话像珍藏几十年的老酒,每次喝就会醉得一塌糊涂,让人回味无穷。
聂欢两手撑在礁石上,声音被扑面而来的浪潮盖住,他说:“你再说一遍……我,我想听。”
“我好爱你”,叶澜双借着巧力说,“说你也爱我。”
那不可能,这是聂欢最后的骄傲,他自然不轻易说。
叶澜双也不急,手指在娇艳欲滴的彼岸花上游动,“说你也爱我。”
聂欢浑身如被雷击,眼里都是水雾,死撑,咬牙不说。
后来海水开始涨潮,水花接二连三拍打在他赤脚上,他想说什么,听见的都是自己变味的声音。
这两天他总算领略了,叶澜双在这方面,有着无师自通的惊人本领,总能让人无条件心悦诚服。
“说你也爱我。”,他还在耳畔不依不饶地说着。
他每说一次,都是某种忠告,不说则变本加厉。
七月的海边气温很高,聂欢头发全被打湿,汗如雨下。
他的小心思,最终败给了那人有计划、有目的的战略性攻占。
聂欢从叶澜双两谭深不见底的深眸里,看见自己脖子后仰,双眼迷离,对他说:“我也爱你!我爱你叶澜双……求放过……”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天使们默默支持。
当然,如果能多说点话,作者会更有动力加油加油码字!
单机好难受(哭哭唧)
记得看36章,不看后悔哟
第39章 情郎
说了爱他,也求了饶,可叶澜双万事将就聂欢,唯独这件事是不容商量。他的每次求饶,只会让叶澜双血液里的爱/欲泉涌而出,酣畅淋漓的时间逐渐变长……
可他终归是要走的,在一片烟雨中,叶澜双上了来接他的帆船……聂欢头戴斗笠半座在礁石上,那厢负手而立站在船头,两人目不转睛隔江对望,眸子里是无法掩饰的浓浓情愫。才分开,思念却已满溢。
聂欢吹着风,脑子里点点滴滴都是回忆。他终于懂得为什么吴翼犯下那等大错,吴越宁可避世折磨自己也不杀他。
因为吴越自始至终爱着自己的“养子”,天大的错,下不了手就是下不了手。
情之一字,销魂得真折磨人。看见的时候心花怒放,看不见便会魂牵梦绕心绪不宁。聂欢从没想过自己也有这么一天。
他正幻想着下次见面定要把叶澜双在自己身上施加的“暴力”讨回来,只听一句:“想他?”
这厢猛然回头,果然脑子被情爱占据时,整个人变得无比迟钝,燕行什么时候来的,他竟没发现。
不过从这厮所有心事都写在脸上的神情可看出,他怕是知道什么了。
“你……看到了?”,聂欢试问。
燕行双眸红如血,眼角的愤怒肉眼可见,像极了小时候打架打不过要去告爹娘的样子。
“看到了,聂欢,你知不知道……刚才你们在礁石后面谍影重重、忘情激吻的画面……真的很恶心。”,燕行恶语相向,侧目不敢看来。
“恶心?”,聂欢笑了,“怎么才不恶心?我跟自己爱的人坦诚相待,做人之常情的事就恶心了?我以为你多少与世俗有些不同,没曾想连你也这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