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听司徒蒙这么一问,景深也觉得他的五皇兄有些问题,“他最近都没有过来给我母妃请安,而我去泰安宫给陈贵妃请安时,也没有碰见过五皇兄……”
“你们有没有人知道五皇兄最近行踪?知不知道他最近在做什么?”景深问身边的护卫道。
司徒蒙闻言只觉满头黑线,心说你们怎么会知道五皇子的行踪?怕不是在他身边也安插了眼线罢?这样大大方方在集市中说出来中的好么?
景深似乎听到了他心中嘀咕的话,跟他解释道:“五皇兄身边的‘眼线’可不是我们偷偷安插的,而是奉了陈贵妃的旨意。陈贵妃也觉得五皇兄最近行迹诡异,但当面问又问不出什么,所以才与我母妃商量,让我母妃派人监督五皇兄。”
恭具仁:“五殿下近日都很少离开泰安宫,所有事情都是托司徒蓝代理,五殿下每日都会召见司徒蓝,但他们在屋里做什么,属下就不知道了。陈贵妃没给我们权力进去泰安宫里面监察,我们便也无法进去。”
其实真要进去,陈贵妃也拦不住他们,不过既然人家亲娘没要求,他们也不必做那么多别的事情。
司徒蒙问:“你可有见到,司徒蓝是单独进去么?他手上有没有带什么,神色如何?”
“表面上没看到他带什么东西进去,每次都是两手空空的,五殿下似乎只召见了他,其他伴读们都不允许进宫……至于司徒蓝的神色……”恭具仁回想起先前每次看到司徒蓝的样子,“似乎有些慌张?他的手一直缩在袖子里,如今的天气也不算冷,应该在袖袋中藏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每次都这样么?”景深问:“你们没跟陈贵妃说过此事?”
“说了,贵妃娘娘她说派人查,却好像没查出什么……对了!我们听到专门服侍五殿下的宫女嚼舌根,说他最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偶尔会像疯子一般,对着空气说话。”
司徒蒙往后退了一步,眼前掠过了今日见到五皇子的种种画面,结合恭具仁说的话,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
“不行,我离开京师前一定要与五殿下单独见一面!”司徒蒙扯了扯景深袖子,“你得帮我!”
“这是为什么?五皇兄他怎么了?”
司徒蒙摇了摇头,“现在还不能断定,得见到面再说。”
景深:“那好,我找个时间约他出来。”
第53章 离京
当天景深回去后就找了个由头,约五皇子出来,为了避免司徒蓝从中作梗,他找了五皇子的其他伴读,用别的事情引开了司徒蓝。
五皇子如约来到如意楼中,见原本约他的景深不见了,反而是司徒蒙一个人坐在左边,司徒蒙见他来了,起身行礼。被五皇子抬着手让了让。
不一会儿,景深也来了,他与司徒蒙对了个脸色,表示已经把司徒蓝支走。
三人围着圆桌坐在一起,司徒蒙与景深都在打量着五皇子,见他似乎有些坐立不安。司徒蒙说:“今日请您来不是为别的,澄宁山庄在京师的直营店已经上了轨道,我也是时候要回宁山县了,所以特地请您过来与您饯别。”
五皇子有些呆愣,司徒蒙话说完好久了,才慢几拍地点了点头,“原来是司徒你要回去了啊……你以后还来京城不?”
“有机会的话还是会来看看的。”
司徒蒙说完这番话,三人一时安静了下来,他拿起茶壶,给五皇子倒了杯茶。
五皇子拿起茶杯要喝,但拿杯子的手抖得很不正常,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司徒蒙尽收眼底,手抖自然也看到了。
景深不知道司徒蒙约五皇子出来到底要做什么,但司徒蒙一直没有给出结束的信号,他便只能继续东拉西扯地与五皇子谈天说地,渐渐的,他发现五皇子越来越不安,无理由地四处看,几乎要把整壶茶喝光。
然而尽管五皇子已经如此了,司徒蒙还是没有结束这场谈话的意思,仿佛他看不到五皇子表现出来的异样。
三人从午后一直坐到天黑,几个时辰下来,五皇子终于熬不住了,他双手颤抖得愈发厉害,面部表情抽搐,脸色煞白。
他挣扎着从腰袋里掏出一包粉末,正要倒入自己口中时,被司徒蒙拦了下来。没有了那包粉末,五皇子发疯似的扑向司徒蒙,却被景深中途拦下了,藏在暗处的护卫们也都出来帮忙制住状似癫狂的五皇子。
司徒蒙拿到粉末包,打开看了看,可惜他不是专业人士,单靠观看,根本无法分辨这是什么。
幸好很快的,被景深找来的方才一直在隔壁包厢待命的太医,被得到信号的护卫们带到了他们包厢,他接过司徒蒙递来的粉末闻了闻,又用手指沾了一点放进口中尝了尝,旋即立刻吐了出来,并用桌上的茶水漱了口,脸上表情凝重。
他用帕子将粉末包又裹了一层仔细收起来,走到被护卫们制住的五皇子面前,只见五皇子不断流着眼泪鼻涕,一边反抗一边呓语。
太医叹了一声,对景深说:“五殿下如今是毒瘾发作,这包粉末,便是令他上瘾的毒药。不知殿下您是否听说过‘销魂香’?这是街坊近期刚出现的毒药。无色无味,遇水立刻融化,可放在饭菜与酒水中,只要吃过一次便会上瘾,上瘾后只有越吃越多,看这包粉末的分量,恐怕五殿下已经毒瘾深种,才必须要用到这个分量。”
“这种毒瘾能戒掉么?”司徒蒙问。
“依目前五殿下的状态来看,难,很难呐!”
景深与护卫们将五皇子押到陈相的相国府中,与五皇子一母同胞的雪阳公主,还有陈贵妃闻讯赶来,就看到了被捆在床上挣扎着鼻涕眼泪口水流了一脸,仪态尽失的五皇子。
“沁儿!沁儿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他昨日还好好的!”陈贵妃说着,眼眶已经红了。
“皇兄他这是毒瘾发作,才变得如此,”景深拿出那包销魂香递给了陈贵妃,“他就是吸食这这种叫做‘销魂香’的毒药……黎太医,你来给贵妃娘娘解释罢!”
黎太医将方才在酒楼说过的话与陈贵妃再复述了一遍,陈贵妃与雪阳公主越听越心惊,到得后来,陈贵妃已经支撑不住哭了起来。
“到底是谁做的?”陈贵妃哭喊道:“沁儿他个性温顺朴实,若不是有人撮合,根本不可能主动去碰这些害人的东西!”
这时陈相突然开口,“沁儿他看起来与谁都很友善,但事实上他不会怎么与陌生人相处,因此真正交好的人不多,蒙儿算一个,剩下的,就是他那些伴读了。”
“蒙儿的品性我们都知道,况且此事是蒙儿发现的,可以排除他的嫌疑,至于那几个伴读……”陈相对身后的手下说:“你们立刻去将沁儿的所有伴读找来,少一个都不行!”
手下领命退下,陈贵妃坐在床边给五皇子擦去脸上的汗水,“到底是谁让沁儿染上了毒瘾?此人简直丧尽天良!”
“我的傻儿子,你怎么这么傻?用药之前就不会问问太医院的太医,不会与娘商量商量么?”
众所周知,五皇子这几年纵情声色,常流连于烟花之地,陈贵妃与陈相都说了他许多遍,但没几天他又恢复了常态。
陈贵妃如今就一直盼着等五皇子行弱冠礼后给他找一个靠谱的王妃看住他,没想到离弱冠礼只剩一年不到,五皇子就染上了毒瘾,此事若传出去,日后五皇子在京师要如何立足?又怎么会有良家的小姐肯嫁与他?
陈贵妃心中痛苦万分,誓言一定要揪出那个教唆他儿子食用销魂香的畜生!
一番惊险过去,黎太医给五皇子施了针,五皇子总算好了一些,至少能完整说话了。
面对陈贵妃的质问,五皇子坦白道:“这销魂香,是司徒蓝让我吃的。起初我不知道他在我的饭菜中下了药,待知道之后,我已经无法离开销魂香,没了它,我就会死--我曾经试过停止服用,但仅仅是半天,我就生不如死!而且在之后,我需要服用的比之前更多了……”
“所以你就瞒着母妃和我,还有你外祖?”雪阳公主比五皇子大很多年,五皇子基本上就是她看着长大的,他是长姐,却又像母亲一般。
众人听了五皇子的话后,不约而同望向司徒蒙,后者苦笑道:“自从五年前被司徒家赶去宁山县后,我就跟这家人没有关系了。虽然名义上司徒蓝是我堂弟,但看他家人对我做的那些事,恐怕也不想认我这个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