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司徒蒙无意中找到了让庄园陷入鼠患的罪魁祸首,果然如他所料,正是因他烧毁了罂粟花田而没有了收入来源,对他记恨的那几个宁山县的散农。
那天司徒蒙跟着景深去海边捡贝壳,听见林中有人讲话,静心听了一会儿,竟然是几个散农在商量说如今老鼠没有用,要不要给庄园放几条毒蛇。
黑妞儿似乎早有所料,与司徒蒙挤了挤眼睛,随后不知从哪里弄来两条海蛇,直接甩到几人身上。他们本就在商量毒蛇之事,一见天上飞来两条蛇,便下意识地以为是毒蛇,纷纷叫嚷着跳开了。
景深望着他们狼狈跑开的背影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司徒蒙见他如此,只能过去给他顺顺背,“你早就知道了?今天找我来也不是为了什么捡贝壳,而是让我亲眼看看这场戏,对不对?”
“哎呀!你别一脸苦大仇深的!我也是偶然间听到他们的话才发现的,话说你不想报仇吗?他们可是害得你的庄园险些倒闭!”
“那也是因为我烧了他们的花,断了他们的财路。”司徒蒙说着把他扶起来,用手帕给他擦干净捉过海蛇的双手,“不过还是要多谢你的,要不是你把他们引出来,我也不会知道害我确实的是他们,以后也不会对他们有防备。”
“干嘛突然那么正经?我可不是为了你,只是自己想收拾他们而已!”景深把手收回去,“走啦走啦!回去吃饭!听说今天要做麻婆豆腐!你们厨子做的麻婆豆腐最好吃了!”
作者有话要说:
捕鼠梗这个是我在B站看到的,感兴趣的朋友可以搜“杀鼠大队”(大概是这个名字),简直颠覆三观,不得不说,这些狗子们真的太凶残了!
第11章 军事基地
澄宁山庄位于宁山县,而宁山县又处于整个大周最南方的位置,由此可以想象,宁山县的夏季是十分炎热的。
今年夏天来得早,司徒蒙两辈子都没在南方待过,因此也不知道这南方的夏天竟能热到如此程度--躺在床上是铁板烧,还自带翻面的那种;坐在屋里是蒸桑拿;走在路上是烧烤,就差一把椒盐了。
他无时无刻不在怀念现代的空调和风扇,他躺在床上想了想,风扇是可以做出来的,但这里本身气温就那么高,风扇转着,来来去去都是些热风,还不如就地躺平来得凉快。
令司徒蒙觉得神奇的是,哪怕天气如此炎热,刘深小少年还是会每天坚持不懈来庄园找他玩。司徒蒙无法拒绝黑妞儿的邀请,只好顶着仿佛要把他晒成咸鱼的太阳,投入到大自然的怀抱之中——天知道他现在只想投入自家木床的怀抱?!
两人在河边玩了一白天的水,刘深小少年收获了满满一箩筐河鱼河虾,司徒蒙则收获了一捆水草——他脚滑摔进水里,没想到河水那么深,还好死不死脚被水草绊住了游不上来,是黑妞儿亲自潜下去给他解开的。
当时在附近守备的侍卫以为景深出事了,纷纷准备跳下河里营救,幸好景深很快就游上来了,并在司徒蒙发现之前给了侍卫们眼色示意,让他们赶快躲起来。
司徒蒙今日晒了一天,又落了水,尽管及时被景深救上来了,却还是有些精神不济。景深见他脸色不好,便说自己不回家了,要留在林府照顾司徒蒙。
至于是照顾还是添乱,那就另说了。
两个半大少年并排躺在一张床上,免不了胳膊腿贴着碰着,让这夏日的夜晚更加炎热。
“别滚了,越滚越热,还是停下来歇歇罢。”司徒蒙整个人躺平不动,仿佛是一根树干,身边的黑妞儿每次一有什么动静都免不了碰到他,让他也跟着急躁起来。
“这也太热了!”景深实在睡不着,干脆坐起来对司徒蒙抱怨,“你们山庄就没有冰么?就算没有制冰的地方,也可以去扬州买了运过来啊!”
司徒蒙尽量让自己心静下来,解释说:“运过来也没用。这山庄里头没有冰窖,地窖也没有,冰运过来没等到夜晚就全融了。”
“没有冰窖就自己挖一个!你想想,那么大一个庄园,佃农有多少户?每户每年交上来的粮食你肯定没办法一下子就吃完了罢?吃不完的放哪里?粮仓能放一些,但总有些瓜果蔬菜必须要地窖才能保存,而且江南的夏日就如流火一般,如果无法制冰,夏天这几个月要怎么过?”
司徒蒙翻了个白眼,“你的重点只是最后那半句吧?谁不知道天气炎热,要想办法制冰呢?我也想从扬州府运冰砖回来,在厢房中放满冰砖呢!可你想想,这些都是钱!地窖不是你想挖就能挖,从哪里开始挖、挖多大多深、请多少人工,指不定还要专门请一位师傅来设计……这些都是嘴上说说就能变出来的吗?你看看这山庄,看看我,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我像是有钱人吗?啊?!”
司徒蒙自黑起来,连景深都被他问倒了,他看了看躺尸的司徒蒙,又抬头看了看这个空荡荡的房间,实诚道:“……看起来确实很穷。不过……不就是钱而已,只要有足够多的钱就能建冰窖,这很难么?”
司徒蒙简直要被他气笑,“大哥!如果钱是那么好赚的话,这世上还会有人吃不饱饭睡不了觉吗……算了,跟你这些小屁孩说不清楚。”
“你又是这样!整天把人当小孩子,你今年也才十五岁,就比我大了三年!不是三十年!别整天一副长辈的口吻行不?!”
司徒蒙什么都好,就是整天把他当小孩,自己像个长辈一样教育他这样令景深气不过来,可每次他辩驳,司徒蒙就会像哄小孩一样哄他,令他更加生气。
景深报复似的砸在床板上躺下了,以此来泄愤,别看他长得瘦,从小习武的人非常禁摔……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别再动来动去了,小心待会儿滚下床……你有没有听我说话?能给点回应不……嗯?人呢?人去哪儿了?小深——小深——”
司徒蒙正跟人说着话呢,一转身发现人不见了。黑妞儿虽然黑,但也不至于与夜幕融为一体,况且床里面就那么点儿空间,人刚才还跟他贴着呢,不可能凭空消失……
“没可能呀,他刚刚还一直躺在这边跟我说话来着,怎么突然就不见了?难不成这里头有机关?可我也睡了好几个月,没发现有机关呐……”
司徒蒙在房间找了一圈,又回到床上找,但黑妞儿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无论他如何叫唤都没有人回应。
他双手在木床上细细摸索,又敲了敲后面的墙壁--嗯,是实心的。想到方才黑妞儿哐当一声躺下,司徒蒙也跟着在黑妞儿躺的位置躺了下来。
“小深刚才应该是躺下的没错……难不成是我翻滚的姿势不对?”司徒蒙在床上滚了滚,没有任何动静,他把翻滚的幅度增加了一些,“咦?哇不!等等!等一下!等……我——去——你——大——爷——啊啊啊啊——”
司徒蒙从密道里一直滑下去,在滑道的尽头看见了等在这里的黑妞儿。
景深听见一阵鬼哭狼嚎似的叫喊声,然后司徒蒙就从他方才摔下来的地方,以同样的姿势落地了。
司徒蒙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见黑妞儿乖乖站在前面等他,便问:“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不应该在这里么?”景深被他的问题弄得一头雾水。
“通常来讲,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不应该到处走走,探索探索么?”
景深白了他一眼,说:“你是不是脑子摔坏了?谁知道这地方有多大?万一有陷阱呢?万一有迷宫,我迷路了找不回来呢?”万一你找下来,却没看到我呢?最后这句话景深没有说出口。
于是乎,两人就在这片黑漆漆的地洞里开始了探索之旅。
地洞里没有任何光亮,司徒蒙总算明白,为什么黑妞儿这么黑,却那么爱穿白色的衣服,在这种光亮度如此低的地方,要不是因为黑妞儿的白衣服,司徒蒙都很难发现他。
幸好司徒蒙有随身携带火折子的习惯,他拿出火折子,发现旁边的墙壁上原来是有油灯的。将油灯一一点亮后,他们总算能看清地洞的布局了。
景深问:“你睡觉还带着火折子?”这是要干嘛?梦游点灯?
“睡觉怎么可能带火折子?”司徒蒙敲了敲黑妞儿脑袋,“这是我刚才在房间里找你时顺手拿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