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等搞了事情后又卖惨的人,真和他们计较吧,又显得虞衡不够大气。这时候,助攻就十分重要了。苏熙微微一笑,淡定补刀,“如你们这般随口污蔑别人清誉,偏听偏信,想必当了官也是个耳聋眼瞎的糊涂官。瞧我,真不会说话,你们连县试都考不过,哪有当官的命啊?果然考官们全都慧眼如炬,不录取你们是有道理的。”
这才是文化人的怼人方式啊,一个脏字不带就将人喷了个无地自容。虞衡爽了,和苏熙打了个完美的配合,慢悠悠点头道:“说的也是,什么阿猫阿狗也配来质疑本公子?市井流言我也不是不知道,你们且听好了,这流言我靖安侯府定会追查到底,哪些人干了亏心事的,等着蹲大牢吧!”
二人两股战战,念及靖安侯府权势,恨不得当即给虞衡跪下赔罪。虞衡看不上他们这般软骨头的样子,冷笑一声,挥手让他们滚。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虞衡在这帮准进士中拉了不少好感,科举全凭凭实力说话,虞衡实力足够,能毫不犹豫地答出他们都说不上来的难题,自然能得到他们的认同。
说笑间便到了放榜之时,靖安侯府的护卫再次当了回报喜鸟,带来了苏熙中会元的好消息。
其他人纷纷侧目,忍不住沉思:靖安侯府是不是风水特别好,十分有利于读书人?不然的话,怎么今年两个头名都在侯府?
第17章 沈氏兄弟 坑人小能手
苏熙高中会元,其他人不管心中怎么想,面上倒都是风度翩翩地同苏熙道谢。和考县试的那帮士子相比,这帮举人们明显圆滑得多,大多为人处世都让人不觉得讨厌。
苏熙也不像虞衡那样,净碰上些奇葩。
虞衡也为苏熙高兴,笑容满面地分析道:“先前陛下亲审齐禀忠一案,便对你赞赏有加。下次殿试,你绝对能名列前茅,说不得还能中个状元,三元及第,倒也是一桩美谈。”
苏熙宠辱不惊,矜持道:“殿试还未开考,不敢妄言名次。你上回给我的试题我还未做完,回去再去做一做。”
这是何等感天动地的好学精神,虞衡都被苏熙给感动了,十分想把系统打包送给他,换来系统不满的一声冷哼。
回府后,还是熟悉的操作。沈氏是真拿苏熙当准女婿,庆贺方式和之前虞衡考中县案首时没差。
虞衡都忍不住酸了,“我娘对你都快比对我还好了。”
苏熙俊脸微红,小声道:“夫人和二小姐的恩情,我一定铭记于心。”
虞衡见他一提起虞娇便一脸羞涩的模样,心知他对虞娇也动了心,只不过虞衡这人最喜欢把事情往坏处想,并早做打算。
虞娇不好做这个恶人,那就他这个亲弟弟顶上。
头一回,虞衡在苏熙面前露出了郑重之色,满面严肃问他,“我二姐并不是读书人心中期盼的解语花,你现在看她觉得好,日后若是又拿这点挑她的刺,那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脸上还带着些许婴儿肥的少年表情认真,一贯漫不经心的眼中竟破天荒的带了几分肃杀。苏熙毫不怀疑,他若是真有一天负了虞娇,面前这位少年一定说到做到,亲手将他送进地狱。
受虞衡的情绪感染,苏熙的表情也变得十分郑重,对着虞衡保证道:“三公子放心,绝不会有那一日!”
其实虞衡心里也清楚,苏熙这人重情重义,为了给好友鸣冤就敢深入虎穴九死一生进京敲响登闻鼓上报冤情,当日虞娇对他也算有救命之恩,单凭这一点,苏熙绝对不会对虞娇不好。
但虞衡对于好的标准和这个时代所有的士大夫都不同。
苏熙或许觉得给了虞娇正妻的体面便是对她好,但虞衡要为虞娇争取的,是苏熙不纳妾不收通房,一辈子守着虞娇和和美美地过日子。
上辈子虞衡时不时就听到有人口嗨开玩笑说穿去古代合法三妻四妾真爽,但就虞衡自己并没有这种庸俗的想法。站在虞娇的角度,更让虞衡觉得窒息。
也就在沈氏提及虞娇亲事时,虞衡才感受到这个时代对女子有多残忍。
这样的要求,虞启昌和沈氏来提,未免有以势压人之嫌。虞铮乃侯府世子,说话分量也不一样。唯有虞衡来提,身份够,也不让苏熙觉得侯府咄咄逼人。
苏熙对此接受良好,尽管脸色通红,还是磕磕绊绊地表明了自己的心意,“我……我先前一心念书,身边并无伺候之人,日后也不会有。”
瞧着扭捏的样儿,确实没进过女色。虞衡顿时满意了,这样的人才正好和他二姐相配!
苏熙见虞衡脸色缓和了不少,心中也暗暗松了口气,可算是搞定了这个未来小舅子了,侯府其他人都不如这个看上去最好说话的小舅子难搞,能得到他的认可,真是不容易。
殿试的时间就在下个月,苏熙拿下会元后还是如往常一般待在侯府闭门不出,有前来递帖子想与他相交的士子,全都被侯府给挡了回去。
对此,自觉通过虞衡考验的苏熙也逐渐和虞衡交心,私下告诫虞衡,“殿试在即还不想着好好温习课业反倒四处结交朋友的,心里都有自己的算盘。精明外露,算不得聪明人。真正值得相交的,是和自己志同道合的好友,这样的知己,可遇不可求,便无需把光阴浪费在这些汲汲营营之辈上。”
虞衡已然猜到苏熙日后打算走孤臣路线,并不在意这些所谓的“同年”之情。更何况,还有更重要的一轮殿试未考,虽是同年,进士和同进士那可是天差地别。
给如夫人洗脚,赐同进士出身。
同进士类比如夫人,地位尴尬,做官做到三品便到顶,算是职场天花板。
苏熙一身傲骨,虽然面上谦虚温和,实际上,虞衡觉得他应该是所有人中最傲的那个。
即便是浑身上下都透着优等生傲气的展平旌,论起傲气来怕是都不如苏熙。这两人一个傲在表面,一个傲在骨子里,即便打断他的筋骨,他也能有不屈的脊梁。
这样的人,虞衡当然愿意相信他。
另一边,沈长安和沈长宁这对难兄难弟好不容易摆脱了家中一应长辈的念叨,逃命似的奔进了靖安侯府。
见了虞衡,这哥俩就开始控诉虞衡的不厚道,“你可把我们给害苦了!自打你中了县案首的消息传出来,我们就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爹娘和祖母坚定地认为你能做到的事我们也行,夫子也觉得他能和王夫子来一较高下,成天压着我们念书,我们藏的那些话本蛐蛐儿和斗鸡,全都被收走了!”
“这还不止!”沈长宁抹了一把脸,几乎要落下泪来,“为这,我爹和大伯还罚我们跪祠堂,都动了家法,打的我们在床上躺了好几天,都没来侯府亲自向你道喜。你老实交代,这一两年你是不是背着我们偷偷念书了?”
天地良心,他们就想当个混吃等死的纨绔,不强抢民女不草菅人命,就爱好斗个蛐蛐儿又招谁惹谁了?现在被长辈压着念书,睁眼四书闭眼五经,那真是噩梦中的噩梦。
这锅必须得虞衡背!
沈长安兄弟俩有志一同地埋怨虞衡不干人事,并要求虞衡补偿他们饱受摧残的小心脏。
虞衡微微一笑,十分好说话地点头道:“这是自然。我这儿还有不少历年县试考题,你们要是有空,不如拿回去写一写?”
打扰了,告辞!
沈长安兄弟俩万万没想到当年和他们一起混吃等死的小伙伴突然就不当人了,净给他们整些阴间的操作,整个人都懵圈了一瞬,这才一人一手按住虞衡,恶狠狠道:“考题就免了,蛐蛐儿你得给我们再买回来!”
虞衡一个不留神差点被勒断气,咳嗽好几声才问道:“你们的私库不是一个比一个丰厚,怎么起了心思跑来打劫我了?”
当哥哥的打劫弟弟,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这俩也是要脸的人,莫不是发生什么变故了不成?
虞衡果然是沈氏兄弟的亲表弟,一猜一个准。
沈氏兄弟听了虞衡这话当场落泪,抽噎道:“全没了!家里头为了让我们静下心来念书,把我们私库的钥匙都给收了,每个月就给我们二十两月银过日子,你说过不过分?”
“更过分的是,我们一直被拘在家里,有钱都没地儿花,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