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衡瞅了一眼,随即点头,就见吴越欢呼一声,给自己捞了一碗,呼噜呼噜吃了起来。
韩平疆本来见吴越之前那么殷勤,还以为他会客气到底,给大伙儿都盛了一碗红薯粉,没想到这憨货那么真实,自个儿捞了一碗后完全不顾别人,吃完了还开始捞第二碗。
韩平疆不由翻了个白眼,一筷子拦住吴越的动作,伸手给虞衡盛了一碗,再给自己添了一碗。虞衡还挺意外,又招呼沈修他们,“赶紧吃啊,红薯粉趁热才好吃。”
沈修和展平旌等人哪里抢的过吴越他们,吃的速度也比不过对方,他们一碗红薯粉才下肚,吴越已经两碗已经吃光了,边吃还边夸,“确实不错!明年我家庄子里收了红薯后,也让他们照着这个来上一份。虞三弟,打个商量呗,你把做红薯粉的法子透露透露,做哥哥的别的东西跟你换,准保不让你吃亏。”
“这就见外了不是?”虞衡摆手笑道,“不过是一个方子,能值当什么。等会儿我就让人抄几分给你们,等明年收了红薯,想吃了就让人做来解解馋。实在不行,就来找我蹭一顿,我还能连这点东西都舍不得?”
众人顿时哈哈大笑,气氛正好,沈修便笑呵呵地下了邀请,“我和周兄的婚期将近,到时候诸位可得前来喝杯薄酒啊!”
周烨脸皮薄些,听了沈修这话就红了脸,面红耳赤地附和了一声。
吴越最是爱热闹,当即拍桌笑道:“那是当然,我还担心你嫌我们言行粗鲁不邀请我们呢?”
沈修心知吴越说话直,不怎么过脑子,也没在意,反而好脾气笑道:“怎么会?诸位都是重情重义之人,能来喝杯喜酒,也是给了我们些许颜面。”
这话倒也不假,吴越这一帮人都是公侯伯府出身,家里长辈还都混得不错。文官和武将虽然为了避嫌不怎么来往,但小辈间的交情也无人在意。就是以往两派人互相看不过眼,也就是这几年虞衡从中斡旋,双方的关系才缓和不少。
韩平疆稳重些,听了这消息后先祝福了沈修和周烨一波,而后笑着看向虞衡,戏谑道:“我可记得,沈兄和周兄的妻子都是你表姐,你那日去喝酒,到底算娘家人还是婆家人啊?”
虞衡当即挑眉,“那我当然是站在表姐这边的。你们来迎亲的,可得做好准备。我肯定会给你们出难题。我们家的姑娘,哪能这么轻易被你们给娶过门?”
沈修和周烨瞬间回想起当年苏熙迎娶虞娇时所受的刁难,当即一抖,苦笑着向虞衡求情,“咱们也有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你可得手下留情啊。”
“那可不行,娶媳妇儿是这么容易的事儿么?”虞衡眉头一挑,乐呵呵等着看沈修和周烨的好戏,“交情归交情,该为难你们的我绝不手软!”
脱单是这么容易脱的吗?必须得好好承受一把来自单身狗的刁难呀。
周烨憋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还没娶亲呢,就不怕到时候你成婚时,我们全都去给新娘当娘家人来为难你?”
虞衡特光棍的表示单身狗无所畏惧,双手一摊,“我的妻子还不知道在哪儿呢,真要到了那时候,你们只管一起上,文也好,武也罢,我都奉陪,咱们一起比个痛快。”
吴越等人立即大声叫好,“我们可记住这话了啊,到时候一定不让你轻松抱得美人归!”
韩平疆还怂恿沈修和周烨,故意笑道:“反正南安伯府两位姑娘是同一天出嫁,你们二人联起手来,还怕虞衡不成?”
沈芝兰和沈芝静本就是双胞胎,张氏觉得两个女儿同一天来到世上,也该同一天出门子,定下的婚期也是同一天,倒是近来京城最具话题的新鲜事儿。双胞胎并不多见,这一代的权贵圈中也就出了沈芝兰和沈芝静两姐妹,本就引人注目,再弄一个同一天出嫁,确实格外让人觉得稀罕。
虞衡作为沈氏姐妹的亲表弟,自然要去给她们撑撑脸面。
还别说,自从虞衡六元及第又被封了嘉秀侯之后,张氏对虞衡的态度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从原本的不屑一顾到另眼相看再到后来的吹捧,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势利眼,还是低级别的势利眼。
虞衡一向是不怎么搭理这个大舅母的,两位舅舅对他不错,他和沈氏兄弟的感情也极好,这次过来给沈芝兰和沈芝静姐妹撑场面,也是看在这些人的面子上。如果只有一个张氏,那虞衡真是不大想来。
张氏现在对虞衡可热情了,见了虞衡就嘘寒问暖,比对亲儿子还上心,还拉着虞衡向其他人前来道贺的人显摆,“看看我这小外甥,多有出息。他从小就跟我府上几位混世魔王玩的好,表兄弟之间的感情十分不错。我那两个闺女最是温柔知礼的,对他这个表弟也颇为照顾。这孩子也是有心,一个劲儿地说要给两位表姐撑腰呢。哎哟喂,我这心里可真熨帖极了。那俩新郎官还是他的好友呢,难为他还能站出来为兰姐儿和静姐儿出头!”
虞衡挂着客气的微笑站在张氏身边,完美充当了一回张氏炫耀的工具人。
别说,虞衡这个工具人确实足够给力。最近风头正盛的小侯爷,谁不知道?他摆明车马来给沈氏姐妹撑腰,确实让人更高看沈氏姐妹一眼。
一门双侯,虞启昌深受景隆帝信任,虞衡现在看着也是个有大前程的,这么算下来,虞家还能再兴旺个几十年,分量自然又重了不少。
虞娇则暗暗翻了个白眼,对张氏这种费尽心思给自己脸上贴金的行为无力吐槽。不过她和沈氏姐妹的关系不错,今天又是沈氏姐妹的大喜之日,自然也只能任凭张氏吹了。
钱氏预订了虞衡接下来的行程,小声同虞衡商量,“长宁的婚事也快了,过了年不久就是他的好日子。到时候还得麻烦你过来做傧相。”
张氏耳朵特别好使,闻言当即插嘴道:“那还是先给长安当傧相吧,长安的好日子更早呢。”
说完,张氏还乐道:“几个孩子年纪相仿,好日子扎堆来。这两年光忙着他们的婚事去了。衡儿,你同长安可是一年的,婚事还没定下来?”
虞衡无奈,万万没想到自己还不到二十岁就感受到了亲朋催婚的可怕事件,只能摇头道:“不急,还早呢。”
“早什么呀?”张氏近来张罗着儿女婚事,对虞衡的婚事也格外热情,“今天也来了不少大家小姐,你悄悄看一眼,瞧了有合眼缘就偷偷告诉我一声,我抽空再给你打听打听,这事儿不就成了吗?”
事实上,在场其他夫人们看虞衡的目光也跟看一座金山似的。原本虞衡连中六元后就已经成为各家夫人们给家中女儿孙女张罗婚事的头号选择对象,奈何榜下捉婿时靖安侯府的护卫太给力,愣是让虞衡溜走了。接下来虞衡更是一头扎进翰林院,就只跟原先的几位好友来往,他们给人下帖子也找不到好时机。给沈氏递话打探她的口风吧,人家直接一句全听儿子的,简直让人无从下手。
到后来更加不得了,虞衡一跃成了侯爷,这不就是顶级单身汉吗?怎么着都得想办法把他扒拉进自己家,让他成为自家女婿啊。
虞衡被周围一圈冒着绿光盯着他的夫人们看得背后直发冷,下意识地向虞娇投去了一个求救的目光。
虞娇自是明白虞衡的意思,瞧了好一会笑话才挺身而出,将虞衡带到了后院,嘴上还打趣他呢,“你跑什么呀?顺势让这些夫人们多给你介绍几位好姑娘还不好?”
虞衡擦了擦汗,无奈道:“行了,别拿我打趣了。这不是没见着合心意的人吗?”
“你天天不是待在家就是在翰林院当值,最多再去工部帮个忙,见的全都是大老爷们,当然找不着合心意的人了!”虞娇柳眉倒竖,没好气道,“明年又是选秀年,你自己是找不着合心意的人了,我和娘到时候多注意这拨秀女便是。”
往常选秀也并不只为皇家选人,算是京城夫人们挑选儿媳妇的大好时机,有瞧中的,若是姑娘落选了,便可再去探探她家父母的口风。景隆帝年纪大了,选秀大都是选宫女的多,进后宫的,这几届选秀都没进几个。再给几个儿子选几个伺候的人,宗室若有正值成婚之年的,景隆帝这个大家长也可以给他们指个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