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才借着马三洪的事,在军中立了威,之后也把那远房表舅马三洪给拉拢过来,这会子就又出事了。
酒九也觉得这场景有些尴尬,正想着接下来是什么走向的时候,杨风生这时却很意外地给了他们一个惊喜。
只见杨风生旋身转到一旁,抄起旁边一杆红缨枪,就加入到后者队伍当中。
但是他并没有伤人的举动,而是把两方要刺向对方的长枪都给挡了回去。
酒九不禁在心里叹息一声:这可厉害了!
祁瑾闲见状和酒九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到同样的想法,都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时机,让杨风生树立威信。
于是都决定不插手,静观其变。
只见杨风生长枪一出手,先是对自己的一营几个出手的士卒下手,一抬手就挡住了三杆打算刺出去的长枪。再往上一挑,这三杆长枪就四下飞去,分散落入一旁的沙土里。
而对方三营的人见来了个人,像是帮着他们对付一营,立马就更精神了。
几人长枪一簇,直往一营几个手无兵器士卒的命门而去。杨风生见状,反手一挥,把这一簇长枪狠狠往地下一打,这一簇长枪头就猛的往沙土里一扎,稳稳的从那几人手里脱离而去。
还有几人手中握着长枪,见此情景,一时都没有动作。杨风生两脚分跨,似圆规一般画了一个圈,长枪跟着往空中一扫,两营的人下意识就往身后一躲,距离也就拉开了。
趁此时机,重心一抬,身子一轻,人就手握长枪跃至空中,反身往中间左右挥动着长枪。这样一来,双方还握着的长枪一个个被从手中抽出。
等到杨风生再次落地,一营和三营参与斗殴的人手中都已然空了。
到这时候,杨风生才抬手把手中的红缨枪狠狠的插入身旁的沙土里。
转头凌厉的眼神扫过对立双方,扬起故作严厉的声音道:“你们倒是打呀,就这点本事,还打的这么起劲儿呢?你们两方人被我一个人把兵器都给挑了,不觉得脸红?就这点本事,要是上战场,怕是你们的命都保不住了吧?”
因为杨风生还没有被正式任命,所以一营和三营的士卒们也不知道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到底是谁。
就有胆子大的开口质问:“你是什么人,以为自己有点本事就了不起?还来教训我们!”
杨风生听到问及他的身份,立马整理整理衣领,略带傲娇地道:“要问我是谁?对了,你们还不知道我是谁呢,介绍一下,我杨风生接下来是一营营官。”
他这一介绍完,立马有人道:“杨风生?哦,知道,不就是明都杨家的小少爷吗?既然是富家公子,怎么来我们这当营官了?杨公子,你这常年在繁华都城,怕是不知道来我们军营是吃苦的吧?你一个纨绔少爷,哪里能吃得了这个苦?要我说,你还不如打道回府吧!”
“哟,你们也知道来军营是吃苦的?不仅仅是吃苦,还有保家卫国,你们又知不知道?看看你们一个个,这是在吃苦?好像是在泄私欲吧?”
两方人马一听他这话,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一营的人率先解释:“还不是他们三营先动的手!”
三营的人一听这话也不乐意了,就有人接话:“你们要是不说我们营官的不是,不说我们三营没用,我们也不至于动手!”
“就是,再说了,你们又有谁受伤了?咱们这之间顶多算是切磋,也是训操的一部分,你们自己没本事接着,还好意思说我们?”
一营的人也知道自己本事及不上三营,实力也稍微弱一些,但是嘴上不能输了阵仗。
就有人接嘴:“你们不欺负我们营没营官给我们做主的,我们会说你们营官的不是吗?再说了,你们营官确实仗着自己是经略大人的表舅,之前还闹了那么沸沸扬扬的一出。”
“就是,我们大家不都知道了吗?况且我们营现在没营官怎么了?我们没荧光就活该被你们欺负了?”
“你们别在这血口喷人啊,我们压根就没欺负你们,是你们先欺负我们的!”
“胡说,明明是你们先欺负我们的!”
“就是就是,是你们欺负我们的!”
……
瞧这两方说着说着,像是就又要打起来了,杨风生拿起长枪往中间一抛,长枪稳稳扎进双方中间的沙土中。
这一下,正在斗着嘴的双方就都住了嘴。
杨风生这时候才开口道:“如果你们真是双方商量好了的,互相切磋,这很好。在军营里,我们都很鼓励大家这样做,既可以联络感情,又可以提高自己的本事。可如果是单纯有情绪而泄私愤斗殴的话,那可就得按军法处置。”
“要说军法,我还是觉得祁家军的军法是咱们大显最靠谱的军法,我想你们大家肯定也是这么认为的。不然这样吧,咱们经略大人也是祁家二爷,那咱们的军法也跟着祁家军法走,如何?”
一听说要用祁家军军法来处置,这下双方可都吓着了。
祁家军法之严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两营的士卒们见状赶紧收回自己刚才的针锋相对,彼此对视之后,个个都服软了。
“杨公子,可别啊,咱们就是切磋来着。”
“就是的就是的,杨公子您可别用军法啊,不至于!”
“是啊是啊,不至于的。”
“不需要军法,不需要!
“就是兄弟们练练罢了!”
……
见双方矛盾解决了,祁瑾闲这才站出来开口:“听你们刚才说话的意思,一营的人是不知道我这经略大人长什么模样,都还不认识我?那我给你们好好介绍介绍。”
“鄙人祁霁寐,字瑾闲,受陛下器重,特令鄙人来咱们武凉军营担任经略。你们也知道经略是什么官职,陛下也明确下了旨,这武凉的事务全权交由我处理。所以从今天起,杨风生担任一营营官。”
他这边刚说完,马三洪那边就急急忙忙过来,见到祁瑾闲在这,他心里就有些怵。
从上次的事情之后,他对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外甥心里敬重有加。
此前自己闹出这么大的风波,他也没摘走这个营官,也算是保全了自己的颜面。对此,马三洪心里也是挺感激的。
而今日他不在三营,是因为前一日深夜,他收到一封密信,所以今日一早,他就匆匆离开营帐。可他哪里想到,自己这边刚被人叫走,营里这些小子就闹了这么一出。
而自己呢,大早上匆忙奔过去,却又扑了个空。
当扑了空的时候,马三洪心里就有些不安,想着怕是要出事,转头马不停蹄赶回来。
刚才在营门口下马时,就听到有人跟他提了一句“出事了”,他就赶紧往里走,就看到一营和三营不少士卒对立而站,祁瑾闲和梁酒师爷也在,还有个年轻男子。
见此情形,马三洪心下暗叫不好,想着自己怕又是被人下了套。
之所以说“又”,是马三洪在上次事之后细细回想,总觉得自己那事闹的不太对劲。本来就是被人恭维几句而已,之后却听得那人说的越来越不对劲,到最后,自己那脾气被煽风点火闹了那么场糊涂事,说到底也还是自己活该。
祁瑾闲这边见他来了,面色如常的问道:“马大人,这是去处理什么要紧事,这边三营的兄弟们和一营的兄弟们在这切磋,你也不主持了一下?你也知道,一营至此前暂时没有营官,那你就是最高长官了,今天却闹出这事儿,这……”
马三洪心想这怕不是又要动军法了?
这么想着,不禁觉得上次军法留下的伤隐隐作痛起来。这要是再来一次军法,真不知道自己受不受得住。
就算如此,他也不会有任何异议。
于是开口就道:“大人,今天的事是我失职,你看着该处置,我毫无怨言……”
正说着,林天柱又来了:“这是怎么了?哟,马大人,您怎么在这儿啊?我可是等了您许久都没见到人,想着一直没来,是不是又在忙着军营里的事务,就过来看看,不曾想您还真是在这儿。”
“总督大人你这是从哪里来?明明派人找我说要见面,可我去了那地方,可怎么没见着你?”
“您这话怎么说的,我这就在军营的营帐里等着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