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大嫂他们,还有孩子们还在府里啊!”
“放心吧,酒九,大嫂不仅是内宅主母,可也曾是战场上驰骋过的女将军。这点子小风浪,她还是可以处理的。”祁瑾闲很笃定地道。
“说起来,依着大嫂那性子,府里现在只怕热闹的很咯!”酒九满眼期待。
如她所料,祁府现在热闹的很。
早在有风声传来的时候,王榕柳就把沈无舒,不对,应该是坦坦无舒单独禁了足,不允许她出院子一步。
王榕柳没去看她,但也不短了她的吃喝,就是禁了足,不让走动,也不让人去看她。
据下人来禀报,坦坦无舒不仅没出院门一步,干脆连房门都没出过。
但是一日三餐给她送去,她也都会消灭。
看来她还不傻,毕竟是当了娘的人,不是孩子了!
而祁临伍和祁若芩兄妹俩,却也成了王榕柳最担心的所在。
这两个孩子算是她看着长大的,骨子里是个什么模样,她自然清楚。
可是现在,本来就是庶出的他们,亲娘突然又变成别国公主,日后,该如何自处?
所以这些天,王榕柳主要心思也就都在这两个孩子身上,没留神,祁定伍和祁若蓁就被陈姨娘给接走了。
祁定伍八岁了,也不小了。
而祁若蓁虽然六岁,可也是个小大人。
虽然他们都知道,自己这个娘亲一门心思都在他们大哥身上。可到底是她生的孩子,怎么可能不渴望娘亲的关爱?
更何况陈姨娘这次可是承诺了,一定会好好照顾陪伴他们。
而祁若蓁倒还真是像极了陈姨娘的,当时还故作凶恶模样对他们院子里的人道:“警告你们,谁也不许去母亲跟前说嘴,不然,小心本小姐到时候打断你们的狗腿!”
不过都是下人,主子吩咐了,他们也就照办了。只是在心里默默替夫人不值,再怎么真心付出,人家到底是骨肉相亲,这边一转头,指不定就不念夫人的好了。
这些下人们想的还确实没错。
别看之前祁若蓁那么义正言辞的指责陈姨娘,可只要陈姨娘再三和她表示,一定会真心实意地照顾她和她三哥的时候,她自然又心软了。
带着哭腔就扑进了陈姨娘的怀里:“娘亲,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接我们,女儿真的好想你啊!虽然夫人对我们很好,可我们时刻也没有忘记我们是有自己娘亲的孩子。娘亲,我们和大哥一样,都是您的亲生骨肉,可您为什么总是就只喜欢大哥不喜欢我和三哥了呢!”
陈姨娘抱着这么小小的贴心小棉袄,也是满腔的真情实意,边掉眼泪边开口:“傻孩子,娘亲怎么会不喜欢你和你三哥呢?就像你说的,你们和你大哥一样都是娘亲的孩子,我怎么会不喜欢呢?”
“可是,姨娘只是这府里的一个妾室而已,又不是这正室主母。姨娘何尝不想把你们带在身边教养着,可孩子,你也知道,夫人之前就说了要把你们带到她那边去教养,你们的父亲也是答应了的。她是主母,我一个妾室,可怎么敢忤逆她?”
“娘亲,其实母亲……啊,不,是夫人,夫人对我们是真的挺好的,我们四个兄弟姐妹在她那边,她可都能照顾周全……”
她还没说完,陈姨娘就恶狠狠打断了她的话:“照顾周全?怎么能照顾周全,你们又不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她如何能照顾你们周全?你瞧着吧,现在咱们府里出了个敌国公主,她这当家主母我看还能做到何时!”
一直不吭声的祁家祁定伍这时候也开口了:“姨娘,你可别忘了,你也是这府里的一份子,咱们府里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也跑不掉!”
“姨娘?你没听你妹妹喊我什么吗?我是你娘亲!”
“娘亲?确实,你确实是生我们的娘亲,可你扪心自问,你真是我们的娘亲吗?你可有尽到了一个做娘亲的义务?我不知道小妹是怎么想的,当初还信誓旦旦的指责你,让你无话可说。可现在,一转头就投进你的怀抱,还痛哭流涕!这有什么用,我们再怎么痛苦乞怜,在你心里也不会真心把我们当你的孩子。而且我也知道,在你心里,我和小妹永远也比不上二哥的……”
“够了够了,二哥二哥,他是你大哥,他是现在这祁府的长子!”
“是不是祁府的长子,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我现在也不和你去争这些。,我之所以愿意跟你过来,就是想告诉你,现在府里遇到事了,你要是想好好在这府里呆着,就要选择和这府里共患难。可却是你在这时候落井下石,就有你的骨头吃。”
“你可别忘了,就算没有父亲的军功在,秦家可还摆在这儿,陛下再怎么气也不会让秦家后人落入不堪的境地。再说了,真相到底是如何,我们谁都不知道。如果父亲是被人陷害的,那我们府里可就是受了委屈的一方,到那时候。这府里又将如何?最后我要说的是,这件事是如何传到陛下那去的,你心里难道没数吗?”
陈姨娘一惊:“你这死孩子在说些什么该死的混账话!这是什么意思,啊?是怀疑你娘亲我做的?我告诉你,三姨娘她本是乌坦国国公主的事,我压根儿就不知道……”
“你不知道?可不代表二哥他不知道!”
“你什么意思啊?你到底知道了些什么?”
“我不知道些什么,我只知道,他不配祁家长子这身份!”说完这话,祁定伍转身就离开了。
祁若蓁到底是孩子,有些事她并不明就里,只觉得有些奇怪,她三哥为什么要跟他们的娘亲发这么大的脾气。
而看到他们娘亲怔怔的,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她也知道,有些事不是她一个孩子所能想到的。
而对于陈姨娘把祁定伍兄妹俩接走的事,王榕柳之后也知道了,但却没说什么。
何必去争呢?毕竟人家才是骨肉血亲,自己不过是名义上的母亲罢了。
而祁临伍和祁若芩兄妹俩这段时间心理压力也很大,王榕柳光顾着他们,也分不了多少心去旁的事上。
或许旁的人总以为他们兄妹俩不过是孩子,可其实他们却是很懂事,心理很成熟的孩子。
当他们知道自己的娘亲是乌坦国的公主之后,心里自然是纠结的不行。
他们的父亲是这大显朝赫赫有名的大将军,这样对立的两个人,却有他们兄妹两个共同的血脉。不管是对于他娘亲,还是对于他父亲而言,他们兄妹恐怕都会是负担。
也许是知道他们这样的想法,王氏最近才一直在这一点上开导他们:“……你们两个孩子就是太懂事了,听母亲的话,真的不要有这么大的压力。我不知道别人,反正在母亲这里,你们的娘亲是你们的娘亲,你们是你们。”
“你要知道,你们兄妹俩可是上了咱们祁家族谱的,那就是咱们大显朝的人。当然这是我所说的,你们也会这么想才是这样的。可如果你们要是想要把自己当乌坦国的人,母亲怕也是没有办法。”
祁若芩的性格比较内向,这时候却先开口了:“母亲你放心,我和哥哥心里知道我们是什么身份,该如何自处。只是,我们到底还是有些担心姨娘的,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她十月怀胎辛苦生下的,生养之恩大于天。而且一直以来,她对我们真的很好。”
“放心吧,孩子,这一点母亲也知道。所以你们最近只是不能见到她而已,但她人是很好,你们可以放心。但是母亲要告诉你,咱们府里在这个时候必须得拿出点态度来,不然可就让陛下给盯上了。”
“孩儿想着,母亲压力很大吧?外头肯定不少人在议论。我们给您添麻烦了。”祁临伍说着就要磕头谢罪。
王榕柳赶紧扶住他:“你可别这样,傻孩子,男儿膝下有黄金,怎么能说跪就跪?你是咱家的老二也是他们的二哥,算得上咱家的顶梁柱,也是咱们府里的主子,所以不要说什么添麻烦不添麻烦的。我是这家的主母,对外要处理好这件事,对内要照顾好你们,这些都是我的分内事!”
祁若芩咬咬牙,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一般道:“母亲,女儿有个不情之请,我们……我们可以见一见姨娘吗?我想劝劝她。”
“劝她?怎么劝劝,你是想干脆要劝她承认了她乌坦国公主的身份,还是劝她放弃乌坦国公主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