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榕柳说这些的时候,面色真的像是一位心疼儿子的母亲。这可真是把祁霁晃感动的不行,他的柳儿从来都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子。
“柳儿,我就知道,你一直都是这么善良。”
王榕柳却笑了:“我这哪是善良啊,不过是孩子们的母亲,怎么能不多替孩子们着想。”
“话说到这里,我还有事要跟你商量,听听你的意思。陈姨娘把治伍这孩子教坏了,我怕他把若蓁和定伍兄妹俩也教坏了,就想着把他们送到你这儿来,由你来教养。当然,这得听听你的意思,你愿意吗?”祁霁晃心里是不愿意强迫王榕柳的。
他话毕,王榕柳淡淡笑了笑:“还用问我的意思吗?你明明知道的,我生不出孩子,可是我又喜欢孩子。若蓁和定伍这两个孩子也是我看着大的,不过就是再多劳累一些,怎么能不喜欢?只是你这样做,陈妹妹可就要不高兴了,你可得想着该怎么哄哄她才是。”
“哄她?我还要去哄她?看她教的儿子做出了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我不罚她就已经是不错了。以后你不用管她,也不用在乎她,她该好好反省才是。”
“瞧你,气性这么大做什么?你不念在她的功劳上,也得想着她哥哥为你浴血奋战的,可别伤了沈副官的心。”
见王榕柳这么替自己着想,而自己之前还凶她,祁霁晃心里真是懊悔不已。
向前大步一迈,一把把王榕柳进怀里:“柳儿,真是对不起,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那天还凶你,你骂我吧,打我都行……”
王榕柳也没有动作,就这样被他揽着,声音淡淡地道:“骂你打你做什么,你知道我心里有你就够了。我这都回来了,家里又是一大摊子的事,你要忙什么就去忙吧!”
祁霁晃一走,王榕柳回到屋里。过了许久才打开门,找了伺候自己的丫头,要她去请酒九过来。
却不曾想,丫头回来禀报。说他们去小院请的时候,酒九不在,院子都空的。
“院子空了?难不成她不告而别了?”
“不是的,夫人,酒小姐那屋子看着像是还有人住的样子,怕就是有事离开。”
王榕柳这才想起来,酒九之前跟她说过,她父亲在这明都是有熟悉的人。他已经提前把酒九在这安置的地方都找好了,想来酒九这是去找自己安置的地方。
所以这小丫头并不打算再祁府长呆吗?她若不打算再祁府长呆,那瑾闲这小子岂不是要伤心了?
王榕柳这边这么想着,而酒九这时候也坐在林伯他们赶着的马车上,心里有些忐忑。
酒老爹死了,她这样过来投奔,不知道人家会不会理会她?
想到这,她侧头看着林康儿:“康儿,你听没有听你爹提过我们要找的这人是谁?”
林康儿微皱着眉摇头:“没有,就听我爹说,像是东家母家的什么亲戚,至于到底是谁,我们也不清楚。少东家,难不成你也不知道?”
酒九摇头:“我爹当时也没跟我说清楚,只说我来京城可以有稳妥安置的地方,却是不知道对方是谁,估计应该是嘱托给你爹知道了。”
当他们把车停下来,林伯掀开车帘的时候,酒九一看外头,人都惊到了。
他们这是在谭府的门口停下来的。
瞧着这府门大气巍峨的,想来这京城里除了马上要晋升为下一任大理寺卿的谭冠,怕也没谁了。所以酒老爹所说的,明都安置的地方,她祖母娘家亲戚府上就是这谭府?
林伯见酒九愣住了,就对她道:“少东家,如何不下来,是有什么不妥吗?”
“林伯,你知道这谭府是谁家吗?”
“知道,即将卸任的梓岭知府谭冠的府上。”
“那你确定我们要找的是他家?”
“真要算起来,这谭大人可是少东家你的表哥。”
“什么表哥?这个亲戚关系是怎么算来的?”
“谭大人的祖母是少东家你祖母的亲姐姐,其实当年你的祖母也是嫁了这京城的勋贵,不过早年间被卷入一场是非案中,所以才受了牵连,当家的才会落魄到澎涞。也因为迁入这场案子当中,为了避嫌,老夫人当年和她姐姐没有任何联系。”
“可现在事情都过去了这么多年,咱们又要来明都,当家的才会想到这门亲戚。据东家所说,他之前也来过信,找了谭大人的父亲,已经致仕的谭阁老。而谭阁老现下在乡下颐养天年,所以就要我们来找谭冠谭大人。”
好吧,酒九只觉得这个世界太小了,或者是说所谓的缘分太奇妙了。要认识的人,有牵连的人,兜兜转转地,注定还是会相识。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去看看。”
有之前在王府门前的那一出,酒九心里就有些忐忑,也不知道这谭冠见到自己会做何反应。
不过酒九又想着。或许自己有点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搞不好人家当时根本就没记着王蓉柳身边有自己这么一个人。
而当她见到谭冠的时候,谭冠就认出她来:“是你?那天在祁夫人身边的女子?”
额,怎么就记得呢!
对此,酒九只好笑着道:“谭大人记性真好,那天确实是我。”
“你如何会认识祁夫人的?”
“我现在就在祁府暂住。”
谭冠微微一惊:“你在祁府暂住?你如何会去祁府暂住?”
“这说来话长……”酒九有些不想说,毕竟自己和他没有那么熟。
却不想谭冠眼微眯,干脆利落道:“那你就长话短说,而且就算这说来话长,我也有的是空闲听。”
他这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让酒九很不舒服。
怎么个意思,还带这样强迫人的?
本来酒九是不想说,可是一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在明都站住脚,可能还真需要他的帮助,就只能把心里的不快压下去。然后把自己和祁瑾闲相识的前因后果,包括自己为什么来明都说给他听。
“所以你对祁瑾闲有救命之恩?”
酒九点点头:“话是可以这么说,但是我现在毕竟是借住在祁府,所以我们俩也算是两清了。”
酒九不过就是解释一句,却不想谭冠还激动起来了:“两清?怎么可能两清的了?这可是救命之恩!况且听你这么一说,祁瑾闲这次把杨通天的人赶出澎涞,赶回到海上可有你不小的功劳,怎么能两清?”
他这话一出,酒九似乎猜到他心里怕是对此有所盘算,于是语气冷淡开口:“所以谭大人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还是日后再慢慢和你说吧!既然你祖母和我祖母是亲姊妹,那我就是你的表哥。这样吧,这几日你就收拾收拾来府里住吧,以后就是谭府的表小姐。”
谭冠以为自己安排的很妥当,估计酒九开口就要感谢自己,正酝酿着要说些不用谢之类的话,不曾想她开口却道:“我不知道我爹要我投靠的亲戚是你。”
酒九说完这话,站起身行了礼而后道:“如果有谭大人做我表哥,我在这明都要稳定下来,就容易多了。但是相比谭大人你这府里,我更愿意住在祁瑾闲安置我的小院子里。所以,小女子就不来府上叨扰了。”
谭冠没想到酒九是这么有个性的人,在高位呆的久,加上一直是养尊处优,当下有些不满道:“你孤身来京城寻亲,现在亲已经寻到了,且也愿意给你一个依靠,你做什么还要在祁府住着?再说了,你一个外来闺阁未嫁女子在祁府像什么样子,你闺誉怎么办?要是京城的人都知道我谭冠的表妹,住在祁霁晃家里,我的面子往哪搁?”
作者有话要说:
雷吗?狗血吗?挺顺理成章啊!
第27章 这亲不认
酒九心里也有气,她本来就不是那些说话都细声细语,走路也是莲步轻移的闺阁小姐,当即怼回去道:“谭大人的面子还有我帮你找地方搁?当然您想往哪搁就往哪隔,这和小女子可无关。”
“借此机会,也和大人说清楚罢,以后谭大人要是想认我这表妹就认,不愿认我也不会高攀。我既然现在有个安身的地方,我也就不会乞怜到谭大人您这。至于我祖母和你祖母之间的姐妹情,这两位老夫人毕竟都已作古,我们活着的人如何活得舒服,应该才更重要。”
“可是你必须得承认,你和祁瑾闲乃至整个祁府,那些没有任何关联的人相比,我和你是有着血缘亲情在的。不管出了什么事情,我这个做表哥的,始终是你的亲人,是会护着你的。而他们不行,就算他们会护着你,却也不会做到真心实地护着你,我可以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