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总督大人可有想过,万一那边给我们的都是空呢?那王达春可是个精明透顶的人,他能想这么长,看这么远,定是有他的一番计较。”
“那又如何?再精明强干的人,也有他摆不平的事。我告诉你,咱们也是要找这王达春好好问问,到底有没有和祁瑾闲他们说些什么,如果他不好好说,咱们自然有好果子给他吃!”
柳木盛听了他这话,心下微松,也不再多言,带了自己的人就离开了。
等他离开,林天柱才坐下来。
虽然他能劝柳木盛,却劝不了自己。
因为他也怕着呢!
他们和如今的乌坦国合作,其实就是一场豪赌,赌的就是桑兀庚这个摄政王到底能不能一统乌坦国之后,有实力和大显抗衡。
柳木盛是商人,跟着桑兀庚自然是为了多赚钱。而且,还要赚的稳稳当当。
而自己,要的也简单,不是什么建功立业,而是摆脱他那太监叔父的控制,靠自己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阳光大道。
所以他们两人都是在赌,谁也不知道之后的输赢和代价。
而他和柳木盛两人说是同盟者,可其实也是对手,甚至可以说是敌人。
那现在,他该怎么往下走?
祁瑾闲他们下步棋该怎么走?
他……
“报,总督大人,乌坦国前国主坦坦乌林来了……”
他?
他来做什么?
林天柱心里嘀咕着,没等给反应,就见大队人马有了进来,打头的就是坦坦乌林。
坦坦乌林径直朝他走来,看的林天柱心里慌得不行。
坦坦乌林也没有客气,直接在他旁边的主位坐下:“怎么,总督大人看见本王很吃惊?不至于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本王已经出来了,怎么,你那地牢还没修缮好?那你之后可怎么再抓人?”
作者有话要说:
正月初二啦~好好休息啊~
第107章 来挖墙脚
“前国主殿下倒也不避讳?”
坦坦乌林笑了:“本王做什么要避讳?还有,不用刻意提醒,顺便告诉你一声,也麻烦告诉你后头那个人一声,前国主这名头,本王暂时戴戴可以,他从本王这强行夺走的,本王一个都不会少要拿回来!”说完就往外走。
临出门,坦坦乌林回头补了句:“对了,你到底是大显朝的臣子,且武凉镇也还是大显朝的属域。”
坦坦乌林提到的,也正是昨天林天柱和柳木盛担心的所在,可再担心也无济于事。
本来林天柱是想去军营里看一看,或者让他手下的王阳或李忝他们去看看也可以。
可到现在,他不敢了。
缩头乌龟就缩头乌龟,这时候不轻举妄动,或许才是自保最上策。
所以酒九他们这边正等着林天柱带人找上门来质问,他们为什么要设计他,可到底也还是没有等到。
酒九和祁瑾闲甚至夏祺玄都不是那样能善罢甘休的人,既然他不来找,那他们就找上门去。
可奇怪的是,酒九去跟祁瑾闲去和夏祺玄说这事时,夏祺玄却一反常态地道:“为什么要去找他?自己送上门去,怕是不合适吧?”
他的语气有些谨慎,这让酒九觉得有些不太习惯了。
夏祺玄一向不是这样保守的人。
不过酒九想一想,他说的也不无道理。
他们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调查武凉镇叛乱的事,现在又促成了夏祺玄和坦坦乌林之间的合作。可算是一箭双雕,那他们确实就没必要再惹事生非。
有坦坦乌林在,武凉镇这边既可以保住,又不会彻底失去他们的掌控,说不定到时候也可以折腾出他们想要的结果,而且现在夏祺玄开口了,酒九就不再多言。
可杨风生在旁边就很不愤了:“凭什么就许他对我们一味攻击,我们还就不能反抗了?我这次的名声可都被他给败坏了,回去还不知道该怎么跟陛下解释,这个功道我总得有讨回的吧?”
“杨公子,你要讨回什么公道?在祁二……瑾闲他们离开之后,你就应该代替他们保护好这武凉镇,才不枉他们和陛下那里信任你一场。可你没有做到就罢了,还被他们挟持了闹出这么一场来,既然如此,那你受这点委屈又怎么了?”
“你这秦公子有点不太对呀,按照之前来说,你不该是这样的想法,你不是一向都认为闹的越大,就更能趁乱摸鱼吗?现在怎么这么谨慎了?”
“你这话说的我这是正儿八经的计谋,怎么到你这就变成乘乱摸鱼如此难听了?行了,你们就听我的吧,既然我是主要安排策划之人,那这些事就听我安排。这林天柱我也自由安排,总逃不过他该走的命运,你们也无需操心。”
酒九打量了他几眼,然后才道:“既然他都这么说,咱们也没有必要再多言。”
在夏祺玄这边要酒九他们沉着冷静,不要轻举妄动时,他们倒还各自相安无事地过了两三天平静的日子。
可到第四天就出事了。
林天柱没等到祁瑾闲他们找上门来,也没等来柳木盛,他也就静下心来想了几天,之后该怎么走。可还没长出点头绪来,手下突然来报说李忝死了。
李忝,那可是林天柱之前很得意的手下,和王阳一并算是他的左膀右臂。和王阳不同的是,李忝是他叔父林大山在他来武凉镇时派给他的,原本是东西厂出来的人。
虽然一开始林天柱一直怀疑李忝是他叔父安排到他身边,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的暗桩探子。所以初始林天柱还不怎么信任他,可之后随着时间推移,也随着他们在这武凉镇渐渐站稳脚跟,李忝在其中出力不少,他才渐渐信任他。到后来,李忝在林天柱这里可是非同小可的存在,所以他这一死,林天柱就坐不住了。
他没有人商量了,就还是找到了柳木盛:“……柳老爷,你也知道李忝跟了我很久,从我来到这起,他就一直在我身边跟着。虽然说他是我叔父派过来的,是我叔父手下的人,可这么些年跟着我一起,他也很是忠诚了。他现在就这么死了,我心里难受是自然,可我敢断定,这和祁瑾闲他们是一定有关系的。你说,他们都打到门上来了,难道我还要忍着吗?”
柳木盛看着他那焦急的样子,有些不理解:“我也是想不通,你说那么多费那么多口舌做什么?就算那李忝在你心里顶重要,可在我看来,他不过就是个跟着你的下人。所以他死了,不过就是个下人死了,难道你还想借这个事情闹出点什么风波吗?我可听说了,坦坦乌林也来找过你了,可这事却没跟我说。现在你这死了个下人,却巴巴和我说了这么些,你跟我有什么说的?再说了,他是你叔父那边的人,他死了你叔父那边就得不到消息了,你身边就少了个眼线,这不正好吗?”
“柳老爷,之所以跟你说这些,那是因为我把你当自己人。当初你侄儿死的时候,我可没有这么讲你,你现在做什么说这样伤人的话?还有,李忝到底是我手下,跟了我那么久,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再怎么样也都有点感情了……”
“有感情那也是你的事,你要是再这样一出又一出地闹出来,我可不想再跟你有什么瓜葛了,更别说合作。不管是对乌坦国那边还是就大显朝这边,我觉得我们两个都没有合作的必要了,也觉得你就只会给我添麻烦,给我找事情。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柳老爷,我这总督大人可是陛下钦点的,这个身份和地位还摆在这。祁瑾闲到现在也没有公开以他经略大人的身份出现,那不知道他到底是想还是不想,或者是敢还是不敢的。总之,我还是这里的总督大人,有些什么事情还是要听我的,你怎么好这样讲话!”
“我今天会答应接了你的帖子过来,不是来听你说这些废话的,这李忝死了,我知道你难过,我也能理解,好吧?然后呢,你要怎么替他报仇,或者直接杀到祁瑾闲那去,去找他的错处,找他擅自离京来这边,从你手下把杨风生给救走了,你觉得这成立吗?那你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吗?”
“现在是这武凉镇叛乱的风气已经被镇压下去了,就算他在这的事情宣扬出去,那他也就是镇压叛乱的功臣,到时候有不是的人还是你。而且坦坦乌林也被他救走了,乌坦国那边我也藏不住了,他们现在肯定知道坦坦乌林被救出来的事。我想过不了多久,坦坦乌林就会回去了,乌坦国那边现在应该正紧张着,也没有多少时间再来插手我们这边的事情了,咱们就都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