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说完,酒老爹就打断了她:“我的傻闺女,事情到底怎么回事,之后又会发生什么,咱们谁也不知道。爹现在只想好好的护住你,其他人,我是怎么也管不到了。所以,无论如何,你今天必须得走!”
酒九一把抓住酒老爹的手:“爹,要走一起走,不然就不走了。”
“你怕是不知道,刚才来了个熊大人。你可不要以为那是个什么好人,我瞧他临走时那副神情,是不会放过咱们这里的。你现在听话,赶紧去收拾东西,林伯才说了,他家丫头已经回来了,要她抓紧给你收拾。我现在得去找王天栋,和他商量一下如何护住这满城的百姓。”
“爹,你这话什么意思?怎么就要护住这满城百姓?哪里就有这么严重了?难不成他们还敢屠城?”
“这可真说不准,不过却像是杨通天的作风。虽然之前他找你聊过几次,也采纳了你的意见,可其实别说你,就连杨骋都不了解他爹,你们到底是孩子。可我不一样,还和他呆了这么些年。”
“爹,其实……”
酒九话没说完,酒老爹就打断了她的话,慈爱地看着如花似玉的女儿,酒老爹声音不由得柔了下来:“行了,别再和爹争论这些没什么意义的了,只要是能够护住你,爹爹做什么都愿意。而这满城的百姓,爹爹实在不愿意见他们深陷水火,更不愿意看到这澎涞县血流成河。”
酒老爹说完这话,就推着酒九回房间收拾东西。
这边着手安排手下人照顾好酒九,自己则出门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又一次修改,只希望一次比一次好些。
第10章 火烧澎涞
被酒老爹推进房里,酒九也只好和平日里伺候自己的丫头们一起收拾东西,可是想着想着就总觉得不对劲。
于是放下手里的东西转头对林康儿道:“康儿,你去跟你哥哥他们打听打听到底怎么回事,我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心里也很没底。”
康儿转头,有些无奈:“少东家,虽然我今天才回来,事情也知道了一些,只是我知道的和你知道的差不离。要说去问我那几个哥哥吧,可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一个个的嘴有多紧。既然东家说了,不能让你知道,他们就一定不会透露半个字。”
“可是我这心里总是发慌,甚至有种后脊背开始发凉的感觉,这真不是个好预兆。”
“我的少东家,既然说东家都已经安排好了,你就权且放宽心吧!况且我爹也千叮咛万嘱咐,要我们一定要听东家的话,所以,就不折腾了吧?”
酒九没回答她这话,而是问道:“那你爹和你的哥哥们会跟我们一起走?”
“不是跟我们一起走,而是我们一家跟着您走,您在哪,我们一家就在哪。”
酒九早就不跟她计较这样尊卑的主仆观念,因为以前已经说过很多次,可是他们还是秉承着自己内心的坚持。到后来酒九干脆就放弃了,也随了大流,成为那个被伺候的少东家,久而久之的竟也习惯了。
现在对于她说的这些话,酒九都习以为常:“行了行了,我也不知道你们一个两个的都在干什么,但是我能够清楚感觉到你们一定在瞒着我什么。康儿,我可以不追问,也不为难你。但是我告诉你,如果到时候我知道了你和你爹,还有你哥哥们瞒着我些什么事,看我到时候还理你们吗?”
林康儿有些委屈,看了看酒九,却发现她不再理会自己,而是开始认真收拾起行囊,心也就放下了。
她也算是了解少东家的,少东家虽身为女儿家,可却没有那股子娇娇女儿气。虽然嘴上说的这么厉害,心里却不会真跟他们计较。
直到夜里,酒九才把东西都收拾好,到和林伯一家在后门等来接他们的马车时,她都没再见到酒老爹。
到这时候,酒九看着像是冷静了下来,可心里却是更慌了。
在临上马车之前,她回过头看向林伯,忐忑的问:“林伯,我爹会没事的吧?”
林伯只是点点头,却没有出声。
酒九知道,到这个时候,她只能上车。
马车上,林康儿一直握着酒九的手。
她算是和酒九自小一起长大的,也算是了解她。虽然少东家自四岁偷喝酒晕死过去再醒来,基本上性情大变,可还是那个把她当亲姐妹的少东家。
不对,以前是小姐,后来才是少东家。
林康儿感觉的到酒九的担心紧张和害怕,她也知道,这个时候语言的安慰是无力的,只有给她实际上的支撑。
马车一路狂奔,酒九却能够听见马车外的吵嚷,甚至时不时会被火光照亮车厢。酒九知道情形怕已经是很严峻了,可也只能拼命按下自己内心的担忧,告诉自己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可就在她刚安慰完自己之后,就感觉到马车来了一个急刹车。拉着马车的两匹马突然的高声嘶鸣,让酒九的心一下就紧张地跳到嗓子眼。
林康儿扶着酒九坐稳后,赶紧探出身子问:“三哥,怎么突然停下?”
林健这时正紧紧勒住缰绳,有些吃力地回头答话:“我也不知道爹和大哥二哥他们是怎么赶的马车,这怎么就突然停下来。怕是前面出事了,小妹,你好好护住少东家,我过去看看。”
话毕,林健稳住马才下了车,安排好跟随的几个得力小厮,要他们护住自家妹子和少东家,就往前头过去了。
这边林康儿赶紧坐回马车里,安慰酒九:“少东家,别担心,有我爹和我哥他们在,没事的。”
酒九冲她笑了笑:“傻丫头,我们现在都在一起,我自然是不担心的,哪怕遇到事了也不怕。可我就是担心我爹,从他推着我要我收拾行李起到现在,他都还没个音信。现在咱们又走了,他现在怎么样,我是一点都不知道,我可连跟他告别都没有啊,万一……”
“呸呸呸,少东家,你这是说什么话呢!咱们日后会见着的,东家到时候会来跟咱们会合的,我爹可说了的。”
见她这一副对她爹无比笃信的样子,酒九笑容更深了:“但愿。”
她话音一落,就听见前面吵吵嚷嚷的声音越来越大,然后车厢门就被人打了开来。原来是林健匆匆跑回来了,只见他衣袖和衣背上都开了几道口子,好在没有伤到肉,只是衣服破了。
这下酒九也顾不得其他,赶紧向前探身,焦急地问:“怎么了,前头这是真出事了?”
“王大人手下的城门守卫都不见了,现在是咱们不认识的人,可是也穿着士兵的衣服。我爹他们正在问着呢,旁边就又冲过来一伙人,二话不说就和这群人打了起来。闹到最后,就我们被夹在中间,被这边当另一边的打,又被另一边当这边的打。瞧我,一不小心就被撕破了衣服,真是背的很。”
酒九觉得不对劲,不顾林康儿的阻拦,跳下马车大步往前走,越往前走他就越发现前头情形不对。
果然像林健所说,一眼就能看出前头有两大波人马,其中确实有一波是白天她见过的,也就是熊大祥他们那一边的。
可另一波,穿的却是整齐划一的士兵盔甲,挎的也是朝廷统发的佩剑。这么看,那这些是朝廷的人,只是不是王天栋那边的人,那是哪来的?是敌还是友?
正疑惑着,酒九在一阵火光之中,透过人群,远远看到,城门外,高头大马上的那个年轻男子。
此时的他,与酒九第一次见的那一副落魄模样截然不同。
此时他整个人映照在火光下,隔着人群,酒九可以看到他器宇轩昂,意气风发。
头戴黑色铁盔,盔顶镶嵌着一颗红缨珠,血红血红的,在这夜里耀眼的很。身上披着的怕是铁叶覆身甲,铠甲之下穿的像是玄色衣袍,铠甲之外披的也是件玄色披风。
此时正值夏秋交际,这海边城池也已经开始夜风阵阵,披风在这夜风中飞扬起舞。酒九甚至觉得自己听见了他的披风在这秋夜里,发出了“飒飒”的声音。
黑色头盔下,他那双黑目炯炯有神,似是朝着自己这个方向看过来。
酒九有种感觉,他看到了自己。
想想却又觉得有些好笑,怎么可能呢?人家是谁啊,可是祁家的二爷祁霁寐啊,堂堂祁霁晃祁大将军的亲弟弟,曾经祁老将军的小儿子。这可是什么样的人物,就算自己救了他一命又如何?又怎么会被这样的人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