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治伍本来以为他说这些话,他父亲会觉得羞赧,没想到更是气极了。
好吧,他估计不知道,自己这招火上浇油使的可真漂亮。
等到祁霁晃一剑砍在他的左臂上,他就真怕了,放开嗓子就开始哭天喊地地嚎了:“爹呀,你就我这么一个长子啊,您可真不能杀了我啊!娘啊,我爹要要了我的命哦……”
“还好意思喊娘?都是你那娼妇般的娘亲,瞧把你教成个什么玩意儿!”
“爹,您说我就说我罢,可没必要扯上我娘。再说了,这府里还有弟弟妹妹,您不能就这样把我给杀了,到底我现在还是你的长子呢!
“你耳朵是聋了吗?我是不是早先就跟你说过,你算不上我的长子,顶多算个次子。你有大哥,他叫祁秉伍,他才是咱们府里嫡长子的,不是你畜生。”
祁霁晃这话一出,祁治伍也不干了,梗着脖子就喊道:“既是如此,那你杀吧,反正你早就看我不顺眼了,早些杀了我,你也早些省心,不是吗?”
却不曾想他这一梗脖子,祁霁晃反而拿他没法子了,咬咬牙狠狠把剑一甩:“来人,把这里这些不干不净的东西都清出去,派人守好这营帐,若是再发生此事,本将军唯你们是问!”说完拂袖而去。
而其实祁霁晃心里虽然有纠结,却也知道,这儿子不能要了!
但是在下定决心之前,祁霁晃得调查清楚祁治伍是如何和杨通天联系上的。
这一次祁治伍是被看得死死的。
而与此同时,杨通天也老实了一段时间。
他是真没空,正忙着她和倭族之间的生意。
所以祁霁晃调查祁治伍和杨通天是怎么联系上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联系的,收获就甚微了。
时间一晃,祁霁晃忽就得到消息,祁瑾闲他们已经回明都了。
到这时候他就觉得有些愧疚了,自己的弟弟这次虽然没有大功劳,但也是妥妥当当的办完了差事回宫述职的,可是自己这却是一团乱。越想越气。转身就又去了齐治伍的营帐,扬起长鞭就把祁治伍又揍了一顿。
这段时间祁霁晃就是这样,心里一有气就去祁治伍那揍他一顿。有的时候是军棍,有的时候是长鞭,反正呢,不会一顿就打死了。
狠狠打完了之后,他又找军医给治伤,治好了过段时间想起来再打一顿。军营上下也都看得出来,将军家这个儿子这次是真把将军气着了。可虽然气的不轻,但将军还是下不了最后的狠心,不忍心把这儿子给杀了。
到底虎毒不食子啊!
看他这儿子在这段时间里大大小小的还是闹了几次幺蛾子,连军里的将士都不屑于和他为伍了。再到后来,祁治伍确实被打服了,也折腾不动了,倒是真老实了一段时间。
可就在此时,祁霁晃又接到一封信,让他对祁治伍下了最后的杀心。
这封信祁霁晃给他寄来的,信中概述了陈姨娘跟他说的话。祁霁晃一瞧这陈姨娘去找祁瑾闲了,他就更气了。再加上祁瑾闲把祁若蓁捎带着祁定伍之前在府里干的事儿带了一句。祁霁晃想到这几个孩子都被陈姨娘给带坏了,如果留下祁治伍这个祸害,以后还不一定会怎么样。
祁霁晃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于是,一封请旨书送到了夏煜至跟前:祁霁晃请旨,要斩杀他的亲儿子祁治伍。
祁霁晃在请旨书中把前因后果说清楚了,也说了这是一个人做的决定,而他也可以做这个决定,请求陛下秉公处置,允准他的请求。
夏煜至现在最反感的就是杨通天这个人,他知道杨通天对他心存杀意,所以早也不想留他。而现在祁霁晃的亲儿子竟然和杨通天有勾结,杨通天还给他送女人,还送到了军营里夏煜至只觉得自己脑仁有些疼。
这感觉,就像是自己养的狗,反过来要咬自己一口,而把狗牵到他跟前的,是他管家的儿子。这种情况下,管家这儿子能留?
既然祁霁晃自己来请旨了,反正也不是他的儿子,于是夏煜至一道圣旨下过去,便有了震惊朝野的将军杀子的事。
一时之间,闹的是沸沸扬扬。
而酒九这段时间却是空闲了下来,连酒肆也没怎么去。毕竟她现在要收敛锋芒,皇后已经对她很感兴趣了,甚至想着不顾一切去要了她的命,那她当然得让自己没什么存在感才行。
当然了,她也知道皇后那天把自己叫过去的事,已经引起了夏煜至的注意,夏煜至甚至还跑过去教训了皇后一顿。至于是怎么教训的,酒九无从得知,当然她也不想知道。虽然她那天跟夏祺玄说,她恍然醒悟自己已在局中走,可还是不想离漩涡中心太近。
当酒九听说祁治伍这回事,她就觉得事态好像越来越失控了。
于是在这天晚上吃饭的时候,酒九就把自己的疑惑向祁瑾闲提了。
“……你大哥要是就这么杀了祁治伍,那陈姨娘不得疯了?”
“疯了才好,疯子会作怪,我们就更有理由把她关的死死的。”
“可她还有一双儿女,她手中的砝码可不少。”
“是啊,而且他那一双儿女可还会作怪的很,他们最近没找你的麻烦吧?”
“我这儿他们怎么能近得了身?不过就是在院子门口吵吵嚷嚷罢了,不过是孩童言语,有什么好计较的?倒是秋清他们几个,也太不大度了,总要去和他们争个上下。 ”
所以酒九才不出面,每次都是秋清带着翠桃几个丫头站在门口给她守门?而林平则带着寿泉几个给她们几个丫头撑腰。
小孩的嘴能有多利索,怎么能吵得赢秋清他们?所以酒九往往都是在院子里,听热闹看趣儿的。
奇怪的是,酒九这次回来之后,那个叫什么祁若蓁的小姑娘,不过半点大的人,带着她那个有些木讷的哥哥,时不时就来找她的茬。
酒九好歹比他们大了一个辈分,自然不理会她,也不和她计较,却没想到,反而让他们更起劲儿了。
这不,这天他们又来了,而且目的很明确,就是冲着酒九来发难的。
先入耳的是一个小姑娘的声音:“不过是个卖酒的小女子家家的。怎么就这么多心思呢?我看吧,一开始就是冲着我们府里来的,所以才接近我们二叔。”
“小姐,人家这位酒东家可是深得咱们二爷的心。对了,还有咱们主母也紧喜欢她,不然朱雀街上的店面也不会给她开酒肆了。”
“要我说那也是多此一举,那么好的铺子做什么不行,非要给她做这下三滥的生意,没得污了咱们府里的名声”
“可不就是说嘛,这也就是主母和二爷当她这来路不明的是当宝贝,可奴婢听说啊……”
听说后头的话还没说完,小院的门就打开了。
她们主仆二人齐齐看向门口,就见一个不过豆蔻年华的娇俏女子,亭亭玉立地站在那。
和她这副明艳动人模样不符的是,她手上抓着一把瓜子,边嗑着瓜子边盯着她们道:“听说什么,大声点来说的听听,本东家也想听听看,你这听说后头都跟着些什么腌臜。”
“怎么,你自己做的事不地道,还怕我们说?”
“本东家行的正坐的端,哪里不地道?再说了,你个黄毛小丫头,你有几张嘴也说不过我。我出来不过就是好奇,这小小的姑娘家家,又是深闺大院府里的小姐,你能说出点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呢?”
“唉,你说说你们几个,大的就这么点点大。还是做丫鬟的。小的呢,身份高贵又怎么样,吵架吵的赢吗?年龄小,嘴巴也就这么大。要吵架你们吵得过我?再说句难听的。就像你们说的,我来路不明,这嘴里说出来的话自然也不干净了。”
“再说打吧,你们说是将军的儿子和闺女,可真要动手又有几斤几两,能打得赢我吗?我是不知道谁给你们这个胆子,跑来我这找茬。前几次我都忍了,可也是看在夫人和二爷的份上。可你们这么得寸进尺,我就不能放过了。”
“来呀,少爷小姐咱们动不了,这不守规矩的下人,可是得好好收拾收拾。你们府里的人我之前就教训了,还怕现在这几个?寿泉,你们几个把他们给围住,兰芷,你们几个给这几个丫头,特别是那个说话说的最欢的,每人十个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