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委屈抱住坏蛋,“好姐姐。”
江知乐越走越不对劲,这个路线,怎么那么像……
刚到洞口,拨开灌木进来的江知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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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京城,快到祈福尾声。
宋雪薇额头点着朱砂,如菩萨坐下童女一般,举着佛像走上高台。
所有人都下意识安静下来,心底生出一丝虔诚,安静看着这一幕。
不知何处来了一阵风。
宋雪薇稳了稳步伐,继续向前走。
“哗啦——”一声。
前一刻艳阳高照,后一秒大雨倾盆,雨水噼里啪啦以雷霆万钧之势打下,浇湿了祈福高台。
所有人惊住了。
下雨,怎么下雨了?
一些人心中划过一丝窦疑,不过几岁稚子,他们方才怎么真的就如此信任?
宋雪薇僵住了一瞬。
怎么可能下雨!
前世根本没有发生过这件事!
皇帝眉头皱了皱,太子司马钟脸上也露出一丝不快。
宋雪薇咬了咬唇,露出一个笑脸,神色似迷茫似天真,她将佛像放下跪好,语气茫然又欣喜。
“信女一日梦到干旱,天燥迟迟不降雨,一直在心底恳求,皇叔叔为百信呕心沥血,外祖和母亲也教过心怀慈悲。信女梦中见悲惨之景,夜夜祈福,日日茹素。是上天听到薇薇的声音了吗?”
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沿着脸上滴落。
所有人恍然大悟,皇帝高声道:“好!不亏是的福星!”
宋雪薇脸上露出笑容。
祈福圆满结束。
很快有人过来给她换衣裳,煮姜汤,地暖生了起来,暖融融的。
宋雪薇吃着片好的烤鸭,丫鬟沾着酱料轻手轻脚喂到她嘴边。
另有丫鬟备好解腻的清茶。
郑廷笑意满满走进来,宋雪薇行了个礼,便笑着喊“外祖”。
郑廷满意至极,“你倒是比你母亲聪慧得多。”
宋雪薇问:“外祖父,你找到我爹了吗?”
郑廷知道宋雪薇指的是新爹,“我派人过去查了,薇薇,江知乐真的能考上状元?若他一直不中如何?”
又问:“若你父亲没死又如何?你父亲若真能回来,就算和前太子有牵连,皇上明面上也不会惩处他。”
言下之意,若江知乐不中,宋书白回来还是伯阳侯。
孰轻孰重,难以分辨。
宋雪薇语气坚定,“外祖,薇薇只想当人上人,那让所有人参拜薇薇,皇后是不能有瑕疵的。”
单单就父亲和前太子这道联系,明面不适合追究,只要她一天是宋书白的女儿,她在皇帝和太子心里,就不能得到全部的信任。
郑廷欣赏这个孙女的大胆和犀利,“好,薇薇既然有志向,祖父就替你铺平这通天路。”
“外祖,那个孩子——”
郑廷打断她,“一个乡下野种,翻不起什么浪。一个男人会教导女儿吗?一个粗鄙的乡下小孩,就算真的随着江知乐入京,有了对比,只会显得薇薇更加聪颖。时间长了,有谁会喜欢一个处处丢人的女儿?”
“可不管怎么说,我是继女,再粗鄙也是亲生的,怎知道会不会向着我?”
前世唯一的噩梦就是这个比她小一岁的乡下野丫头,明明没什么存在感,一直呆在乡下,本来就不该出来碍眼,死了也正常,谁知道后来被发现了,后来那段日子简直是宋雪薇的噩梦。
若是外祖做的仔细点,若是娘嘴严点……
宋雪薇眼神暗了暗,就为了一个乡下丫头,江父就……这辈子,她到底要看看会怎么样。
“外祖,我不想她再出现,永远都不要出现。”
郑廷暗暗叹息,薇薇的执念也太重了,“我只有你一个孙女,你若是看不惯,外祖会帮你的。一个乡下丫头,能解了薇薇的心结,也算是她的福气。”
宋雪薇笑了,“谢谢外祖,薇薇不会让你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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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里,江知乐思绪混杂,忧虑极多。
小闺女软软的声音,当爹的怎么会听不出来!
原来冉冉的新朋友就是这个司马承?
原来冉冉拿的东西就是喂他的?
还“小姐姐”?
司马承年纪不大,心眼倒多,还来骗冉冉?
他究竟想干什么?
冉冉一定是被他给蒙骗了,不然怎么会真心实意和他做朋友呢?
江知乐定定看向冉冉,又看看司马承。
语气恍然犹在梦中,“冉冉?”
冉冉也傻了,爹爹怎么会来!
她从小姐姐怀里拱出一个脑袋,歪着头看爹爹,小鼻子动了动。
啊,有香香的味道!
好好次的味道!
冉冉馋得咽了咽口水,后知后觉疑惑了。
爹爹拿着好吃的,炒鸡好吃的,是,是给谁的呢?
给、给冉冉吗?
冉冉转头瞅瞅小姐姐,犹犹豫豫松开了手。
江知乐此时观察仔细,瞥到了地上的鸡蛋壳。
司马承剥蛋壳很有规律,从头到尾剥出来的都是一片完整的,因此江知乐一下子就发现这是两个蛋。
他都没吃过冉冉一连给的两个蛋!
江知乐心中委屈:“冉冉,你背着我给他吃蛋!”
第29章 [三更合一]冉冉新进程……
冉冉只心虚加慌张了一下, 瞬间又不慌了。
因为她好气的。
冉冉一生气,就什么都忘了,忘了自己偷偷给小姐姐喂吃的, 只记得爹爹怎么欺负她。
她鼻子可灵了, 开始没闻出来,慢慢确定是烧鸡的味道, 一边咽着口水, 一边慢吞吞说话。
“爹爹,烧鸡是给冉冉的吗?”
江知乐这才想起烧鸡,烧鸡里一层外一层包住了,半点雨水没沾上,打开一层层油纸, 香气瞬间在小小的山洞弥漫开。
江知乐漫不经心瞥了一眼司马承, 把烧鸡给冉冉,“都是你的。”
本来是要给司马承补点肉, 江知乐临时改了注意。
司马承此时感觉自己仿佛成了父女两之间的工具人。
他不太懂这是什么感觉, 下意识不太喜欢。
司马承看着冉冉欢快吃着烧鸡,两只小手都抓着鸡才撕下一块肉,捧着肉吃得嘴巴油滋滋的, 香得很。
冉冉把烧鸡当成了爹爹, 吃吃吃,又把烧鸡当成了坏崽, 吃吃吃。
内心受到伤害的冉冉,只有肉肉能让冉冉快乐。
江知乐看着冉冉埋头吃,胃口极好,吃了一小半就停下,以为冉冉是留个自己的, 眼中划过一丝得意。
司马承被小团子投喂习惯了,他不吃别人剩下的,若是小团子非要给他吃——
算了,就不让她哭了,哭得烦人。
司马承伸出手。
江知乐伸出手。
两人同时伸出手后,彼此下意识抬眼对视了一眼。
冉冉没注意有人要讨她的烧鸡,烧鸡是撕着吃的,吃了一小半,冉冉认认真真用油纸把剩下的烧鸡好好包起来。
烧鸡太好吃啦,给高爷爷吃!
想到高爷爷,冉冉有点担心,“爹爹,你看到爷爷了吗?”
江知乐哼了一声:“你爷爷回家了。”
冉冉松了一口气,愉快包好烧鸡,拿出小布兜里的小帕子,说是帕子,其实就是碎布拼凑的,一块帕子五颜六色。
冉冉爱惜得很,用帕子认认真真擦干净嘴,然后开始擦手,擦了两遍,然后把帕子叠好。
两只手不经意收了回去。
江知乐收得干脆,仿佛自己没伸过。
司马承抿了抿唇,伸手拿过帕子,仿佛他本来就没打算要烧鸡,动作自然无比。
有人抢帕子,冉冉咻一下抓住了。
司马承:“脸上有油。”
这个坏崽!不要坏崽擦!
冉冉背过身子,自己慢吞吞开始重新擦。
所有都整理完,冉冉转过身子,幽幽叹了一口气。
生气已经在吃烧鸡的时候生完了,有点委屈也在吃烧鸡的时候委屈完了。
滋滋,烧鸡真好吃。
冉冉蹲在地上,江知乐和司马承听到叹息下意识靠近了点,就听冉冉说:“爹爹,冉冉知道烧鸡不是给我的。”
哼,不是给冉冉的,还是被冉冉吃到啦。
冉冉有点小得意。
这质问又落寞的小语气什么意思?
憋了许久,江知乐忍不住了,“冉冉,你给他吃鸡蛋的事我还没计较呢?不止一次吧,之前干饼好像少了,是不是还有红薯?你知道他是谁吗?就当做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