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两人为何滚到一起,就又该提那药了。
小姑娘好奇心重,越不让知晓,便越打听明白,当发觉表哥要背叛自己同其他女人好,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那药给表哥下了,好生米煮成熟饭。
且她有作案时间,宴席吃到一半,非说要换衣裳离开,这可是满园人都看到的……没准就是个借口,想盯着表哥吧!结果撞到表哥想强顾莘莘,便袭击制服了表哥,还给他灌了药。
照谢柳柳那身形,完全可以。
至于为什么两人事后清醒,她闹着要寻死觅活。
小姑娘家家要脸,难不成说是自己强了表哥?总要做点姿态,显得贞烈一些,闹个几场找点脸面回来就好了。
瞧,不是才没几天,二房就说要把柳柳许给秦勉,这不就是顺水推舟?
还有,出事后秦氏说是将侄子关在柴房,却不曾用过任何刑罚,只是短了吃喝而已,这么简单的惩处,换做大房,她要是有女儿,被人毁了清白,打断他的腿都是轻的。这秦氏如此包庇,不是心虚是什么,总不能对外说是女儿主动吧。
……
大房越想越像,一个完整的,从动机到策划再到执行的剧情链由此而出。
虽说谢柳柳跟秦勉之事让她觉得活该,但她更多的是愤恼。
秦氏竟居心叵测想坏她的好事,甚至秦勉还拿长棍击打了她的儿!
好大的胆!真是半点顾忌都没有了!
而那边,二房也在气恼。
对于大房,二房知道的真相相对多一点,起码她是知道大房要强上外甥女,自己才去截胡的。
她对上次谢文龙灌侄子的事开始了深挖。
无缘无故的,非要在宴席上发难,不仅仅只是为难侄子吧。或许还有更深层的原因,比如,大房已提前知道自己要截胡的计谋,进行了反击。而侄子是截胡的主力军,当然要攻击他了。
或许,谢文龙是借着灌酒的名义,给侄子灌药啊!
不然侄子怎能忘记要事,还没在簪花小院得手,就去了柳柳那胡来呢。
定是大房想法给侄子灌了药,一是要坏自己的计划,二为了报复的自己截胡,顺便立立威!最近两房的关系,可是在秦勉来了后陷入了空前的紧张啊!
只是,大房是如何知晓自己先前密谋要截胡的呢?
很快,二房收到一个更劲爆的消息!
大房竟然在她身边安插了眼线!
就是她院子里的嬷嬷,招来时说是家世清白,哪晓得是大房的人!
原来,大房早就存了监视自己的心!
秦氏的怒意蹭蹭蹭往上涨,她好歹是这府里的二夫人,丈夫在县里也是个有身份的,怎么还在自家府邸被哥嫂如此拿捏。过去明着暗着打压就罢了,如今还派人来监视,当她是犯人不成!
秦氏气得直咬后槽牙,但她性子深,便是怒也不会直接发作,当下便暗暗想着如何回击。
簪花小院这,顾莘莘却是笑得肚子疼。
大房安插眼线的消息是她透露的,同其它烟.雾.弹不同,这消息可是实打实。烟.雾.弹嘛,要的就是真假参半的东西,你不能全假,人家不信,偶尔来点真的,人家验证了一个,其他便全信了!
这是现代娱乐圈各种爆料给她的灵感。
当然,安插眼线的事并非顾莘莘卜出来的,她每天卜镜的次数有限,基本上放在重要人物上,哪能料到一个小小下人竟深藏玄机?发现这嬷嬷不对,有天夜里她又死皮赖脸跑紫藤小院,见那嬷嬷在偏僻墙根跟大房的嬷嬷偷偷说话,还交换物品,这才有心留意。
果然拿卜镜一问,得,这嬷嬷真是大房派来的。
于是,一个眼线让原本不睦的大房二房,信任度跌破了冰点。
但二房没气多久便笑了起来——秦氏刚刚得知了一个消息。
大好消息!
届时,打击大房的同时,她还可以大捞一把。
她悄悄把丈夫喊了过来,对他说了些话。
谢守义闻言一愣,张口要拒绝,却被老婆好一顿狠骂,耷拉住了头,任由老婆去了。
而簪花小院的顾莘莘,也在这个夜里,卜算到一个新看点。
秦氏的心腹带着几个家丁,走入了衙门,一般衙门前堂负责判案等公务,后院则是别的事务,几人没有去前堂,反而悄悄绕到了后院,路上有人拦着,心腹便亮了下令牌,对方慌不迭让了路。
可惜画面到此结束,顾莘莘看得没头没脑。
卜镜有利也有弊,能告诉你未知的信息,却不能说全,你得费心思去推理。若是个脑瓜蠢笨的人,可能推不出来。
所幸顾莘莘还算聪明,照说衙门乃重地,秦氏派心腹去,就代表她的意思,可她一个妇道人家去衙门做什么?还能去断案哪!
既不是为了公事,那照秦氏的德行,绝对为了徇私,想想秦氏最爱什么,当然是银钱……可官府库房的钱都是税收之类,是要上缴国库的,秦氏敢拿吗?能拿吗?人家国库不会点数的吗!缺一分一厘都得补上!
既非税收之利,那又是什么?
顾莘莘思索许久,没有头绪。
末了便出了院子,借着清风明月,在谢府里晃荡晃荡,找找思路。
也是巧了,顾莘莘晃到湖边,竟又碰到了谢栩。
能遇到这么频繁,大概是谢栩在黑心堂兄堂嫂那里收回了自己的领地,终于可以不用整日呆在小小的院落,那想去哪儿赏景就去哪赏景吧。
眼下,他正坐在湖边的凉亭里,似乎在赏月。
不知道他正在想什么,独伫时遥望着天边月,侧颜孤寂而恍然。让顾莘莘想起过去的制片,虽然她现在已经将制片与谢栩的身份完全排除,但她还是会想起那个在湖泊旁,那个偏执而神情的现代男人,对着月亮沉思的画面。
实际上,此时的谢栩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他甚至不知为何看那天上月,似内心深处被一种怪异的因素拉扯,偏偏望向月亮之时,脑子是空的。
很古怪的感觉,他从未对任何人诉说,每次望月,他觉得自己的身躯是完好的,可心头某一处是空的,仿佛少了什么最紧要的东西,却不知从何找起。每每望月之后,心中反而越发空荡。
便是这时,一只纤细的手伸到他眼前,用力晃了晃,“嗨,公子!晚上好!”
既然偶遇,顾莘莘还是上前打招呼了!
一侧小书童阴恻恻出声:“叫舅舅!”
顾莘莘:“……”
谢栩也表示无语。
前一秒还“世界独我,内心空空”的寂寥,瞬间被破坏殆尽,清脆的笑如银铃响起,再配上招牌式的笑,这会哪怕是想装落寞都没法!
谢栩瞪了顾莘莘一眼,即便他也不晓得自己为何要瞪她。
她破坏了这望月的气氛,可好像破坏了这一刻的孤独,也没什么不好。
仔细想想,但凡她所在之地,永远都透着欢脱及热闹。
不过他终究是不喜聒噪的,甩了念头,起身往前走,而一旁顾莘莘念着先前他帮自己的好,便追着他想说几句话,见谢栩走的快,在后面喊:“等等啊公子!都是朋友,一起走走嘛!”
没想到谢栩停住了脚,扭头看她,再看看身边湖面,挑眉轻嗤:“你是想走走,还是想再拉我游游泳强身健体?”
顾莘莘:“……”原来这家伙还在记这个仇。
怕又恼了权臣,顾莘莘不敢再追了,止步。
谢栩走到了前头,走了大概十来步,余光往后扫扫,那女子还站在身后,看着他背影,再度像个被人丢弃的小猫,可怜兮兮。
谢栩默了默,觉得自己莫名见不得她这样的神情,便顿住脚,给了小书童一个眼神。
小书童领悟,走到顾莘莘面前,面色高冷地说:“好了,讲一件也许你需要知道的事。”
顾莘莘关注的重点却不在这,她看谢栩停了脚,目光远远投向月下清瘦的少年,“你们家少爷让你告诉我的?”
又在帮她么?
小书童再次纠正:“叫舅舅!”
顾莘莘:“……那好吧,我那“舅舅”要你来说什么!”
小书童说:“这次县里闹饥荒,官府拨了大笔赈灾银子。”说完扭头便走了。
顾莘莘:“喂喂……别走啊……”
何时何地何人何事,新闻几大要素,你倒是说清楚再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