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井后,面对乍然而来的明亮太阳光,她有些不适应,接着她看到了谢栩熟悉的脸,眼里写满焦急。
顾莘莘想发出声音,奈何力气不够,她感觉身子晃了晃,站都站不稳当,她最后的印象是,她回头看了一眼井口,艰难而模糊地说:“宋致……宋致还在里面……”
然后,彻底晕过去了。
许是这一场波折太过折腾,顾莘莘一晕便是许久,感觉自己在梦里浮浮沉沉,一会梦见在井里没吃没喝,一会又做梦见宋致中毒极深,总之翻来覆去极不安稳……
而等她再睁眼时,周身一片亮堂,瞅瞅窗外的太阳,竟挂到了山峦间。
从井底救出是清晨,现在是日落……她这是晕了一天还是两天?
等等,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现在在哪里?
顾莘莘揉揉仍发晕的脑袋,转身打量周身场景,看起来是个农户的屋子,房间朴素洁净,但陈设简陋,除了木制的一床一桌一椅,便再无其他摆设,屋外传来蓬松的松木气息,似乎是新鲜的木柴味,还有“咯咯咯”的声音传来,似乎外面有个院落,母鸡带着小鸡在吃食。
这是哪?顾莘莘刚想问,再抬头一看,一个身影端端坐在床尾。她吃了一惊,那人转了脸过来,是一张熟悉的面孔,谢栩。
见她醒了,谢栩浮起喜色,立刻凑过来说:“醒了?好些了吗?”
又端起床头放的一碗茶水,怕她渴久了,想喂她。
眼见他勺子舀了糖水送过来,顾莘莘没喝,而是猛地坐起,问:“宋致呢?”
谢栩的勺子顿在手中,欣喜的眼神瞬间暗了些,仍是道:“他没事,脱离危险了。”
“真的嘛,谢天谢地!吓死我了!”
谢栩目光又暗了一寸,他将碗搁在一旁,“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他?没有别的话吗?”
顾莘莘歪头瞅他,觉得谢栩情绪不对,一想毕竟是他救的自己,于是乖乖道:“有的,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
“就这些吗?”
“还能有别的吗?”
“有。”顾莘莘隔着被子小心翼翼问:“我可以去看看宋致吗?我还是有点不放心。”毕竟亲眼瞧对方被毒蛇咬伤,还是为了救她而中毒,看一眼也是应该的。
“顾莘莘。”谢栩像是忍到极点,“他早已不在这了,我派人将他送回了京城。”
人一救回来,确定没生命大碍后,他就派亲卫将宋致送往京城,估计他家中也担心至极。况且,他绝不会再将情敌放到顾莘莘面前。
想想自己不合眼的找了两天一夜,再想想那对男女在井底呆了两夜一天,救起来时顾莘莘的衣衫还披在宋致身上……那画面,谢栩忍着不让自己多想,也努力说服自己相信顾莘莘,尽量忍着情绪,不吓着顾莘莘。
顾莘莘不是傻子,察出谢栩情绪异常,睁着大眼睛端详他片刻后问:“你又在生气?”顿了顿回想道:“你好像最近生气特别多。”
“到底为什么?”她不解:“我怎么你了嘛?”
她眨巴着眼,头顶将醒的发丝有些乱,神情亦无辜又迷糊,谢栩却是再忍不住,这一路,两夜一天,憋屈的所有情绪糅杂在一起,焦灼、不安、煎熬,再到找到两人时的震惊,以及这一刻的失落。
他瞧着她的眼睛说:“顾莘莘,你似乎一直没明白一件事。”
“啊?什么?”
他倏然朝她倾过身,手托着她后脑往前一递,然后脸朝她的方向覆去。
几乎是同时,顾莘莘还没反应过来,只觉谢栩毫无预兆地朝自己凑来,接着嘴唇一片温热,被什么堵住了,她再定睛一看,是谢栩尽在咫尺、甚至贴在一起的面颊。
顾莘莘有一瞬间的怔愣,是惊的。
接着她“啊”地一声,左手猛地推开谢栩,右手探向了谢栩的脸,她在上面质疑地摸索,嘴里大声问:“说!你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顾莘莘:“草,老子当你做兄弟,你特么想睡我?”
戍北候:“……”但是,话糙理不糙。
嗯,第一个吻来了,后面的吻还会少么?对,下一章也是吻。
最后再次重申,作者喜欢热闹,随手留评,小红包福利送到。
第122章 Chapter122 亲亲
顾莘莘有一瞬间的怔愣,是惊的。
接着她“啊”地一声,左手猛地推开谢栩,右手探向了谢栩的脸,她在上面质疑地摸索,嘴里大声问:“说!你是谁!”
这话一问,原本气汹汹的谢栩瞬时消了怒意,甚至有些好笑,他停下动作,让顾莘莘更仔细摸他的脸。
顾莘莘手在他脸上又摩挲了几圈,确定没有人.皮.面.具,纳闷道:“咦,没伪装,你是谢栩啊。”
“是我。”谢栩道。
“那你怎么……”顾莘莘将自己的脸凑过去,“你看看我,看仔细啊,我是顾莘莘,顾莘莘啊!”
“我知道,再清楚不过。”谢栩很平静。
“知道你还!”顾莘莘怒了,“你还这么对我……你!”
顾莘莘说到这话头猛地顿住:“不会吧?你——”她指着谢栩,一刹那有无数个疑问在脑子里蹦,接着转过无数个念头,终于,一个念头如雷劈般击中脑门,她目瞪口呆,“不是吧,你……你对我……”
短短一瞬,迟钝大王顾莘莘总算拨云见雾,顿悟了!其实她早就该明白,三年了,她陪了这家伙三年,这家伙看着没说破,但过往那些细节不会骗人,他的眼神,他的关心,他的在乎,还有他莫名其妙变化的情绪!
顾莘莘指着谢栩,爆出有史以来最大的震惊:“我草!老子特么把你当兄弟,你特么想睡我!”
谢栩闻言一瞬哑然,但……的确是话糙理不糙,他对她本就有这个心思。
对此,谢侯爷不慌不忙,反问:“那谁说她是我心爱的女人?”
“还说自己倾国倾城,颠倒众生,我为她神魂颠倒,魂色授予。”
“本侯还要为她盖一座美人堡,印证她的美貌与魅力……”
“侯夫人的位置只配她拥有,有她在的地方,世上一切女人,都像萎败的鲜花一样,失去颜色……”
顾莘莘:“……”自己当年吹的彩虹屁还记得吗?
他怎么都知道?!
当然是忽利告之的!那番肉麻的“我是戍北候心爱的女人的言论……”我靠,现在从谢栩口中说出来倍感羞耻……
顾莘莘忙道:“我那是开玩笑!不算数!”
“可我当真了。”谢栩道。
顾莘莘气道:“反正我不同意。”
“不同意无效。”
顾莘莘:“诶你这个人怎么……”她急得口不择言,“你没听过一句名言吗?不要跟同僚讲真心话,不要跟知己上.床……”
“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咱们俩过命的交情!我陪你边关两年,我这么义气,你竟然把主意打到自家兄弟头上!啊?你有没有操守!有没有义气……唔……唔……”
——男.性的气息扑过来,谢栩倾过身去,又堵住她嘴唇,然后道:“谁跟你是自家兄弟。”
“你还来……”顾莘莘刚发出一个声音,又“唔……”被堵上了。
“你再说一次试试。”
跟前面两个光堵嘴的吻不同,这个吻含着小年轻的热忱冲动,因着没什么经验,青涩的很,贴着顾莘莘的嘴唇辗转贴蹭,半咬半舐,毫无章法,只凭直觉。
瞧顾莘莘眼瞪着大大的瞅着他,他停了下说:“我的确没有义气,我有的是情意。”
说完他又低头,贴上她嘴唇继续亲,顾莘莘显然被那肉麻的“情意”两字劈了脑壳,再看谢栩又贴着自己,还越亲越使劲,她“啊”地回神,再度用手使尽全力将谢栩猛地推开,然后闪电般缩到床里头。
“你……你……”顾莘莘想回嘴,又怕他凑过来亲,招架不了,急忙拉起床上被子,将自己整个脸蒙住,“你别再来了啊!我真要生气了!我生气也是很可怕的!”
纸老虎——嘴上威胁,身体不断后退!怕对方进一步行动,干脆自己往被子里一滚,用被子裹住了自己,包得像个蚕蛹。
她如一只胖乎乎的蚕虫,卷在被子闷闷地说:“谢栩你太过分了啊!”
她用力擦自己的嘴唇,近乎痛斥:“老子的初吻!初吻啊!你凭什么!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