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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上三个小时车程。
贺峥宇手指握在方向盘上,食指轻敲,望着副驾驶昏睡的相柳,默默的将暖气的温度升值最高。
想起什么似的,他随手打开音响开关,音响自动连接到相柳电话,开始播放音乐。
“嗯?”
听到对方有反应,贺峥宇下意识将声音放小了些。
相柳被突如其来的音乐吓了一跳,却因为太过熟悉,转眼又晕睡过去。
贺峥宇佯装的面无表情,有了一丝狡黠。
村路被过路卡车砸出各种路坑,别的车躲闪都来不及,贺峥宇偏偏此次就要往坑里开。
颠的相柳对爱车各种心痛,坐起来吼道:“妈的,老子一个月纳了那么多税,修的是什么破路!”
整个车厢瞬间安静下来,只有音箱里的歌声还在哼唱。
“...对不起。”贺峥宇被对方陡然的怒意吓了一跳,乖巧道歉。
相柳这才意识到自己在主管领导面前,形、象、破、裂。
尴尬到尬字是尤字旁还是九字旁都忘记。
“那个贺队...”相柳半晌挠挠头发,一脸不好意思转移话题:“你这件衣服我能不能上班了还你,我出汗了弄脏了,回去给你洗一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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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另一边。
泰池集团50层楼顶。
一架私人飞机从不远处缓缓降落。
等到机翼停止。
一群人迅速冲上前,恭迎机舱门打开。
从机舱内跨出个戴着墨镜的男人,一身品牌高定正装,身材修长高挑,看样子瘦削可背后衬出骨骼运行,实际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白先生,欢迎回来。”队伍首位一位看起来忠厚老实的工作人员率先上前躬身打招呼。
“嗯。”男人冷哼一声大步向前走去,经过欢迎队伍时忽然停下脚步,转身朝礼仪美女中的一位走了过去。
男人卸下墨镜,露出一张任谁都心中惊叹的脸,抬眼望着其中一位美女,声音低沉:“你为什么和其他人站的姿势不一样?”
美女是真的美。便也是真的娇。
原本以为加班是被迫苦力差不多就可以,没想到却被老板抓了个正着,美女下意识做了人生中最错的一个决定——
她仰起脸露出好看的酒窝,歪着脑袋,屈着一只腿,扭扭捏捏撒娇:“我没力气了...”
男人微微蹙眉像是没有想到这个回答,他退了两步戏谑的点点头甚至还说了声辛苦,转身离开。
男人大步朝办公室走去,随手为自己倒了一杯酒,这才坐在沙发眯起眼睛:“毕方,你听到了吗,她说她没力气了。”
泰池集团顶层,落地玻璃映出整个城市的光。
这是他一个人的办公室,他是这里的王。
之前憨厚追随的工作人员躬身:“明白。”
“动手干净点,”男人仰头将酒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之后挑眉道:“刚回来就给我整这出,毕方,我对你很失望。”
第23章 体测 “不是每一次,你叫我救你,我都……
“那个,你是哪里人?”
回城的路程颠簸入睡失败,相柳并没有打算借此和贺峥宇亲近,将对方的冲锋衣穿成睡袋,百无聊赖划着手机,整个车厢只有音乐流淌。
听到贺峥宇的询问,相柳指尖停滞,眉间微蹙,半晌念出邻省的名字。
“对了,我在邻省也有朋友,你之前在哪个部门?”
“贺队...”相柳放下手机,垂下眼反复想要编造一个既不伤人又不害己的答案。
还未想出答案,贺峥宇误解对方多心,握紧方向盘偏过头讪讪解释:“我不是对你有意思,只是咱们一个组,我作为组长当然要照顾组员,那你的个人情况我得打探清楚,有没有男朋友,血型什么,星座是什么,我都得知道。”
“是吗?”相柳歪着脑袋诧异的望着对方:“现在要求这么个性?”
“我骗你干什么,”贺峥宇坐直身体,有些心虚的清清嗓子,一本正经:“你看左乐,21岁,人民大学毕业,身高185,单身,血型AB,星座双鱼。我说的这些,既促进了大家相互了解工作默契,而且万一遇到事情,也可以尽快输血。”
“还有李晨,33岁,工业大学毕业,身高180,已婚孩子刚刚一岁,血型B型,星座狮子。还有周叔——”
“那你呢?”相柳也跟着较上劲,坐起身扬扬下巴。
“我,今年28岁,公安大学毕业,身高185,单身,血型AB,星座摩羯。”说到自己是否单身,贺峥宇飞快的瞥了一眼身边人的反应,喉结滚动,额头竟然微微有了潮湿:“你呢?”
“我和你同年,”相柳将自己往衣服里缩了缩,闷闷道:“人民大学毕业,身高165,单身,血型A,星座水瓶。”
“那咱们应该是同年入系统?”听到对方单身,贺峥宇心中一块冰山温柔融化,眼角眉梢都是好奇。
“不会。”相柳斩钉截铁否定。
说罢,她抬眼望着对方,冷冷透出一丝得意和骄傲:“我大二特招入局,算起来是你师姐。”
“...到了。”伴着最后一句,汽车宛如游船一般驶入市局大院,正遇上左乐他们在院子停车场练车。
“贺队,下周左乐就要考科目三,我们一起帮帮忙。”看到贺峥宇从车上下来,大步朝办公大楼走去,李晨挥手打招呼又加了一句诱惑力十足的话:“他要是考过了,请我们吃大锅炖排骨!”
贺峥宇停下脚步,一只手插在口袋,斜暼看到左乐坐在驾驶座忙手忙脚不知道怎么操作,冷哼一声:“帮什么帮,高材生还需要人帮?自己靠脑电波去!”
说罢,自己三步并两步上楼。
只留下李晨一脸无辜的望着相柳,指指脑袋,又指指贺峥宇背影。
不等相柳挤出一个不关我事的苦笑做出判断:
“——贺队是不是来那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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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柳,你帮我看这边,李晨帮我看那边——”不等相柳借机猫走,左乐半个身子从车厢里冲出来,肚子撑在车窗上,满头大汗可怜巴巴扶扶眼镜举起一根手指:“我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六十分钟后...
相柳挥舞着冲锋衣的衣袖宛如甩水袖似的,蹦着跳着指挥:“你听我说放弃你所有的判断,只听我说,屁股瞄准,瞄准那个坑的边边,哎,马上就进去了,对对对——”
身后办公楼上,贺峥宇捧着冒着茶气的杯子,垂眸望着楼下天才学车,嘴角上扬不由自主鹦鹉学舌:“屁股瞄准...”
“贺狗蛋。”
“裴狐狸。”
裴湛从法医中心过来给其他部门送报告,正看到贺峥宇站在走廊开小差,走至身前眼神随之望去,不由得笑了起来:“哎,相柳在那cosplay交警吗?”
贺峥宇没有说话,握着水杯把手,慢慢将清茶一口一口吞咽入喉。
“对了,你觉得相柳怎么样?”裴湛歪着脑袋望着楼下,随意将手里的文件夹撞撞贺峥宇。
正在喝茶的身形一滞,贺峥宇低头吹了吹杯中茶叶:“你怎么知道她单身?”
“拜托,谁家正常媳妇会半夜一个人来法医中心跟尸检,你以为谁都是你?”裴湛气不打一处来,抬脚就踹:“怨不得你单身一辈子。”
贺峥宇楞了一下,眼神掠过一丝惊诧,下意识又看了一眼楼下相柳,转身进入办公室。
裴湛跟着他进来,仿佛还不解气似的:“就说之前几个同学给你介绍一个我们邻省宝贝疙瘩,女方父母还是省厅领导,说去参加秘密任务之前和你见一面,结果你非惦记你那些破案子。”
说到邻省,说到秘密任务,贺峥宇脑子宛如有人开了机关枪,突突的疼。
他下意识回身抓住裴湛的胳膊:“你还记得叫什么名字吗?”
“我哪知道叫什么名字啊,好像是姓简还是姓蒋来着。”裴湛吃痛又踹了对方一脚挣扎开,坐在贺峥宇的座位上摇着晃着得意冷哼:“怎么,后悔了?我告诉你,现在后悔,迟了。”
贺峥宇没有说话,只是跟着坐在桌子对面,抬眼紧盯着对方。
裴湛被看的心里发毛,不由得坐直身体,表情严肃:“好像是秘密任务马上结束的那段时间,对方身份被犯罪分子发现,全家被灭。说起来,你当时没同意也好。想想自己完成工作开心回家,却看到父母惨死,谁能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