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旦到手了,我就觉得特别没意思了。
说完,白泽转过椅子瞥了毕方一眼。
等到毕方离开之后,忽然意识到,这竟然是自己和白泽认识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说那么多话。
“相柳呢?”
“算了。”
白泽望着窗外,喃喃自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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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房间渗出来的冷风沿着相柳的背吹过,脑袋上如针戳一般的痛提醒着她被袭击的事实。
相柳慢吞吞的睁开眼,靠着墙坐下来休息。
整个房间像是牢房一般的,仅有一盏光秃秃的灯泡,地上散落着一些吃的和水,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若是有人住过,怎么连一个镜子也好,反光的东西都没有。
哪里有人不会在意自己的长相。
脑袋像是在和身体闹分手一般的烦躁无序。
她打量着整个房间。
回忆里自己是跟着毕方进入厂区被人袭击。
那么,应该是毕方袭击自己?
越是没有时间做对应值,不知道是过去了一个小时还是一天,相柳更加不敢停滞,只能勉强自己用脚踹,用胳膊撞,企图打开门。
相柳不敢停留,也不敢休息,摇摇晃晃便朝外面跑。
眼看门口阳光落在地上,依稀还能闻到被阳光晒暖的空气——
忽然有人从背后勒住相柳的脖颈,将她扯回了黑暗之中。
相柳下意识两只手拦在脖颈前抓着绳子,随着对方的脚步向后退,在两人行动的间隙之中,身子一缩已经逃了出来。
却在看到对方的模样时,一脸惊诧:“你?!你就是长蛇?!我们——”
“我是你妈!——”作为赝品的小佘终于和正品相柳见面,根本不敢面对正品的任何评价,只能闷头心想——
只要杀了你,我就可以取代你在白泽心中的地位。
毕竟死人是不会创造任何价值的。
眼见一道寒光从小佘的手间闪过,相柳下意识仰身躲避,随即轻松一掌,便直接将其推向角落,戏谑吐槽:“就这还想当我妈?!”
小佘重新调整状态,朝相柳跑去!
两人相对,空旷的厂房内很快响起了手掌撞胳膊,两脚踹身体的声音。
小佘年轻有力,招数变换迅速。
相柳内心火热从未熄灭,趁着教训对方,用平日大家教的擒拿见招拆招,甚至预见拆招。
没几下,小佘气喘吁吁。
“年轻人,束手就擒吧。”
“除非我死——”话音未落,忽然门口传来一声警笛,就在相柳诧异之际,小佘忽然从厂房的另一个出口逃离。
“站住,我要开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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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柳转身就要去追,忽然身后传来贺峥宇的声音,顾不上欣喜,立即提醒:“贺峥宇,前面就是长蛇,身形和我差不多,快追!”
听到相柳的声音,贺峥宇的脚步声也明显快乐许多。
两人相见顾不上寒暄和亲热,只是彼此一个炙热的眼神,就已经暂缓多日未见的相思。
“往哪走了?”
一切就像发生在瞬间是的,贺峥宇话音尚未落下,整个人已经从相柳身边消失,只留下一个背影。
相柳也跟在他身后追了过去。
小佘明显是熟悉地点的。
她如同是燕雀一般在厂房与其他房屋之间蹦跳雀跃,得意洋洋的将身后两人甩脱。
“站住,否则我开枪了!”
贺峥宇跟了一阵确保对方在射程范围之内,不再被动随着她跑,而是喝止。
果然,小佘转身举起双手,压低下巴抬眼望着对方似笑非笑:“贺峥宇,你觉得是我好看,还是相柳好看?”
“慢慢走过来。”贺峥宇并没有回答,而是一边低头望着脚下的屋檐,一边慢慢朝对方走去。
“你说,要是我现在就摔死,是不是相柳的杀人案,就死无对证了?”
屋顶的风吹过小佘的脸颊撩起脸颊两侧的碎发,女孩明眸皓齿笑的特别好看。
说的,却是可怕的话。
“你不要这样想——”贺峥宇心中陡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顾不上自己的危险,大步朝对方跑去——
小佘抬起双臂,整个人像地面倒去——
“长蛇——”
一道狭长身影从贺峥宇身边越过,直接朝小佘冲了过去——
相柳飞越出身,一只手抓着一条绳,另一只手抱住小佘腰。
贺峥宇立即帮着将两人一起拉上来。
眼见小佘还在挣扎,相柳腾不出手,只能无奈的咬了她一口:“你不是喜欢白泽么,就不想看到他的脸,就不担心他以后怎么办么?”
“你放开我——”
第86章 相柳遇袭(01) “白泽,请你跟我们……
“就算我死了, 也不能让你们抓到他——”
听到年轻人执拗而真挚的心声,相柳无奈却理解的狠狠抓着她:“你只想到白泽,你有没有想到你?若是你死了白泽怀念你倒也罢了, 但你自己知道他根本不会在意你,他永远只会在意自己没有得到的, 根本不会在意自己得到的。你为了一个根本不在意你的人, 你的牺牲是不是贱?”
“...”听着相柳的字字珠玑, 小佘愣了半晌, 忽然更加疯狂的挣扎:“都怪你,我要杀了你——”
“好啊,你上来我们重新单挑——”
眼看着贺峥宇将自己和小佘慢慢拉上来, 刚刚倒在平台上还顾不上去思量自己骨头被吓到多软,拳头也使不上劲,第一反应便是冲在小佘的身上, 用手掌用拳头边嚎边捶打——
“救命——”
小佘也是劫后余生的心悸, 根本无法挣扎。
“你不是要自杀么,你不是要跳楼么, 还救什么命?!”相柳恨恨拧着对方的脸:“还好意思整成我这张脸,你也好意思, 厚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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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寂阴凉的审讯室忽然响起清脆的开关声。
伴着门被打开,整个房间像是被吵醒似的,灰烬在风光下放肆的飞舞,最终缓缓落下。
很快, 额头抱着绷带的左乐抱着笔记本缓缓坐下。
没多久相柳和贺峥宇也跟着进来。
“哟, 这么多人,我的荣幸。”
小佘已经换了囚服,脚腕上搭着铁镣慢吞吞的挪进来。
“那你可当呢。”相柳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我们和全局的人都说了, 谁愿意来提审你,最后找了三个业务能力最低的。”
见到相柳,对于小佘来说就像是赝品见到正版的局促不安。
她学了相柳一辈子,她的微表情,她的小习惯,她走路时的摇摇晃晃。
直到被抓之后,她才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剪短头发,被称呼自己的本名,而不是相柳的模仿者长蛇。
“那也不能怪我呀...”小佘低头咕嚷着:“我也是为了喜欢的人...”
“好吧,那就说说你怎么喜欢白泽的?”相柳像是和认识的朋友八卦喜欢的人似的:“我也没想到你喜欢那种病娇美。”
“他不是病娇!”听到有人诋毁自己喜欢的人,小佘果然激动起来,她双拳握紧捶着桌子身体前倾向众人忙不迭的解释:“那是你们不懂他!他平日看起来冷漠寡言,对谁也都是爱答不理,但是我知道,我知道他不是这样的。直到他第一次来找我说话,听我说我喜欢的书,向我介绍这个世界的不同。他喜欢看各种各样的书,我不喜欢,但是我可以陪他。他喜欢听各种语言的歌曲,我听不懂,但我也可以陪他。他喜欢的,就算我不喜欢,我可以陪他。”
听到小佘的话,贺峥宇下意识转向相柳——
那些所谓白泽的爱好都是相柳喜欢的。
若是朋友忤逆自己的爱好,相柳的第一反应都是强行掰到自己这边,哪怕是吵一架打一架,也要朋友必须喜欢自己喜欢的。
相柳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似的,一边在键盘上敲击着小佘的话,一边举起杯子里的红牛,蹙眉喝了一大口:“那你这么伟大,他怎么说?”
“他很高兴,他说只有我是懂他的,只有我是最听他的话的。”
那个时候的小佘还没有意识到,对方说的只是自己想说的,而自己感觉自己以为的那份喜欢,白泽从来没有承认过。
他只是成功令小佘以为自己是这样想的。
相柳张张嘴,本想说些什么他在骗你什么他不值得——
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