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艳煞(5)

作者:越十方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可这个庶子,却在她被幽禁之后,犹如被放逐一般跟她一起丢进了望玉台。

监视她,那可不是个好差事。

她还记得虞弄舟的话,他骂他是“贱奴”。

也许是宣家后来出了什么事,也或者是宣三郎自己犯了错,抵过了他父亲的从龙之功,才落到后来那副境地。

但不管怎么说,宣府跟虞弄舟之间的关系,似乎也并非那么牢不可破……

姬珧回过头,眼中光亮熠熠闪烁,唇角勾起,像是林中之兽遇见了它的猎物,迫不及待地要将之叼回窝里。

她走到宣承弈身前,微微弯了弯腰身,唇角的笑意妖冶如花,口齿轻启:“你愿不愿随本宫回府?”

她的声音里带了些许诱人魅惑,让人情不自禁便想随着她的语气怔怔地点头应下。

但宣承弈没有,他只是冷哼一声。

十二脸上一寒,重重押了一下宣承弈的肩膀,强迫他向公主低头,他却直挺着身,始终不肯弯身,只还给她一句冷硬的话:“殿下不如直接杀了我。”

姬珧一顿,觉得这话有些耳熟。

她抬起身子,烦乱地按了按眉心。

“你不愿,也无妨,本宫不会强迫你,你自己说愿意才算好。”姬珧轻轻说着,明明是网开一面的话,听着却异常渗人。

近卫都紧紧闭着嘴,似乎能感觉到公主周身散发的凌冽寒气。

公主生气了,生气的后果很严重。

姬珧一边不耐地揉着眉心,一边随手指了一个人,淡淡道:“杀了他。”

宣承弈眸中一惊,旁边的十二却不敢怠慢,他顺着公主所指,将人拖拽出来,挥刀,收鞘,一丝犹疑也没有,很快,那人便捂着自己的脖子,睁大双眼倒了下去。

一切就发生在眨眼之间!

眼见着一人毙命,鲜血横流,被捆着手脚动弹不得的人群里惊叫连连,畏惧的哭喊声顿时响彻宣府上空!

“二哥!”宣重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声,满脸不敢置信,声音刚落,就听到前方一声轻笑:“这样,你还愿不愿意?”

宣承弈目光怔忪地看着倒在血泊里的人,口中喃喃唤了一声“二叔”,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只能看到不断抽搐的身躯,和逐渐涣散的眼珠,直到没有声息。

低沉的气压让人呼吸渐沉,宣家的人只敢哭泣,却不敢在黑压压的侍卫圈里对公主说出任何不敬的话,如果说刚才众人对她还有几分愤懑,宣家二爷死后,他们对她只剩下满心的畏慎。

姬珧没听到回音,又随手指了一个,十二将人拖出来,听见女子颤抖的哭喊求饶,宣承弈才像刚刚回过神来一般,猛然回头去看姬珧。

她在阴雨迷蒙间傲然伫立,身形有几分慵懒随意,笑靥却如春花般摇曳生辉。

宣承弈眯了眯眼,扬起的刀锋回射着光,刺得他睁不开双眼,也看不清那个高高在上的人。

惊叫声入耳,他终归低下了头。

“我愿意……”

“嗯?说什么?听不见。”

“我愿意!”

宣承弈负手跪地,以一种极其谦卑的姿势,沉声说道。

姬珧满意地笑了笑,转身便走了。

声音远远传来:“将宣府的人都投进天牢里,听候发落,宣三郎么,带回公主府,记住了,他今后就是本宫的人……”

第4章 “本宫就是冷血啊!”……

皇家禁卫将整个宣府围困得水泄不通, 除了公主车與, 无人可靠近,于是来看热闹的百姓只能站在遥远的东街抱臂指指点点,时不时传来几声哀叹,似乎对宣府的遭遇颇为惋惜。

也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唉?殿下好像出来了!”

“真的真的!是公主殿下!”

“也不知道宣大人怎么样了……”

“那个, 是不是宣家三郎?”

人群里一声惊呼, 众人急忙踮脚去看,便看到宣府门口, 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被两个近卫押上了公主府的车架,那人阴沉的脸色快要滴出水来, 不是宣三郎又是谁?

“听说……公主殿下见宣家三郎貌美, 免了宣大人死罪,将他们都押入天牢暂缓发落了!”

“那宣三郎呢?”

“被……被公主殿下带回府上……做……做面首去了!”

“啊?这?”

姬珧撩起马车上的窗帷,透了透风,雨天风凉, 空气中的冷意让她心头冷静不少,马车缓缓向前行着, 所到之处寂静无声,无人敢再议论她, 但她大抵也能猜到那些人心中所想。

无聊。

姬珧闭着眼仰靠在坚硬的车壁上, 身子随着车架轻晃, 看着像是在休憩, 脑中却一直不停地转着。

宣承弈怎么会变成十九。

她隐隐觉得这个问题很重要。

望玉台的三年是她不愿回想的时光, 但姬珧强迫自己不能忘却,因此那些时日的每一分每一秒,每一个呼吸间流逝的画面, 都深深印刻在她心上, 对她来说,这是一种警醒,更是一种探究,每一个细节都有可能成为她这辈子对付敌人的关键……

“宣三郎原来,是不是得罪过殿下?”

姬珧的思绪忽然被一声略带迟疑的问话打断,她轻抬眼眸,发觉薛辞年正看着她,目光交触时,他眸中多了一抹晦涩和羞愧,急忙垂下头告罪:“是奴僭越了,求殿下责罚。”

姬珧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这一月相处,她多少能发觉出薛辞年的性子,胆小懦弱说不上,但在她面前,却总有一种看不见的自卑感紧紧缠绕着他,因此总是这样战战兢兢,连直视她都不敢。

“为什么会觉得宣三郎曾得罪过本宫?”姬珧反问道,脸上没有不快,反而很是好奇。

薛辞年见姬珧没有因为他的莽撞而降罪,神色略一愣怔,很快又回过神来,认真回道:“奴只是觉得,殿下对宣三郎有些厌恶。”

“厌恶?”

姬珧像是没想到他这么说,下意识问了出来,随即神色一顿,她敛了敛眼眸,扭头看向车窗外面,视线在繁华的金宁城长街上一一掠过,良久之后,她才淡淡地应了一句。

“算是吧。”

马车驶入公主府,姬珧踩着脚蹬行下,转身吩咐薛辞年:“让十二把宣承弈绑到栖云苑。”

栖云苑是公主居住的地方,很少有人能靠近,除了驸马,就是伺候公主的侍女仆从可以出入,往日公主召人享乐,也从不在栖云苑。

宣承弈第一日入府,竟然可以进到那里。

薛辞年心中疑惑,面上却毫无起伏,他刚要躬身应是,便听姬珧又道:“对了,将他带下去仔细洗一洗,被雨淋了那么久,身上太脏了,再换身干净衣裳,打理妥帖了再送过去,别污了本宫的眼。”

语气十分嫌弃。

“是……”

薛辞年应下,依旧秉持着一贯的冷静姿态,身后那些近卫和侍从的神色却有些绷不住,公主殿下这话迷惑性太大,总让人想到不该想的事,不过好在大家也都是懂得礼数的,没有当着殿下的面露出太露骨的神情。

姬珧转身走了,带着十八一起消失在拱门后。

·

凌云轩,姬珧执笔沾了沾墨水,在纸上写着什么,她没抬头,直接开口询问书案前面站着的人:“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书案前站着的是一个浓眉大眼的少年,约么十五六岁的年纪,脸上稚气未脱,却也有这年岁不该有的沉稳,他穿着一身黑色劲装,背上披着暗红色披风,闻言便单膝跪地,恭敬回话,行止干净利落,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正是宣府里审问宣重的金宁十八卫之一,排行老末,公主殿下口中的“小十八”。

“回殿下,驸马身边确有高人,我等无法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近身,七哥在路上试探过一次,除了驸马身边的侍卫长安,好像还有一些不曾露面的暗卫,跟我们一样都藏在暗处,”十八说到这里顿了顿,思索一会儿,又道,“而且,驸马本身功夫也不俗。”

姬珧停下笔,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淡淡的:“那么多话,直接一句刺杀不成功不就行了?”

十八一怔,颇为羞愧地垂了垂头,有些不好意思:“只有我跟七哥,确实有点吃力……”

“罢了,”姬珧并不遗憾,她只是垂下眼眸,看了看桌案上的灯罩,隐隐灭灭的烛火将她的脸映照得晦暗不明,“本宫本来也没想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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