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我单膝跪地在门口,正准备敲击门环让他开门时,门开了。
开门的人穿着那件我最爱白裙子,跪坐在庭前的绒摊上,正倚着门框大口的喘息着。他的一只脚怪异的扭曲着,腕间有一处鲜血淋漓的伤口,他的面色因为失血而苍白,也可能是因为恐惧。
哦,原来早上我离去时还没有解开挂在墙上的环扣,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我顺着血迹找到了那个有些变形的挂环,重新扣到了他的脚上。锁链自他脚下延伸到我手中。一切又变成了最开始那样。
“...宝贝...你想要去哪里呢?”我面无表情的问道。
第6章
我和他的关系进展的速度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在我的计划当中,这原本是一段相当有趣的暧昧阶段,我可以一点点拨开他精致的外壳,嗅到内里的柔软。令人意外的是他似乎对我的进攻毫无抵触。
不过一周的相处,我们的熟稔程度远超以往我的任何伴侣。除了那个最后的房间,我对他家的所有地方都了如指掌。正如我对这个人一样。
我们还没有上床,虽然我很喜欢他现在的状态,由于视力受损而对我格外依赖,但这对一位病人来说也许太有点过分。
好吧,其实我并无半点怜悯之心,我只是不想得罪的同行,即使现在时机正好,但上一个失明的人听起来就和你情我愿挂不上钩。
虽然他的视力不足以支撑他的顺利外出,但在他家这个无比熟悉的地方,我只是在第一天陪他把所有东西摆了一遍之后他就开始慢慢摸索不需要视力的的使用方法。
除了他坚持每日必须为我准备的一个黄油煎蛋,做饭这这些还是我来。但是烧水,从冰箱里拿点东西,开电视等等,他做的都很熟练。
说实话我这个看护人可真是不尽责,我一边吃着他做的煎蛋一边想着。
这时他正坐在我的对面静静的拿着小勺矜持的舀着白粥——这是我的厨艺巅峰。虽然我也很想表示一下,但在强行烧坏了一个锅后,我要做的就是每天带着打包的外卖回来。
“所以...为什么每天都要坚持给我做一个煎蛋呢,虽然它很美味,但我已经吃了一个月了。”再又一次看到这个东西分秒不差的出现在我面前饰,我叹了口气,有些排斥的用刀戳着这个近乎完美的的圆,心情复杂的说道。
说实话在连吃半个月之后我对这摊黄色物体已经没有半点兴趣了。如果不是为了博得他的好感,这玩意在连续出现的第三天就会被我扔到垃圾筐。
“以前总有人为我做这个,每天早上,而我每次吃的都很开心...我和他已经很多年没见了,每年的今天是我们约定再见的的日子。实际上我们已经失联很多年了....我不知道他是否还会回来...”他似乎突然想起了某个什么人而变得十分脆弱,脸上也露出一些难过的表情,我猜是他人亲人或者是什么,大概率已经死了,不然他不会表现的如此难过。
“抱歉...我应该想到你会感到厌烦的。”他放下手中的勺子,脸垂到了一边。
“不,该说抱歉的是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些人即使不见面也会彼此想念的不是吗,而且你现在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我起身绕过桌子,站到他背后将他环在我的怀里,将一只手放在他的手背上,低头深情的看着他,虽然我不确定他是否能看到,但样子还是要做足的。
不知道是否是我这些日子做的铺垫太足,以至于他听到我的话之后紧紧的攥住了我环着他的手,而后猛的站起来面对我抱入怀中,对我的剖白显得很是激动。
他的嘴唇紧紧的贴在我的露出衣领的脖颈,皮肤上传来些许濡湿感,我确定他在上面练啃带咬留下来了一个吻。
我有些惊讶,但很快镇定下来熟练的开始回应。虽然有点不道德,但我在他身上耗费的时间实在是太多了。
我对事物的热度总是来势汹汹却又很快消散,我没有过真正意义上的伴侣,只有性伙伴。一般只要几天我就能睡到任何我想睡的人——他们以为是恋爱,那可太有意思了,毕竟我没有做出任何的承诺不是吗——多则一周,从来没有谁在三垒上花费我超出一周的时间。而在真正操到他们之后我就很快对他们失去了兴趣——我对我的每一个前任都是如此。
而他是个意外,我对他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很久没见的老友,你们久别重逢,如此会有一段蜜月期。但这种奇异的感觉总是会消失,在长达一周的角色扮演以后我已经厌倦了,即使是再好看的面孔也抵不住整日相伴。
于是我也温柔的回吻着他,那是一个极尽缠绵的吻。
这时我的电话突然震动,应该有消息发来。
那是一个私人账号的提示,知道这个号码的人很少。
我把他推开,小声说着抱歉,伸手掏着手机。
一边轻压着他的肩膀示意他可以先坐下。
他依旧站在原地维持着刚刚的动作,也没有整理被我扯乱的衣服,只是紧紧盯住我站的方向,眼神锐利的像是要用目光把那团空气射成一个筛子,我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情况,但我确定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和电话那边的人简单沟通后,“我想我得离开一会儿。”我说道。
“你不是说会一直陪着我吗?”他又开口了,浑身的气势一泄,语气中带了点委屈的味道,神情也是如出一辙的柔弱。他伸出手向前走了一步试图抱住我,但我已经不在那个位置了。
动作落空的他身形僵了一刹,而后默默看向门的方向,脸上受伤的神情十分动人。
“我临时有个约诊,你在家乖乖等我回来,好吗?”我思索了几秒给出了一个像模像样的说辞,虽然是问句但也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
说完,我拿起大衣匆匆穿上,简单收拾之后就开门大步离开。
那是我的一个搭档兼酒友,我们之间偶尔会搭伴做一些不那么合乎法律但是足够富有人情的生意。
做完小手术,我查看手机,有两条讯息。
一条来自他
【快点回来好吗。】
一条来自我另一个的酒友
【老地方,W处,三个骚`货,僚机一号请就位。】还附了一张三个被闪片紧身皮裤包裹着的翘臀的照片。
背景是我们常去的夜店,服务很齐全,保密性也足够好。昏暗的灯光下那三个臀形完美的屁股很是显眼。从图片中被布料勾勒的十分突出的下`体判断,我怀疑他们是真空上阵。这也并不少见。
我给每个短信都回复的是马上见。大约半小时后我到了酒吧门口,等着引领来给我开门。
我下决定的很利落,也没有什么愧疚感。一个礼拜的清心寡欲这已经是我能表现的最大诚意。我需要充充电,然后才能继续和他玩什么温情游戏。
虽然和他相处的时间里我有了一种近似恋爱的感觉,但也只能仅限于此了。
抱歉。我毫无诚意的想。
......
房间内一片漆黑,只有几缕月光穿过厚重纱帘洒落到桌子上成为唯一的光源 。
一个身影在房间中走动,他熟练的从桌柜的隐角里拿出一个杯子,又把杯子转到了一个固定的角度浅啄着这个空杯子的边缘。
手机响了。
他有些急切的点开查看内容,抱着手机露出来有些陶醉的模样。
而后他双手捧着杯子,依旧维持着抿着杯沿的动作,平视着面前的手机,双腿屈膝踩在椅子上,像一个握杯的思想者。
时滴滴答答的响着,直到窗外有鸟鸣传来,他轻笑了一声,拿起面前的手机——上面的讯息还是自几个小时前就发来的马上——用力砸到了酒柜上。玻璃炸开一地,琥珀色的酒液顺着碎片蜿蜒而下铺开在地板上。
他站起身,他的身影被光打在了地上把椅子整个包住。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椅子边缘上,而后缓缓发力,直至形状优美浑圆的椅背边缘有了一个微不可查的凹陷。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发誓。”
第7章
把钥匙挂在门上,将沾着些许雨露的外套脱下放到沙发上,我径直走到了书房钢琴旁坐下随意的弹奏了几个调子。
治疗到了最后的阶段,失忆的情况变的愈来愈频繁,我已经不太能记得我来这里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