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玫瑰(27)

这场博弈,我输得一败涂地。

房间很快恢复了寂静,沙哑的声音回荡在房间内,我闭眼,随着声音再次进入那个存放着记忆的房间。

在看到那封熟悉的信时我突然起意,不如永远留在这里,但最终在还是一声声熟悉的催促下打开信封。

纷乱的记忆撞如我脑海,剧痛袭来时,我以为我会后悔。

但并没有。

不经意间撒下的种子悄然发芽,等我发现时,它们已经摇曳成了一片银辉似的海洋。

我以为我得到了我的小玫瑰,可那刺扎的我鲜血淋漓,满身伤痕,到最后我才明白,我只是一个过路之人,误入了别人的玫瑰园。

白玫瑰的话语是,你是我的。

但也许从今往后,我将不复存在。

第45章

重新得到身体的控制权,从黑暗中苏醒,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我动了动手指,指腹下是柔软的床铺。

经过了刚刚梦境一般的场景,从脑中的缝隙挤出大片的记忆碎片争相涌现,只是毫无逻辑和顺序,可画面却无比的清晰。记忆的空白被尽数塞满,一点点勾勒出过去剪影。

校园内偶然初遇,连续被撞见的欺凌,诱骗似的实习机会和来到这个小镇的原因...

手背被人亲吻,随之而来的是无法拒绝的亲密,有人坐在床边,俯身下来,打断了我的思绪:“先生,我很想你。”

那些久远的记忆重新被唤醒,下雪的小镇,漫无边际的寒冬,始终温暖的室内和充满着铁锈和情欲味道的地下室。

那时的我被兰德吸引,寻着他来到了这个小镇,哄骗似的遥邀他来这栋短租的居所,又在独处的日子里日渐暴戮,而失控前夕,遇到了来桑齐太太家做客的她的弟弟,也就是教授。

后面的事情就更清楚了,我回国之后,诊所开了不久,就被寻到。

过往的那些记忆纷涌在我眼前,那些过于浓烈的情绪应该一同回到我体内,但没有。

没有如我预想那般失去近来的记忆,却多了很多东西。我如一个过客般翻阅着别人的走马灯,放映完毕,血液带动着陷入黑暗前的情绪重新涌现。

我把头挪动了一个角度,与他对视。我的眼神一定冷漠至极,因为我看到他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虽然极力压制,但还是流露些许。

他的面色被覆上一层阴霾,撕破了那层外皮,语气接近冷酷,用眼神凌迟一旁虚弱的呼吸几乎停止的老人:“为什么失败了。”

老人仿佛从梦中被惊扰,费力睁眼,又断断续续咳嗽起来,我的心情无端变得更差——有什么在影响着我,于是扯了扯嘴角道:“我想起来了。”所以别再逼迫那个可怜的老人了。

为了避免一些不可预测的后果,我还是开口制止了他看起来有些失控的行为,并不掩盖我眼神中的厌恶。

他听见我的话蓦然一震,重新站在我床边,低头审视着我,又用单手覆在我的眉骨上,慢慢往下抚摸着。他的眼神里有阴云翻涌,似乎我这个“冒牌货”只要露出分毫马脚,连骨头都会被碾碎在地。

我看着他的神情,难以抑制的露出了一个讽刺的笑,而他的表情与我的设想无两样,变得更加难看。

教授的呼吸声更浅了。

他曾经帮过我,是在那段灰暗疯狂过往中,对我来说支柱一般的存在。他所说的得到救赎的那个人就是我,我曾迷失在无边际的欲望中,而被他一把拉出,我不能就这么看着他死在我眼前。

即使并不愿意让面前的这个人如愿,但这是我最后的筹码了。

我抬头眯眼,露出一个曾经的我经常会用的表情。

“跪下。”

我的声音轻,语气也足够冷淡,像是教训不听话的劣畜,缺乏尊重,又十足傲慢。

我不意外我即将,或者说,正在看到的。

兰德冷硬的表情被狂喜一点点打破,过于用力的表情在他那张斯文的脸上甚至显得有些狰狞。随着他神情的改变,他周身的压迫气息也逐渐减弱,他双膝缓缓弯曲,最终有微不可闻的触地声传来。

他像是虔诚的信徒一般爬伏在一个孱弱之人的床下。我被太多记忆灌进头脑,面色极差,依旧恹恹的躺在床上。可这不妨碍我观赏到了我训导的效力——桎梏我的枷锁,正臣服在我面前,乖巧如斯。

第46章

恢复记忆并没有给我带来多大改变,只是灵魂的交错感让我无法直视兰德眼中的感情。

离开这里,是我唯一确定的想法。

教授被送走之后,镇子上所有扮演居民的他的手下也很快无声息的消失,我状似平静的接受,兰德很是开心,不再频繁的外出,而是整日和我腻在一起。无论如何,表面上的和谐持续了很久。

我曾经喜欢激烈的性爱,只是承受方变成我时,体力的流失让我难以保持长久的性趣。但为了安抚他,我尽量配合他提的绝大多数要求。

我逃跑过,并在车站被拦截,在那之后,被半强迫似的完成剩下少数被我否决的失格的性爱方式。那时我才知道,我的通讯设施早已被监控,我收到的所有信息都是被转送的版本,薇拉成了花园中最娇艳的玫瑰,而莱森以为我沉迷异国美色,乐不思蜀。

当时我沉默的听他说完,把床旁的花瓶朝他砸去,那花瓶正是他珍爱的那个。可惜体力不支,没有命中,只是堪堪砸到他半身。

他的血管被碎片划破,暗红的血液印湿衬衫,他却笑容不变,捡起底下散落的花,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花瓶的重新放到上面。

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他原话是这么说的。而我只是又给了他一巴掌,并微笑着提议等我死后,他也能找到新的替代品,毕竟只要灌输记忆——面容在当今科技下已经不是问题——谁都可以是他的爱人。

一时口快的后果就是被迫和一只像浴血的野兽交媾。

等医护进来的时候,有年轻的助手忍不住探究的眼神,我被那表情逗笑了出声,更是有几分了然,毕竟那画面像极了我欲谋杀他而未遂。

那次算得上我们之间的名场面之一。

从那日之后,我被限制了自由,终日被束缚于这栋孤岛中。

“跪下。”在一场明显的限制级剧情开始前,我都会这么说,这是我们之间心照不宣的暗语,那个人将言语化为锁链,控制着兰德的每一分欲望。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之前那几次,兰德并没有得到全部的快感,早在三年前,他已经奉上了他的全部。

我不知道曾经我在这么说的时候在想着什么,也许是欣慰,又或者是战栗。毕竟能够以言语达到如此强效的约束力,无论在那个方面都是值得些激动的事情。可我现在却只有平静,再加上微不足道的恶心。

那感觉十分细微,又如跗骨之蛆缠绕在我心底血液,虽然我得到了那段记忆,那兰德对我来说依旧像着有着别人烙印的东西。

就比如现在,从床边传来的颤抖语调,无不在印证这个事实。

“先生...”

随即便是狂风暴雨撕咬般的深吻,将我要说的话尽数堵在唇间,半个我在他刻意的抚慰下在肉欲中沉沦,半个我摇曳在上空,冷眼注视着那具应当称之为我的躯体与另一具肉体交媾。那应当是我,从尾骨至指尖都因为潮涌而战栗,那又不是我,跳动的那处又如从深渊坠落。

“在想什么..”可能是我太过出神,兰德不悦的咬上我的耳尖,下身也更加猛烈的抽动,我吃痛的轻嘶,扯着他的头发。

他眼里遮不住的蜜意浓情,将我重重包裹,难以呼吸。我不明白他是否真的懂得他想要的是什么,到底是那段过去的一个载体,还是..

“不可笑吗?”我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他的眼神有一瞬迷茫,透过被生理眼泪浸湿的眼睫,他在我眼中雾蒙蒙的,一副软弱可欺,有求必应的模样。

“你到底,在看着谁呢?”我不指望这千篇一律的问题得到回答,我和他早已争论过这个问题,他坚信现在的我才是完整的。

不知道这句话触动了他的什么神经,断线的珠子滴落在我脸上,又滑到嘴角,很咸。

他张张嘴似乎是要说些什么,可最终咬紧了嘴唇,一言不发,只是死死握住我的腰,动作更加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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