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二十年前领养我自己(35)

“麻烦你们有话出去说,再闹我要叫保安了!”

“好好好,我们不说了,不说了,”季母又换回先前那幅卑微样子,像是刚才从来没发过脾气一样:“不好意思,真是给您添麻烦了。”

姜忘走到他们中间,状似无意地把季临秋挡在身后,笑容很客气。

“季老师跟我轮流开了一夜的车,中午不睡一会儿就去吃饭,估计也很难状态好吧。”

季母在别的事情上都格外配合,唯独对这种事咬定不松口。

“这样的机会错过就没有了,吃完再睡也对肠胃好!”

“什么机会?”季临秋抬眼道:“攀高枝倒插门的机会没有了?”

季母没想到一向逆来顺受的孩子怎么敢连着顶嘴了,当着姜忘的面猛地伸手又要抽脸。

却被男人两指挡开。

“伯母,不合适吧。”姜忘皮笑肉不笑道:“您也说了,他都要奔三了。”

季母重重叹一口气,又无缝切换回怨妇模式,絮絮叨叨地说自己有多不容易。

姜忘听得厌烦,只推托说住院手续还没办完,拉着季临秋往医生办公室那边走,换个暂时的清净。

过了大概一两个小时,天大亮了,小舅子在医院的匡野也赶了过来。

这哥们长得人高马大像头棕熊,刚见面上来就抡姜忘一拳。

“你小子牛逼啊!半夜折腾我!”

姜忘笑笑:“咱两情深义重,这不还是把事儿办妥了嘛。”

他略一侧身,给朋友互相介绍。

“这位是季老师,是我很尊重的人。”

“这位是匡野,我做生意认识的朋友,在省城这边人脉很广。”

季临秋客气地打了个招呼,匡野大大咧咧跟他握了下手。

“读书人,一看就气质倍儿好,放心哈,你爸的事我特意嘱咐过了,我弟弟回头也会多来照看照看。”

季临秋一夜没睡气色不好,鞠躬时人有点晃。

“真是添麻烦了,晚上请您几位吃饭。”

匡野人如其名,人很狂野,家里有钱也成天骑个摩托满场子飞,交朋友全凭开心。

姜忘清楚这事托给他就稳了,回头多照顾他家厂子生意便是,也开了几句玩笑领季母他们过来认识。

等到了中午十点多,困劲儿就没法控制的上来了,像是要把人的动脉血从脑干到脖颈那块全抽空。

他自己撑得不舒服,看季临秋时也目光同情。

“真要去啊?”

“权当蹭个饭。”季临秋自嘲地笑了下:“搞不好被人家当成凤凰男,聊不了几句。”

“诶,我能跟着去吗?”

季临秋愣了下,点头答应。

“那敢情好,”他像是终于松了口气:“都是女生带着女伴,我也算头一份享受这待遇了。”

季母只要看见儿子松口答应相亲就满意,还担心影响姜忘休息,假惺惺地客气了好几句。

“我这儿子啊,从小就不敢离女生太近,也可能是我以前太严厉了,成天早晚都盯着他生怕早恋,”季母抹了抹眼睛,像是独自承了十二份的苦:“现在有你们这样的朋友陪着也好,也好,总算开朗点了。”

姜忘心里豁然开朗,心想搞不好你都盯出毛病来了。

餐厅订的还挺高档,位置在五星酒店二十二楼的旋转餐厅,往外一看能瞥见整个城市的高空景观。

水晶灯如贝壳般旋转垂落,深红丝绒桌布上没有半寸皱褶。

女孩今年二十五,珍珠耳坠一晃一晃,打扮得很精致。

不过看她身边女伴的憋笑表情,大概率也是被父母强行架过来的。

席间好菜一道一道的上,姜忘吃得不紧不慢,注意力基本都在季临秋身上。

他发觉这人真的很有意思。

男人都差不多一个熊样,碰到好看女生总是忍不住看看胸看看屁股,只不过伪装程度不一样罢了。

姜忘观察了一会儿,发觉季临秋始终注意力涣散,都没看对方姑娘几眼。

哪怕人家中途去了趟洗手间,连修长的小腿都懒得看。

不是吧,真的怕女人?

季临秋一路困到强撑,但礼貌做足谈吐有度,再加上外貌清

俊,其实很讨两个小姑娘的喜欢。

相亲对象的女伴本来还想当背景板,后来也没忍住跟着攀谈,甚至还捧着脸专注看季临秋。

对面那个女生倒是对姜忘更感兴趣,饭毕散场时特意问了一句他是否单身。

“二婚有娃,”姜忘也怕搅黄人家的好事,笑着拒绝道:“小孩儿都八岁了。”

女生深表遗憾,挽着朋友感慨几句走了。

他们在省城一共呆了四天。

四天里被安排着相亲三回,不是吃饭就是喝咖啡,反而只有晚上有空守着老爷子。

季临秋始终距离感很足,对女孩们十分客气。

其中有一位略有些动心,也被他礼貌回避。

姜忘看出来什么,医院陪床间隙拉季临秋去院里小花园透气。

小花园不大,这会儿只有两三个老人被推着轮椅出来遛弯。

午后阳光落在他们身上,斑驳光点有些凌乱。

“怎么了,心情不好。”姜忘叼着烟陪他慢慢往前走,感觉自己距离上辈子的真相越来越近:“那些亲戚说闲话什么的……也不过就是为了点优越感。”

“他们都结婚有孩子了,也就在这种事上能攀比指点几句。”

“不过……你是在刻意躲着女生吗。”

季临秋站定在梧桐树下,看了他一会儿开口道:“教我抽烟吧。”

姜忘不置可否:“不是什么好东西,甭学。”

季临秋盯着他看。

姜忘叹口气,把自己刚抽了两口的白沙递给他,省得浪费好东西。

“吸,然后过鼻腔呼出来,别呛着。”

季临秋犹豫两秒,接过烟还在端详。

“嫌弃我口水啊,”姜忘懒得顾忌这些,也是在兵营里豪放惯了:“等着,我再给你点一根。”

季临秋摇摇头,深抽了一大口。

然后冷不丁呛进肺里,被焦油味儿冲得眼眶发红,捂着嘴咳嗽。

他委屈的样子很好看。

像是特别好欺负,又很倔。

咳得狠了睫毛会沾着泪光,呼吸声也跟着破碎掉。

姜忘把烟接过来,自己又抽一口示范给他看。

“用鼻腔,看我。”

季临秋出神看着,如他一般两指夹着烟,眸色很冷地又重复一遍。

梧桐枝叶的碎影笼罩在他们身上,像是给予暂时的庇护。

姜忘看着昔日的老师重复深呼吸第一次第二次,动作逐渐熟练,眼里的光也逐渐黯淡。

他突然才发现季临秋也是一个普通人。

和他一样在处理家庭关系时茫然又烦躁的普通人。

他总是有意无意地带着光环看他,以及季临秋在照顾小孩儿上实在太得心应手,有时候会给姜忘一种他什么都能处理好的错觉。

滤镜破碎以后,他反而感觉距离更近,甚至于有种碰到同类的惺惺相惜。

季临秋把姜忘的那一整根白沙抽完,烟头按灭在垃圾箱的碎石子碗里,还顺手丢进有害垃圾那一筐。

姜忘目睹完全程,心想好老师果然是好老师,搁他估计早按在树上掉头走了。

两人回去时他问了一嘴。

“感觉怎么样?”

“冲得犯晕。”季临秋叹气:“这辈子不抽了。”

姜忘哈哈直笑。

老爷子在做完手术以后的当天下午就醒了,只是人很疲惫,话变得很少。

他从ICU转出来以后,季母寸步不离地守了全程,女儿则负责回家炖汤炖药,殷勤照顾。

老太太像是个严谨管家,每天发生了什么都事无巨细地一一汇报讲给他听。

季父虽然身体还不太能动弹,但会眯着眼睛听,然后点头摇头,以及重重摇头。

这时候季母就会泫然欲泣地回头看季临秋。

姜忘两辈子都没有太多家庭记忆,两三天里围观季临秋这边的情况,也觉得头皮发紧。

操,这也太窒息了吧。

他们临离开前居然去相亲了第四回 ,掐着点吃完再回城。

这回对面坐了个带着四岁小孩的二婚女人,小孩全程不是嚷嚷要听故事就是拿筷子戳菜完,两人勉强笑着陪完,悄悄打包两份汉堡鸡翅,藏包里没让季家人看见。

“你回去以后再考虑考虑,咱早点托关系讲人情把工作调省城来,好不?”季母这时候又换回慈母模样,满脸的牵挂不舍:“妈妈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家里也有钱给你娶媳妇,你妹妹当年收的彩礼我们都存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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