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人有些多,江晚烟四处找着谢楚楚的影子,也没看前面,突然一下不小心的撞到了人。
撞了个满怀。一股淡淡的香味侵入她的鼻腔,对方的胸膛还挺结实的。
她的第一反应当然不是疼,而是——对方没事儿吧?别让她遇到的是个碰瓷的。
后退半步,抬头一看,嘴里说着:“抱歉——”
那人有着俊朗的面容,棱角分明有两分冷峻的味道,但更多的是温和,鼻梁高挺,剑眉英挺,有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乌黑深邃。
这双眸子意外的与记忆里重合,而这个人也与记忆里的某位重叠。
“姑娘没事吧?”男子抓住她的手腕,一旁有人不小心撞到了她,他又顺势轻拥了一下她的腰。声音如沐春风,好一个温润如玉天下无双的美男子。
啊呸!重什么叠重叠!这就是一个人!
江晚烟整个人都不好了。瑟瑟发抖,可现下只能佯装镇定,不敢露出什么异样。
这人怎么在这儿???!夭寿啦!!!难不成是——天要亡我!?
镇定!江晚烟!没什么大不了的!放宽心,这厮肯定不记得那个算命的江与了!
程景初淡淡的笑着,满眼都是她。
他看着这人,总觉得熟悉,半掩着面,她的容颜若隐若现,如此也看得出来她的好模样。对上那双淡淡的眸子,不过几秒,他便豁然一笑,江晚烟险些没撑住。
美色误人!
周围的人基本上都停了下来,看着这两个人,没办法,美如画!让人忍不住停下来去欣赏啊。
江晚烟回过神来,说:“公子能否放开?方才冲撞了公子还真是对不起了。”
程景初放开了她的手腕,江晚烟抱有歉意的微笑,隔着面帘这笑容却显得更美了几分。不过,江晚烟完全不在乎!!!她现在只想逃跑!赶快跑!
轻轻的欠了个身,然后撒丫子就跑。
程景初看着她跑掉了,像是个兔子。不,可比兔子跑的快多了。
他,有那么可怕吗?
江晚烟已经跑没影了,于是程景初收回了目光,想到了什么,又笑了两下。
自言自语的呐呐道:“所以说,算命的小先生是女儿身。对吗?”
这厢,刚逃离了虎口的江晚烟,又碰到了另一个麻烦。
哦不,是麻烦碰上了江晚烟。
跟着这么久,总算是要露面了。
经过刚刚的事情,心有不痛快的江晚烟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见见这个麻烦了,正好疏通疏通她积累的压力。
这不,她故意往人少的地方走,那家伙就绕到前面去了,想来个“巧遇”。
白衣公子,风度翩翩。但是江晚烟心里毫无波澜,刚才见过程景初了,这人在她这儿真就不够看了。
“姑娘,在下注意你许久了,十分倾佩姑娘的才情。姑娘可是迷路了?可否需要在下送你?”这是个像狐狸一样的男人,手中执扇,百般温柔,柔情似水。要真是不问世事的小姑娘可能就真着了道了。
江晚烟心里评判着:“确实还不错。长得人模人样的,应该属于小女孩儿们的初恋款,看起来挺有魅力的,涉世未深的小姐们迷上也对。”
其实初见到时江晚烟还真没敢下定结论,这人是不是那个采花大盗不好说。刚刚她运了运炁,开眼窥探了一下这人的身骨,他的丹田内能感受到有内力的存在,而且骨骼也是习武之人的普遍标准,她能大概判断,这人擅长轻功,十有八九由为了的。
轻功极好,还偷偷摸摸的跟了她们一路,基本可以确定这人就是那个采花的。
这人也有双桃花眼,但是没有程景初的好看。
江晚烟心里咂舌:“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人和人啊,同样类型的眼睛怎么就相差这么多呢。”
面上不显,微笑着说:“多谢公子好意,不过我并没有迷路呢。”
男人的笑脸瞬间就僵住了,甚至想喊一句:“你拿错剧本了吧??我的剧本上不是这么写的啊!喂!”
江晚烟:剧本?那是什么?话本子吗?不好意思,我不看话本子,我只负责写。对了,欢迎大家有时间去购买我最近新写的话本——《主上有苦说不出》,现在购买还赠送当月的《疏雨夜眠集》月刊版一本。我不是戏剧的生产者,我只是现实的搬运工。
男人尴尬的笑了笑,说:“相逢即是缘,我看姑娘现在是一个人,正好我也是一个人,不如我们结伴而行吧?继续逛灯会,若是能碰到与姑娘同来的伙伴就更好了,姑娘意下如何?”
江晚烟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心里却给这套说辞打着分。
这说辞没什么纰漏,挺不错的,姑且打个八分吧。
一同走着,男子总是在找话说,江晚烟似乎没多大兴趣,也没怎么聊。男子遇上这块铁板也不恼,依旧是幽默风趣的讲着话。
“姑娘为何来参加灯会啊?”
“陪人来的。”江晚烟说,“那公子呢?”
难得这姑娘主动找话,他自然不会放过这种好机会:“在下听说灯会上能目睹到盛京中才貌双全的姑娘,便想着来看看。”
“那你看到了吗?我可是听说现在的京城第一美人是位倾城倾国的大美人,而且她还才学兼优,我没见过那位小姐,她应该也来了才对,真想见上一见呢。”
“我也没见过,但我觉得定是不如姑娘你。”他深情款款的说道。
江晚烟很想翻个白眼给他,但是她要维持好目前的形象。
她嗤笑一声,“公子莫要说笑了。我怎么比得上那第一美人啊。”我就一平平无奇流浪的小乞丐,现在这打扮还是因为在“钓鱼执法”。
话题一转,“对了,我传言说,有个什么采花大盗要在灯会上寻找目标,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传言莫信,多半是假。那传言里的采花贼或许不是什么采花贼,只是被以讹传讹误会了的英年才俊罢了。”
“公子何出此言?莫非公子见过那采花的?”
男子说不出话来,江晚烟见他头上冒汗,笑的更深了,寻思着是不是该收了。
瞥见旁边的河道,有许多人在放花灯,“这河道里的花灯可真漂亮,就是人多了些。”
见江晚烟转移话题,男子赶忙附和:“是啊。这些花灯都会想外流去,不如姑娘同在下去前面人少的地方,好好的赏这花灯?”
“好啊。”
随后,就在前方看到了熟人。
正是沈旌和谢楚楚。还有个带着狐狸面具的人,不知道是谁。
江晚烟挥了挥手。
来的正好,这下子可以收网啦。
“小五!”谢楚楚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糖人,她那把扇子如今在沈旌手上。
“跟你走散了后,我碰上了表哥,我们一直在找你,可算找到了。”谢楚楚说着,看到江晚烟旁边的男子时问道:“这是?”
“啊!”故作惊讶,“还未请教公子的名字。”
男子答道:“在下周也。敢问姑娘呢?”
“叫我小五就是。”
沈旌站在两步开外,自然是听个清清楚楚,听到江晚烟那女子般的声音差点儿摔了一跤。而后又总觉得周也这名熟悉,可又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
江晚烟用余光扫了扫,看到那个带着狐面遮了半边脸的男子一挑眉。
他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对了!燕飏!
这让江晚烟不免有些好奇,沈旌不是打死也不要跟燕飏有什么来往的吗?怎么现在却一道了?她也没去问,想着能不能再看到一出好戏?
周也现在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进了局儿,还在想着怎么“抱得美人归”。遇上了沈旌他们,自然是让他的计划受阻,想着怎么才能制造两个人相处的机会。
江晚烟走在他身边与他说着话,周也一偏头对上她那双眸子,微微出神。
“所以,你为什么要在灯会上寻找目标呢?”
下一秒,他竟然说了心里话:“那还用说吗,当然是因为灯会上的美女多喽。”
沈旌、谢楚楚以及狐面男子男子头上飞过了乌鸦,场面一度寂静,不知道该如何打破。
江晚烟突然的一问居然问出了个自己承认的。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采花的,他的脑子是什么构成的?
事实的真相其实是因为刚刚江晚烟用了瞳术而已。周也刚刚脑子里想的事情和嘴上说的话不在一个频道,所谓一心不可二用,如此好的机会当然是快刀斩乱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