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社死的!!
“去给本王暖床。”凌瑾瑜命令她,小太监不情不愿的爬进被窝。反正也不止第一次了,她早就熟悉流程了。
呜哇,凌瑾瑜的床真的好舒服啊。
凌瑾瑜听着她平稳的呼吸,知道那小傻子睡着了,他抬起伏案的身子,转头看向去。桌子上那本空白的书上写着——
小九第八十八次跑路。
——
容九看着千机楼送来的信,眼色一沉。
她所预料的事情果然发生了。
江湖大乱。
千机楼早就有发觉西域那边有动作,而伽兰教不仅是西域的势力,他们明面上的领头人还是西域的皇子瓦尔斯。
害,太复杂啦。
朝歌如今还遇到天灾,朝廷救灾忙的手忙脚乱的。容九拿出算盘摆弄了一下,皱褶眉头,她独自叹气。
“诶。国库里的那些钱不够赈灾啊……”
这次的灾情特别严重,可以说是有史以来最严重的一次。年初的时候朝廷修建了新的水利工程,投入了不少钱,如今国库里的库银只能勉强撑上一段时间。
容九又一次跑路了。她的第八十九次跑路,再一次被某人抓包。这次还未等容九开口认怂认错,那人就先她一步。
“你走就走,干嘛非要□□头?”凌瑾瑜无奈。
“我知道你是假太监,也知道你是千机楼幕后大老板容九爷。”他突然坦白打了容九一个措手不及。
容九错愕的看着他,只听他说:“我知道你有事要做,所以赶快去吧,走正门。”
容九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一个愣神摔了出去,落在院墙外面。听见声音的凌瑾瑜停下扶额,他不看也知道,容九这是摔了个庇股开花。
几天后盛京发生了一件大事。
千机楼的马车出现在盛京,声势浩大的阵仗让不少人见识到了千机楼的财力。而马车里坐着的人就是千机楼的那位容九爷。
容九爷太壕气了!
当千机楼的马车停到紫禁城前时,禁军都被惊动了。千机楼并没有管那些禁军,而是自顾自的把他们带来的东西全摞到宫门前。
慕秉文问询赶到时,不少朝廷重臣都在围观。那位身为女子的少府监正带着人清点。看见慕秉文的到来她放下手头工作,“微臣参见陛下。”
“谢卿请起。”
马车的帘子被拉开,坐在车里的神秘大佬终于露出庐山真面目。
穿着不菲的容九爷走下马车,对着慕秉文说:“你朝廷不是在搞募捐吗?这八千万两黄金是我容九捐给天下的。”
……
灾情稳定后,皇家宴会上。
凌瑾瑜看着那边和皇帝勾肩搭背的家伙,有些吃味,可他能说什么?他什么也不是。只能自己喝着闷酒。
慕秉文难得放肆一次,他与容九碰杯。
“多谢你那八千万两了。”
容九却笑道:“谢什么?你是我兄弟,再说我是为了朝歌的难民们。”话锋一转她问:“你何时知道的,为何没拆穿我?”
慕秉文一笑,反问她,“那你又为何不拆穿朕?容公公。”
两人看着对方,捧腹大笑起来。
——
凌瑾瑜站在宫门外,看着天上的星子不知在想什么。
“走吧,回府。”在他坐上马车的前一刻,身后却有声音喊他——
“凌王殿下!等等小的!”
他回眸一看,那穿着红马褂,脸蛋有些红的少女正向他跑来,他伸手去接,拥了个满怀。
那一刻,他抱住了全世界。
☆、番外 宋深(上)
“今日起,宋深就是逍遥子的真传弟子。”
年仅十六岁的少年白衣似雪袖口是用金丝绣着的竹子。人群中仿若众星拱月般,他的睫毛很长,他垂眸似乎有些困意,乌发如瀑布一样流泻,搭在肩头衬得他俊朗的面庞更加英挺,皮肤欺霜赛雪。
清风过堂,亲吻在他的眉宇之间。
他并没有因为自己成为掌门的亲传而感到欣喜若狂,他看起来很平淡,似乎一点也不意外自己能通过测试,拜入随山掌门的门下。
逍遥子是个很和善的人,如今他已经有两百多岁高龄,已经是元婴期的尊者。他将宋深叫到自己身旁,没有端架子,而是作为一个和善的长辈与宋深说着话。
“进入修真界后有很多规矩就不用再那么恪守了。你还未取字对吧?”
“是。”
逍遥子笑了,他将玉牌递给少年,又送了少年见面礼,他说:“日后你便是我门下的了,今日在这里为师赐你字吧。”
“你名深,那不如字就叫临安吧。”
深,历时久也。
希望他在接临的本貌,在独自熬过岁月的时候能从容不迫。
天纵奇才,宋深不负所望,年仅三十岁就成为金丹修士,他不骄傲也不自满,依旧修炼着。宋深是他们这一辈里最出色的,年纪最小却是同辈之中的翘楚。连跟他同样身为真传弟子的师兄都不如他。
人人都同逍遥子说:“您这真的是收了个好苗子啊。”
逍遥子也这么认为。
时光匆匆,宋深五十岁的那年,逍遥子把他叫到祠堂,他有意传位给宋深。因为自己的修为卡在元婴,无法再进一步。
宋深跪在逍遥子面前,逍遥子一改往日的和蔼,背着手很严肃的背对着他,站在几百个牌位面前。
“临安,给先祖们磕头。”
宋深什么也没问,乖乖照做。然后他听到他的师父说:“我只有你和你师兄两个真传弟子。也只有你们两个的修为在金丹甚至在这之上。”
“我们修士虽然长生,但也有寿终正寝的那一天。”修士的修为越高,寿命就越长。可是终有一天会有到头的时候啊。
传承,才是根本。
宋深沉默着,他闷不作声。逍遥子语调有些不悦,质问他:“怎么?你不愿意?”
半响,他开口:“师父,您能告诉我,行传承礼后会发生什么吗?”
逍遥子一愣,说道:“能发生什么?传承过后你就是掌门了呗。”
“那您呢?”他反问。
宋深低着头不敢逾越,可却当着列祖列宗,诸位前辈灵位的面说着大逆不道的话,“您说过的。传承是延续,是根。可传承只不过是个过程又怎么会是根呢?元婴修士至少能活三百年,可随山历任掌门没有一人活过三百岁。……您说过,掌门传承是秘密。”
“所以,所谓的传承就是全部吗?”他明明已经猜出来,可却还是问逍遥子。他想要的不是得到承认,而是否认。
逍遥子一噎,抬起手来胡乱的划,最后无力的放下,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宋深:“你个鬼机灵,怎么就不能愚笨些?”
那日宋深跪在祠堂里,叩问先辈。
随山派的掌门传承就是上一代将全部交付给下一代。这个传承很特殊,因为传承下去的不止是掌门的这个位置,还有上一任掌门的生命和修为。
以及……羽化登仙的夙愿。
逍遥子见他这是打定心意,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了,于是恨铁不成钢的转身离开。他走到门口时听到跪在那里的宋深说:“如果要我成为掌门,就要亲眼看着您死去的话,我宁可与您断绝师徒关系。”
“师父,我没办法看着你死。”
——
宋深五十岁的那年做了一件懦夫才会做的事。
他逃避了。
他逃避了掌门传承,拒绝掌门传承后他麻木自己,让自己忘掉有关于掌门传承的秘密,让自己置身事外。
也是在那一年,随山派的老掌门逍遥子退休啦。当了一百多年的掌门后,他终于可以放下重担休息去了。
半个月后宋深跪在祠堂里,叩问着先辈。那些灵位之中没有逍遥子的,逍遥子的灵位至少要在一年后才能被摆在这里。到时候新掌门对外会宣称老掌门因为渡劫失败而葬身。
这些都是在掌门传承那晚宋深听到的。
宋深知道,师兄受了打击。因为亲眼看到自己的师父给自己传渡后死在自己面前,无论是谁一时间都无法接受的。
他的师兄要背起逍遥子曾经背着的重担,继续往下走去。他要带着数代的愿望活下去,如果不能飞升,他就要将手中的炬火传给下一任。
知道一切真相的宋深把嘴紧紧的闭牢。他没有忘记师父说过的话——
随山的掌门传承是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