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旦进组,投入到演戏中,她又特别认真,每个镜头每个动作都要力求完美。
安浅觉得她不是不喜欢演戏,只是有太多其他的事情比演戏更重要。
她想更了解她,更深入她的生活,这样才能想出方法挽留她。
不过显然,姜予初的世界似乎不容许他人的进入。
“姜予初,你是个天生的演员,你就该做这一行。《牧映》很快就会上映,你会得奖,会再拿一个影后桂冠,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毕生的追求,你却在23岁的时候就做到了。你知不知道这个圈子有多少人羡慕你,有多少人每天在剧组起早贪黑不辞辛苦咬着牙忍着苦却只能得到一个小小的角色,你知不知道有些人明知自己没有天赋却依然在努力。你现在竟然跟我说要退圈?为什么啊姜予初,为什么不好好珍惜自己的羽毛呢?这是上天给予你的东西,你为什么不好好抓住?我想不通,我不懂你种种行为的背后所隐藏的深层含义,我确实不懂你,但你从没给过我机会去了解你......”
姜予初抿了抿唇,眸光定格在电视上,却完全没在听电视里在说什么,“抱歉,很多事情我没法跟你说,但我确实并不喜欢这个圈子,也不喜欢演戏,若不是生活所迫,我不会进这个圈子的。”
“姜予初,你又在撒谎。你现在已经能把谎言包装得很完美再宣之于口。”安浅看着她的侧脸,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姜予初谎话信手捏来,但说谎却不那么自然,让她一眼就看穿,“不能说就不要说,没必要撒谎。”
安浅起身,拿起茶几上的手机往门口走去,“我先走了,再见。”
“我让人送你吧,你的状态不适合开车。”姜予初穿上拖鞋,拿出手机想打给Vincent。
安浅拒绝:“不用了,我没喝酒,还清醒。”
门关上的同时,姜予初反手把手机扔到沙发上,站在原地良久,重重地呼出一口浊气。
撒谎真累啊,应付别人也挺累的。
若不是有那么一点在乎,谁又愿意编织美好的谎言只为了让对方好接受一点。
——
意大利燕家。
偌大的客厅上空飘着悠扬婉转的钢琴曲,燕君善修长的双手从善如流地按着黑白琴键,面容陶醉,似享受似愉悦。
而在不远处,十几个黑衣保镖围成一圈,神情紧绷又谨慎地盯视着中间的人。
燕珩甩了甩手腕,巨大的痛楚缓缓传来,继而传至四肢百骸。
虽说从小跟着老师学习各种搏击格斗,但是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现在围着他的不止四双手。
这些人一直跟随燕君善,只听从燕君善的命令,所以下手也是真刀实枪,不会因为燕珩的身份而有所顾忌。
燕珩必须集中精力谨慎小心,稍有不慎就会被击倒在地,但他不能倒在这。
他不清楚国内现在的情况,更不知道姜予初此时的状态。
但从贺晋安发来的微博热搜,他也多少能猜到一点。
娱乐圈他虽接触不深,但因着姜予初的缘故他也关注过一段时间。
以姜予初的身份地位,这种猛料足以毁了她。
她或许不会崩溃,因为姜予初坚强的像个无坚不摧的钢铁机器人。
只是他的初初也会有脆弱的时候,他要陪着她才行。
他不能留她一人在国内面对这种棘手的场面。
不管她需不需要自己,他也要不顾一切地去到她身边。
燕珩的身体已经撑到极限,视线开始模糊,连带着脑子也浑浑噩噩。
他甩了甩头,竭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他已经累到动根手指都开始费力,却依然没放弃抵抗。
黑衣保镖疾步上前,右手抡起砸向燕珩的侧脸。
钢琴曲也由平缓悠扬的曲调渐渐开始步入激昂浑厚,到了最后一个音节,燕君善重重按下琴键,顿时室内陷入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这道休止符像是一个信号,保镖的手堪堪停在燕珩的侧脸处,只差一点点就要砸下来,却在最后一刻完美的收住了。
燕君善合上琴盖踱步走过来,保镖见状颔首退到一边。
“做事没分寸,他的脸也是你能碰的?”燕君善走到燕珩面前站定,眸光落在他的脸上,话却是对保镖说的。
“对不起。”刚刚出手的保镖欠了下身,语气没有一点波澜。
在燕君善身边多年,知道他此时的话所要表达的意思,道过歉后主动退出客厅领罚。
其他站在一旁的保镖纷纷颔首离开客厅,只一两秒的时间,偌大的客厅只剩下燕家父子俩。
燕君善看着燕珩,眸底蓄着笑,抬手想帮他擦一擦嘴角的血迹,燕珩后退半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一脸排斥。
“阿珩,你跟我当年太像了。”燕君善收回手,也不生气,单手插兜,语气堪称慈爱,回忆往昔的时候他的脸上满是柔情,“我当年为了你的母亲也极力反抗自己的父亲,拼命的那股劲丝毫不逊色于你。真的太像了,看着你,我就想起当年的自己,可惜啊......”
燕君善顿了顿,没再继续说下去。
至于可惜什么,他知道,燕珩也心知肚明。
“我们不一样的,”燕珩抬手抹掉唇角的血迹,嗓音暗哑沉郁,“她从没爱过你,而你,是强|占了她。我的出生是她一辈子的污点,否则她也不会在那些年里想尽办法要置我于死地。”
“哦?所以姜予初她爱你?”燕君善微挑眉梢,表情戏谑。
他的话就像一根刺,准确无误地扎进燕珩的心底。
“我不会像你一样强迫她,我还有机会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误。”燕珩压低声音,语气坚定,像是给自己一个警示,“我不会也绝不可能步你的后尘。”
燕君善笑了笑,手里把玩着深蓝色的手帕,不疾不徐地说道:“阿珩,做人不能太贪心。你生在燕家得到了太多,总要有个取舍。女人而已,有钱有权了之后,要什么样的没有,何必认死理。这里才是你的家,我放任了你那么久,也该收收性子,回家了。”
他的语气循循善诱地仿若一个慈爱的长辈劝解不听话的孩子,噙着笑意的脸庞却给人一种近乎阴冷的错觉。
“今天我站在这里,做出的选择还不够清楚么?”燕珩拧着眉头,腹部开始隐隐作痛,他单手按着腹部,顿觉这样或许会输了气势,只一瞬,便把手放下,强忍着痛意直起身子,“既然您不清楚,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
“我不要燕家,只要她。”
话音刚落,脸上就重重挨了一巴掌,响亮的声音打破客厅的寂静,燕珩被打的偏过了头,刚擦干净的唇角又开始隐隐泛着血丝。
“去了趟中国脑子都不清醒了,你若是再执迷不悟,我可要亲自动手了。”燕君善掌心发麻,动了动手腕。
燕珩用手背蹭掉血迹,眸底浮现一丝阴骘,“你敢。”
燕君善看着他,被自己的儿子威胁倒是生平头一次,挺新奇。
燕珩的反应也让他颇感惊讶,自己的儿子虽说傲气自负,从小就不服管教,没几个人能镇得住他。
但还从来没这么跟他说过话,顶多就是暗戳戳地反抗,头一次明面上狠着劲威胁他。
看来那个女人对他的重要程度远远超出他的预料。
片刻之后,燕君善笑着问道:“她知道你跟当年姜家破产有关么?”
“你就只能用这种计俩威胁我?”燕珩冷笑,眼底的阴狠已经褪却,蒙上了一层嘲讽的凉意。
“你身上流着我的血,说威胁严重了。父亲做什么都是为了儿子好,儿子被鬼迷了心窍,总要敲打敲打。”燕君善笑了笑,转身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单手搭在沙发靠背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下巴,看起来悠然自得,“阿珩,你说以她的性格知道了当年的事情,还会不会心甘情愿的留在你身边?你的爱她还稀不稀罕?这不就跟我和你母亲一样么,你觉得你和她的结局会不会比我和你母亲还惨烈?”
“你要赌一赌么?我的儿子。”
第70章 “对了,添点油加点醋,……
今天天气不错, 金黄色的光晕笼罩着凉城,大地被炙烤着,似乎下一秒就能生生冒出白烟。
难得的周末, 炎热的天气却没人愿意出门, 待在家里又无聊乏味,只能抱着手机打发打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