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予初自然是最高兴的, 回国之后她们都忙于拍戏,很少有时间聚在一起,这次姜予初受伤倒是给了两人相处的机会。
只是她高兴了,燕珩却并不怎么开心。
每次看着姜予初和秦依凝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燕珩的脸就像被墨浸染过, 越来越黑。
这女人还挺双标, 对着自己的时候句句带刺,不嘲讽一两句就浑身不舒服。
结果对方换成秦依凝, 她就喜笑颜开。
不过只要姜予初开心, 燕珩也就暗自消化了自己的郁气。
但他也很快意识到一件事:自己好像从来不曾让姜予初真的开心过。
这点让他很挫败,很难受,却又深知自己无能为力。
只能竭力对她好, 对她有求必应。
只要姜予初不说离开, 那任何要求燕珩觉得自己都能答应。
下午从凉亭回来后燕珩公司有事出去打电话,姜予初躺在床上刷微博。
常年霸占热搜榜首的人消停了一段时间, 热搜倒显得有些乏味。
姜予初刷了一会觉得无聊,放下手机闭眼假寐。
燕珩打完电话收起手机,转身回病房的时候略一偏头,看到一抹熟悉的背影推开安全通道的门。
说熟悉其实不准确,两人压根没见过面。
但这个名字却让他曾经如鲠在喉过。
燕珩眸光沉了沉, 快步走向安全通道。
一声轻响门开了条缝隙,外面的阳光倾洒进来。
清淡的烟草味弥漫在楼梯间。
许莫林抬头看向逆光而站的燕珩,夹着香烟的手指微僵。
有那么一两秒的时间,他没反应过来,怔愣在原地。
对于许莫林没立刻离开而是选在站在楼梯间抽烟这一行为,燕珩也有点惊讶。
只是他面上控制的很好,没什么表情。
本来他追上来也是有话要说,许莫林没走正合他意。
许莫林知道燕珩,也猜测出他和姜予初的关系。
但这不代表他和燕珩有什么共同话题,对方出现在这里,他只觉得是巧合。
医院禁止抽烟,或许他只是来抽根烟的。
他收回视线,略微低头吸了口烟,转身想离开。
“为了她好,劝你离她远点。”燕珩垂着眼帘,淡声开口。
对于许莫林到医院的目的,他不用查也知道。
燕珩没想过其他答案,心里的感觉告诉他:许莫林来医院是看姜予初的。
就像女人看女人最准确一样,男人看男人也不会出错。
毕竟眼神不会骗人。
许莫林对姜予初,绝不会是单纯的合作伙伴那么简单。
许莫林脚步微顿,抬眸看向台阶上的人,没否认自己到医院的目的,“这好像是我的自由,跟燕先生没关系吧。”
“觊觎一个有主之人的行为叫小三,国语你应该比我了解的更透彻。”燕珩说道。
“破坏他人感情的才是小三,”许莫林磕了磕烟灰,对于燕珩对小三这一词语的不正确解读给了个更准确的解释,“我一没破坏你跟她的感情,二没对她做任何出格的事情。思想自由,我喜欢她是个人行为,并没触碰道德底线。燕先生的警告似乎多余了。”
许莫林不是个感情生活空白的人,青春打马而过的那些年也曾有过深深喜欢的女孩。
自己对姜予初不一样的种种行为,确实是喜欢,这一点没什么好否认的。
他只是不明白自己何时喜欢的她。
但感情这事,谁又能说的清楚明白呢。
许莫林的大方承认以及油盐不进让燕珩沉了脸色,“有这种思想很危险的,许先生还是趁早打消比较好,以免行为不能自控,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
“多谢提醒,但我自控能力还不错,就算对她表明爱意展开追求也会选在她单身的时候,不会给她造成任何困扰。”许莫林扬了扬下巴,语气带着满满的挑衅。
“那你还是死了这条心,”燕珩说道,“你恐怕等不到这一天。”
“戏未落幕,焉知结局。”
*
燕珩一通电话打的时间还挺长,姜予初假寐了半个小时也不见他人回来。
躺在床上睡不着,姜予初直起身捞过一旁的剧本,继续往下看。
没过一会,病房门被推开,燕珩走进来。
几乎是在他推门而进的一瞬间,姜予初灵敏的鼻子便闻到了他身上的烟草味。
姜予初对这种味道太过熟悉,即使是一点点她也能闻到。
恍然间,她才惊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抽烟了。
倒不是烦心事少了,不需要尼古丁消愁了。
只是她受伤太频繁,没机会碰烟。
这会闻到燕珩身上的味道,她竟没有被勾起烟瘾,有的只是嫌弃。
看来她并不是依赖尼古丁,只是不知道该怎么缓解各种扰心的琐事。
随着燕珩走进,烟草味也越来越浓。
印象中燕珩烟瘾不重,除了特别烦躁的时候才会用烟压一下。
看来是公司出了问题。
难怪打了那么久的电话。
姜予初蹙起眉头,不耐道:“医院禁止吸烟,你是仗着有权有势不把医院规定放在眼里?”
燕珩刚弯下的身体慢慢直起,远离姜予初。
许莫林离开后,他在安全通道抽了三四根,这会身上的味道确实浓了点。
“没忍住,”燕珩无奈失笑,“我去洗澡。”
目送燕珩进了浴室,姜予初低头继续看剧本。
看来人不是有钱就能开心的。
不过没钱,连活着都难吧。
两者相比,姜予初更愿意做一个有钱却不快乐的人,反正快乐这种东西离她很远,不必浪费那个时间精力去苦苦寻求。
在医院待了一个多月,七月底的时候姜予初办理出院手续。
一大早燕珩帮她收拾好衣物和洗漱用品,两人一起回了南沙旻城。
新戏开机在八月中旬,回到南沙旻城还能再修养半个月。
姜予初的腿虽说行走没问题了,但是各方面都要注意,好在新戏是都市剧,不像古装有很多动作戏,自己稍微留心点问题不大。
但燕珩却不放心,要跟着姜予初进组,就像拍《牧映》时一样,自己在酒店等着她收工。
姜予初觉得他婆婆妈妈很烦人,但也拗不过他,毕竟腿长在他自己身上,要去哪姜予初管不着。
而且两人关系虽说没有正式官宣,但圈里人也都心照不宣。
有时候变故来得太快,让所有的计划都被打乱。
从小接受严格训练的燕珩警惕心按理说要比常人高出很多,但因为最近心思都放在姜予初身上,忽略了身边的种种异常。
等到他彻底发现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所以这些照片你已经发给他了是么?”燕珩把带着鸭舌帽的男人按在墙上,右手拿着相机一张张翻看。
相机里的照片都是这些日子在医院姜予初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拍的,有一两张姜予初的单人照,虽说都是侧脸,但足够清晰。
姜予初五官太过明艳,即使是侧脸也让人能一眼认出。
男人咽了咽喉,却苦于被燕珩掐的太紧,吞咽艰难。
迟迟不见对方开口,燕珩大发慈悲地松开了自己卡在他脖子上的手。
男人捂着脖颈大口喘息,平复了好一会才怯怯懦懦地开口:“少爷,这是先生的吩咐,我没办法违背。”
“我再问你有没有把这些照片发过去,好好回答问题,答非所问可不是个好习惯。”燕珩扬了扬相机,唇角勾起一抹浅弧,却看得人胆战心惊。
男人低下头不敢看燕珩的表情,吞吞吐吐道:“是......是的。”
“很好。”燕珩轻笑,垂眸看着相机里的照片,像是欣赏名画般认真而仔细,看完之后又一张张删掉,“既然他都已经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回去告诉他,我不联姻,结婚对象只会是姜予初,让他别搞这些不入流的手段,毕竟是一家之主,做些狗仔的勾当,挺掉价的。”
燕珩怎么也没想到那人会找私家侦探来偷拍照片,按理说以他的手段权势,完全没必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方法。
随便让手底下的人查一查就能知道事情的全部,而之所以采取这样的方法,也只是单纯的为了恶心自己。
怎么说都是亲爹,燕珩虽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很了解那位血缘上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