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林没忍住说出了声：“不是监视吗。”
“兼而有之吧。”国师并不生气，“虽然我对方悦儿的医术并不满意，这么多年了，无眸的传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差劲…”
并不知道国师说的无眸是谁，不过吕林知趣地没有打断他。
“白千水和方悦儿也跟了林啸这么多年了，我也很久没有直接向他们两个下过命令了，所以趁着这个机会，我总该试一下，我的话还有没有用。”
吕林突然意识到，原来方悦儿和白千水当时说得那些话竟然是在提醒他。所以其实国师的担心还是有道理的？白千水夫妇真的有可能为了林啸背叛国师？
国师拿出一把匕首来，在手中把玩着：“我给方悦儿和白千水下了令，看住林啸和林鹰。如果方悦儿有乖乖听我的话，那么林啸就算醒来了，也不会有能力来宫里。所以，我们就在这等等看吧，如果明天早上林啸还没有出现，那你就可以回林家堡，继续当你的堡主夫人。”
吕林没敢问出那句“要是方悦儿没拦住林啸怎么办”，虽然国师刚刚吐槽方悦儿的医术，不过方悦儿怎么说也是江湖公认的“神医”，而且林啸现在弱的一批，方悦儿跟白千水真想看住他并不难。林鹰也一样，下点药不就得了。唉，好难啊，希望林啸这个大傻逼不要搞什么幺蛾子，好好等他回去…
看着吕林眉头紧锁的样子，国师叫人送了吃的来。
“你应该也饿了吧，边吃边聊。这才刚过子时，时间还早，难得今夜你我都有兴致，我们不妨秉烛夜谈。将来你还要跟着林啸一起为我做事的，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我看着答。”
默默咽下心中喷薄而出的吐槽，吕林往嘴里扒拉了一口饭，看着被国师□□一些的匕首，随口说了句：“这小刀不错，看着挺有年头了。”
“这匕首的确已经很多年了，”国师把匕首整个□□，伸出手指轻轻触碰着刀刃，“这上面沾过不少血，两个用它自杀的人，都对我挺重要。”
吕林不知怎么就想起来林啸告诉他梓竹自尽的事，咽下口中的饭，吕林纠结着问道：“梓竹？”
国师冲吕林一笑：“对，他是其中一个，你应该见过梓竹，你觉得他怎么样？”
“我没见到他…在春满楼我喝了口茶就晕过去了，睁开眼就在破庙里了。”
国师有些遗憾地开口：“他是个不错的孩子，如果你见到他，也一定会喜欢他的。”
吕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换了话题：“圣子令，您拿回来了吗？”
国师从腰间拿出那枚玉佩，放在吕林面前。
吕林看了眼玉佩上的凤凰，问道：“圣子令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第38章 24凤佩
国师看着玉佩，语气里满是怀念：“这是凤佩，与之对应的是龙佩。龙佩流传在焱朝历任皇帝手中，而凤佩，在建朝之初便下落不明了…他把它送给了我。”
没有问国师那个“他”是谁，吕林知道现在他只要听着就好了。
“它曾经是我和皇室联络的信物，不过后来我成了国师，直接就住在宫里，它也就没什么用处了。所以，圣子令根本就没什么秘密。能掌控天下的，从来都是人，而不是什么东西。只不过我知道你会来到这里，就想看看异世之人与我有何不同，恰好我也要清洗一下江湖中的势力，便给这凤佩换了个名字，还放出了它藏着秘密的消息。你看效果不是很好吗？那些危险的人，都被引出来了。”
吕林不大明白：“您既然身为国师，又有着窥探天机的本事，为什么不公开，以国师的身份让所有人产生敬畏？那样不是更好控制人心嘛？”
“成为神，就容易跌下神坛，所以不如收敛一点。我喜欢在幕后操控一切的感觉，人们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不需要知道我做了什么。只要我的目的能达到，就够了。”国师很满意吕林问的这些问题，“你真的挺有用的。你让我证实了，异世的人，跟这里的人没什么区别。一样胆小怕事，一样自私自利，也一样有七情六欲。”
吕林：“…您开心就好。”
国师真的很开心的样子：“人心真的是很神奇的东西。”
吕林没忍住问道：“国师大人，您这样来考验人心，就不怕失去所有的人心吗？”
国师像是听到个笑话：“事情可以预料，人心却最难预料。如果你活得足够久，你就会跟我一样，不信鬼神，不信人心，只信自己。我跟你们所有人，都是在进行交易，若你们信守承诺，便皆大欢喜，若有人欺瞒耍诈，就该承受违背规则的代价。我不需要得到人心，只要焱朝的皇室能掌控民心，维持稳定就够了。”
国师的话透着沧桑，吕林不知道这位国师到底活了多少年，却能感受到他的孤独。他似乎在以一己之力维护着焱朝的稳定，吕林不敢想象，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毅力。
就这两次短暂的接触而言，吕林并不觉得国师如他自己所说得这般冷血，他只是…在刻意地与所有人保持距离，大概只有这样，他才是国师。刚才提起梓竹，吕林是感受到了国师的悲伤的，他也有觉得重要的人，梓竹自尽，他也没有迁怒吕林。
林啸可以是林家堡堡主，也可以是林啸自己，而国师，只能是国师。
心中一动，吕林说：“最后一个问题，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国师看了吕林很久，精致的脸上渐渐浮现了真心的笑：“我叫枫雪，还有个我并不喜欢的名字，叫流尘。”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吕林终于获得了国师的允许，从暗道赶回了林家堡。
刚一冲出暗道，就看到白千水守在屋子里。
白千水瞧了瞧吕林身后，吕林嘴角一抽：“别看了，就我一个人。国师叫你跟方悦儿去见他，林啸呢？”
白千水被吕林的话说得一愣一愣的，下意识回答道：“主子在卧房。”
没再管白千水，吕林咬牙继续狂奔。
冲进那间熟悉的屋子，看到靠在床上正拿着本书翻看的林啸，吕林原本满腔的热情瞬间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这情景怎么感觉不大对？
林啸看向吕林：“一天不见，不认识我了？”
吕林有些憋闷地走过去，伸手戳戳林啸的脸：“你是林啸吗？看到我你都不激动的吗？”
林啸压着笑，抓住吕林的手：“我知道你会回来的。醒来以后，我猜到国师想做什么了。方悦儿和白千水还是忠心于国师的，你看，我现在还只能勉强坐在这里。林鹰还昏睡着，谷夏在照顾他。”
吕林觉得自己明白了：“白千水他们俩认真听国师的话看着你和林鹰，所以你也就不担心我了。”
林啸点点头，表情有些黯然：“白千水和方悦儿，怕是不会再出现在我们面前了。”
吕林打了个哆嗦：“国师要杀了他们？”
林啸摇头：“是他们自己，不可能再在林家堡待下去了。”
仔细想了想，吕林明白了，白千水夫妇跟林啸已经算是撕破脸了，虽然双方都没受到什么实际伤害。以前至少还能维持表面主仆关系，现在白千水和方悦儿听命于国师的事已经摆到明面上来了，面子都不要了，还见什么面。这大概也是国师的意图吧…
看林啸的表情，吕林问道：“你好像对他们俩挺在意的啊？”
林啸看着他：“之前很多年，我都以为他们和林鹰一样，是我招揽而来，真心追随我的。”
吕林默默抱了抱林啸，他懂了，林大堡主这是事业心受挫了。
林啸回抱着吕林：“看来我猜的没错，国师会信守承诺的，还有七年，我们就自由了。”
吕林埋首在他肩膀上，声音闷闷的：“虽然你很聪明，但是见到我不激动这一点还是让我很不开心，我要罚你！”
林啸把人从怀里扯出来，捏捏吕林气鼓鼓的脸颊：“罚我什么？”
吕林扒着林啸的脖子在他下巴上啃了一口：“罚你努力干活好好赚钱，七年后带着老子游山玩水逍遥快活！”
林啸不再压抑心中的喜悦，凑到吕林唇边轻声道：“我有没有说过，我很爱你…”
感受着林啸的亲吻，吕林努力回应着，心里也回复道：老子也很爱你啊混蛋！
第39章 25番外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