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8)

千清的心也跟着软下来。

而后,他的目光刺向沈斐越。

“……”

沈斐越从他的眼神里只看出了两个字——速滚。

然而千清再后悔,到了这个时候,赶人也是不成的。

待白泽鹿落座,奴才们才开始布菜。

安置好后,千清边上的奴才跪坐下来,为他斟酒。

因为今日做的展西菜,酒也呈的是展西的酒。

想起这个,千清侧过身,“要不要喝一点?是展西的酒,不醉人。”

这话一落,连给他斟酒的奴才都顿了顿。

众人不由默了默。

没听说过劝自己妻子喝酒的。

更何况,这酒是展西的酒不错,不醉人这三个字,只怕是于千清而言的不醉人。

沈斐越也觉得荒唐。

谁知白泽鹿却应了下来,“那便听夫君的。”

“……”

沈斐越沉默片刻,忽然觉得千清在‘暴殄天物’。

白泽鹿只抿了一小口酒,就不再动杯子。

似乎是觉得话头一直在她这儿,怕怠慢了沈斐越,她主动问道,“这位便是沈将军?”

闻言,沈斐越抬手,行了小礼,“微臣沈斐越。”

“沈将军镇守边境,想来辛苦……”

白泽鹿侧眸看一眼千清,才莞尔道:“不知夫君是否已经赏赐?”

千清正在为她夹菜,听了这话,嗤了一声,“他有什么好赏的?那边有钱也没地儿花,美人他也拒了。”

然而想到这话是白泽鹿说的,千清顿了顿,又转向沈斐越,“你有什么想要的,只管说,算王后赏你的。”

沈斐越见识了一番千清的变脸术,挑眉笑了,“微臣暂且还未想到,不如先留着?”

说这话时,目光有意无意地看向白泽鹿。

千清并没注意,低着头又给白泽鹿夹了一块鱼肉。

“既然沈将军还没有想好,那便等将军想好了,再赏。”

白泽鹿眉眼轻轻一弯,温柔的笑意顷刻便递了过来。

沈斐越握着酒杯的手微微顿住,“好。”

第7章 别的我都依你,行吗

用完午膳没多久,沈斐越便离宫了。

千清牵着自己的小王后在御花园消食。

七月的下旬,到了这个时辰,积攒了一上午的热意来到了顶峰,是最热的时候。

没走多久,千清便觉得热。

热得都快出汗了,牵着的那只手却还是冰冰凉凉。

千清揉着她的手心,说:“一会儿回去喝药?”

白泽鹿稍愣了一下,她以为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只是千清表达对她关心的象征,是一种属于权贵的虚与委蛇。

但很快,她弯着唇,‘嗯’了一声,“泽鹿都听夫君的。”

“哎,”千清发觉自己的王后有点听话过头了,“小泽鹿,你想喝就喝,不想喝……”

白泽鹿抬起眸,有些意外,以为他要说‘不想喝就算了’。

千清接道:“不想喝,我再哄你喝。”

“……”

白泽鹿还是配合道:“泽鹿想喝的。”

千清停了下来,转过身面向她,“泽鹿,你不想喝药,你可以告诉我,没关系,但你不用勉强自己说想喝。”

“我不会强迫你,所以你也不用勉强自己做不想做的事。”

白泽鹿笑:“夫君,喝药而已,我不怕苦,也没有勉强自己。”

“不光是这个。”

白泽鹿唇边的笑意定住。

千清却跳过了这个话题,牵着她往宫殿走了,“我让人给你备好了蜜饯,一会儿喝了药可以吃。”

“你身体不好,就算不想喝,也得喝,别的我都依你,行吗?”

千清侧过头看她,语气带了点儿商量的意味。

他神色认真,眸底坦荡,毫无遮掩。

白泽鹿对上他的目光,不知为何,原本想说的话忽然梗在喉中。

她唇边讨巧的笑意敛了几分,顿了顿,说:“好。”

回到殿内,外面的热意被隔开,凉快了不少。

千清松了松衣领,白泽鹿抬眼看去,那一块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她想了想,道:“夫君,外面天热,你不必陪泽鹿……”

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千清就照着她的手背来了一下,几乎没什么力道,“小没良心,我陪你你还不乐意。”

白泽鹿看了一眼他鬓角的汗,摇头,“泽鹿心疼你。”

闻言,千清轻咳一声,视线偏了偏,“你要真心疼就快点好起来。”

白泽鹿还想说些什么。

而这时,外面有奴才进来,手里端着药。

她一眼便看出来是上次看完御医时喝过的。

千清从奴才手里接过碗,低头看一眼,乌漆麻黑,还是和上回一个样。

他眉头皱了皱,搅着药,抿了口,还有些烫。

吹了一会儿,他又抿了口,觉得不烫了,才喂到她嘴边。

药有些苦,但白泽鹿依旧很顺从地喝下。

只是喂到一半,千清盯着她的唇,眸色渐暗,莫名口干舌燥起来。

禽·兽。

他暗骂自己。

最后一点,白泽鹿喝完,舌尖无意识地舔了一下瓷勺。

千清目不转睛。

似乎是注意到这近乎着火般的视线,白泽鹿看了过来,正对上他的眼睛,不解地眨了下眼,“夫君?”

温软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

千清放下碗,心道,对,他就是个禽·兽。

白泽鹿注意到千清屏退了下人:“你们都先出去,在外面候着。”

她不明所以地看过来,面上不显,心里却有些震惊。

她知道他素来不拘小节,但她不知道他竟能不要脸到这地步。

千清屏退下人,原意并非这般下流,虽然他方才是有过一瞬的下流想法。

他从前打仗时听老大夫说过一些按穴之法,这几日他私底下也从御医那问过,试了几次,辨认准位置后,才想着什么时候给小王后按一按,对体寒也有一定的疗效。

“你把外衣脱下。”

千清一本正经地开了口,已经在脑子里把肮脏的东西扔了出去。

白泽鹿收回思绪,乖乖地退下外衣。

“先去榻上。”

千清想到她这个天手都是凉的,就算天热,兴许她这个身子也可能受凉。

然而这句话,更加印证了白泽鹿的猜测。

“哎,不,等等……”

注意到自己的小王后不光上了榻,还退去了里衣,千清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举动大约是被误会了。

他摆出了正儿八经的君子态度,直到视线落到王后白皙的锁骨上,方才还正经的王已经随风飘散了。

此刻这个决定听从上天的安排。

一个时辰后,千清叫了水,并对奴才们指指点点的目光视而不见。

行文照旧上前来服侍。

“让云起与你一道吧。”

白泽鹿轻声说:“你身子还没好彻底,有个人帮你,你也能轻松些。”

行文步伐停住,行礼,头低了下去,“……谢王后体恤奴婢。”

白泽鹿没有应。

而听到吩咐的云起连忙跟了上来,面上难掩雀跃。

被折腾了一番,白泽鹿此刻已经没什么力气,闭着眼任由身边的两人替她清洗。

看见她身上那羞人的痕迹,云起渐渐有些愤愤不平,“陛下真过分。”

“竟这般不怜惜王后,还如此……”

云起绞尽脑汁,才想到一个极为过分的词,“厚颜无耻。”

“……”

白泽鹿睁开眼,看了过去,有些好笑,“你背后编排他,不怕被罚?”

云起摇头,“陛下到还没厚颜无耻到这个地步。”

“……”

北元人真风趣。

云起性子活泼,见王后不嫌她话多,便主动说起了北元的事迹。

“陛下平日其实话也没这么多,以前有时候太忙,甚至一整天都不会说一句话。”

“陛下脾气也不怎么样,被宣进宫的大臣没有不被骂的。”

“不过陛下同沈将军的关系很好,沈将军回来时就没被骂。”

……

云起自己一个人就能叨叨许久,白泽鹿时不时地会给出一点反应,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直到白泽鹿起身,云起在一旁为她更衣,才消停下来。

行文站在边上,沉默地看着。

下午千清并不在宫殿内。

上午为了迎沈斐越,许多事情还尚未处理,再加上今日将士们都已回来,宫宴一事也需安排,既是迎接归京的将士,也是王后的第一次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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