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差点都忘了蒋延洲还是个需要照顾的病号,她可以将就,但是蒋延洲多少还是应该吃点东西。
想到这儿,江南指了下厨房,“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煮。”
江南这句话问得其实有点心虚,毕竟她真的担心蒋延洲说出什么复杂的菜式来,到时候她就是把自己煮了也给他煮不出来。
“还是我去煮吧。”蒋延洲说着就打算站起来。
只是他还没动作,江南就看穿了他的意图。
江南摁着蒋延洲的肩膀让他重新坐好,一本正经地低头看着他:“你是病号,哪儿有病号煮饭的道理。”
因为江南的这个动作,她正好笔挺地站在蒋延洲两腿之间。
两人隔得极近,近道蒋延洲甚至能轻而易举嗅到江南身上香甜的气息。
他望着江南张张合合的唇瓣,有些怔愣。
只是他的怔愣落在江南眼里便成了默认。
蒋延洲如此听话,江南忍不住赞许地在他肩上拍了拍。
然后哼着歌就往厨房走。
江南还是有一点点的生活常识的,知道先去看看冰箱里有什么食材。
蒋延洲家的食材还算丰富,从蔬菜瓜果到肉类,只是江南来来回回看了半天,最后发现只有角落里那袋毫不起眼的方便面,是她唯一会处理的。
江南默默心疼了蒋延洲一秒,然后把方便面拿了出来。
烧水、面下锅、放作料,最后再捞起来。
看似简单的步骤,江南每一步都完成得磕磕绊绊。
等到她把面端出厨房,已经是二十分钟之后了。
她刚想开口叫蒋延洲来吃饭,就看到蒋延洲已经仰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只是看上去睡得不太舒服。
江南自觉地放轻了脚步,将手里的面碗放在一边。
然后轻轻摸了下蒋延洲的脸,直到确认他温度没有之前高了,才堪堪松了一口气。
江南其实也累了,这会儿精神一松懈,便也靠着沙发在地毯上坐下来。
坐下去,她的视线便落在了蒋延洲白皙的皮肤和轻阖着的眼睛上。
之前她和蒋延洲做同桌的时候看过不少次他睡觉,可是他这么毫无防备地躺在她面前熟睡,还是第一次。
江南不由得凑近了几分,认真地打量着他。
看了几秒,她小心翼翼地用指尖轻轻点了下蒋延洲细密的睫毛,见他依旧睡得熟,便又放心大胆地摸了摸他高挺的鼻梁以及因为生病而变得鲜红的嘴唇。
边摸江南还边忍不住在心里感慨,老天爷到底是多偏爱蒋延洲,才会给他这么好看的一张脸。
蒋延洲始终没有醒过来,由着江南占尽了便宜。
江南不免得意地笑开来。
只是她实在有些忘形了,还没窃喜够,她撑着下巴的一只手就滑了一下,下一秒她的脑袋就往前栽下去。
然后嘴唇便碰上了蒋延洲微凉的耳垂。
大概是江南的动静有些大了,蒋延洲稍稍动了一下,似乎就要醒过来。
江南紧张得呼吸都要停止了,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地装睡。
她的脑袋趴在蒋延洲的颈窝处,认命地闭上眼睛。
然而蒋延洲却只是翻了个身。
江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地远离自己的作案现场。
只是她还没动作,睡梦中的蒋延洲就下意识地揽住了她的肩,轻轻拍了拍,然后似是呢喃地说了句“乖”。
第60章 近我者甜
明明还熟睡着, 蒋延洲却将江南揽得很紧。
江南只稍稍动了动,就看见蒋延洲一双好看的眉眼皱了起来。
到底是不忍心吵醒他,江南只能跪坐在地上, 维持着趴在沙发上的姿势,打算等着蒋延洲自己把手挪开。
只是蒋延洲的手没有挪开, 江南却已经抵不住疲惫睡了过去。
等到她再醒来, 窗外已经大亮了。
窗帘半掩着,下了整夜的雨已经停了。透过没拉上窗帘的那一侧玻璃窗, 能看到窗外雾气蒙蒙的天空,像是被奶白色的牛乳染过似的。
江南活动了下被子下有些麻木的身体,准备伸个舒坦的懒腰。只是她的手刚举过头顶, 整个人就凝固在了原地。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 昨晚她失去意识之前应该是在客厅的沙发边, 等着蒋延洲高抬贵手放过她。
怎么美梦过后她就好端端躺在温暖舒适的床上了?
江南下意识扯了下自己的头发, 直到感觉到来自头皮的疼痛后,才敢肯定自己已经不在梦中了。
也顾不得被窝外瑟瑟的寒意,江南冷不丁地蹦起来。
好在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让她心里那股没由来的紧张减轻了几分。
江南站在单人床中间, 用还惺忪着的睡审视着房间里的一切。
房间并不大,布置得也很简单——一张床、一个木制的衣柜以及一张带了书柜的书桌,书桌上随意地摆着几本书。
除此之外并没有更多的东西了。
普通甚至没什么特点的房间, 但直觉告诉江南这是属于蒋延洲的地方。
昨晚她站在门口督促蒋延洲换衣服的时候, 完全没有想过几个小时之后自己会在这间房间的床上醒来。
不过度过了最初几分钟的震惊和茫然之后, 江南已经平静了下来。
没了睡意,她从床上跳下来,有些好奇地凑在了蒋延洲的书桌前。
不得不说蒋延洲的书是真的多,虽然自己家的书柜比这个大了几倍还多, 但是书却远不及蒋延洲一半。
这么喜欢看书,难怪是个霸王学习机。
一向看见书就头晕的江南难得对书有了些许的兴趣,她双手撑在桌面上,好奇地探着脑袋想看看蒋延洲都看些什么书。
然而江南到底低估了蒋延洲和高估了自己。她一眼望过去,书柜里大半的书都是英文标题,至于剩下那些标题是中文的,她也没几本能看得懂。
果然学渣是无法理解霸王学习机的世界的。
江南撇撇嘴,有几分失望地从书桌前退开。
刚刚研究蒋延洲的书柜时,江南大半个身体都趴在了书桌上。突然直起身来,手肘不小心将桌面上的一本书拂到了地上。
一声不轻不重的“啪嗒”声后,书里夹着的纸张顿时洋洋洒洒飘了一地。
江南吓了一跳,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自己干的“好事”。
一般爱看书的人都很爱惜书的,而且那一张一张的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显然是蒋延洲按顺序夹在书中的读书笔记。
这会儿被她全弄乱了顺序,也不知道蒋延洲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想到这儿,江南蹲下身去,手忙脚乱地将地上的笔记一张一张地捡起来。只是捡了几张,江南就发现不对劲了。
被她弄到地上的是本英文书,笔记也是有些潦草的英文笔记,英文写的什么江南自然是看不懂的。
可是看不懂英文,并不代表她看不懂每张笔记上的汉字。
尤其是这些汉字无一例外组成的都是她的名字。
江南怔怔地看了会儿,突然反应过来,这些写在笔记上、书上的名字是不是代表着蒋延洲看书时脑子里心里想的都是她?想到要把她的名字写满所有笔记才觉得满足?
而且看这些笔记的数量,应该不是近期才开始写的。
所以蒋延洲从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喜欢她喜欢得不行了吗?
虽然江南一直觉得蒋延洲对自己是特别的,可那都是她的直觉。
像这种看得见摸得着还能证明蒋延洲超级喜欢她的证据,她还是第一次切实地知道。
想到这儿,江南忍不住有些飘飘然。像是一脚踩在窗外弥漫的雾气上,一点都不真实。
她光着脚蹲在地板上,一张一张地翻看写满了她名字的笔记。
像是想把蒋延洲的喜欢一点点收集起来,妥帖地放在她的心里。
一直到两条腿都蹲麻了,江南才意犹未尽地把书和笔记整理好重新放回桌上。
她刚要喜滋滋地躺回床上回味一下今早的超级大发现,视线忽然落在桌上的一抹粉色上。
那是一枚粉色的信封,在黑色的书桌上格外亮眼。
江南刚刚之所以没注意到,应该是之前被蒋延洲压在书下了。
当然除了颜色亮眼,真正引起江南注意力的,是因为这枚信封实在是眼熟。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信封应该是她当初刚被蒋延洲拒绝时故意让邹也给他的那封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