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蒋延洲长得就像大佬, 游戏刚开始, 江南、钱子安和季暮雨三个人就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跟随他跳伞。
搁在往常跟随队友跳伞后,江南一般也就随队友去了。
可是她今天却有些紧张地盯着蒋延洲的操作。
眼看着蒋延洲将跳伞点标注在了军事基地,江南赶紧碰了下他的胳膊,试探着问他:“能换个人少的地方跳伞吗?”
语气很卑微, 全然没有对着钱二狗时的理直气壮。
这个游戏的地图被划分为许多个区域,不同的地方物资的丰盛程度也不尽相同。但物资越丰盛,开局时跳到该区域的玩家肯定也就越多。
而军事基地就是这样一个区域。
玩家落地后甚至连缓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就得马不停蹄地和对手开始刚|木仓|抢夺物资。
江南|木仓|法一般, 很容易在这种地方落地成盒。
尤其是在上次被蒋延洲见证过亲手自雷的操作后, 江南害怕此时如果她再表演一个落地就成盒,蒋延洲对她“真菜”的评价估计会迅速荣升为“菜鸡中的战斗鸡”。
感觉到皮肤上轻轻痒痒的触碰,蒋延洲抽空抬头看了江南一眼。
江南以为蒋延洲这是肯采纳人民群众的建议了,她刚准备甜甜地说句谢谢, 蒋延洲一声带着几分无情的“不想”就将江南的期待扼杀在了摇篮之中。
然后下一秒江南就看见蒋延洲动作娴熟地朝着原本标记的地点跳了下去。
不得不说,蒋延洲是真的厉害。
一阵激烈的对战之后,江南看到蒋延洲的战绩上迅速多了十多个人头。
相当于整整三队的人。
而江南从双脚落地开始,就不声不响地躲进了离她最近的房子里。一直到外面没了动静,她才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走出去。
结果她刚出门就遇到了在外面疯狂舔包的钱子安。
见到江南一身原始装备,他忍不住嘲笑起来:“南哥你这也太苟了吧?要不是撞见你,我差点都忘记队伍里还有你这么一号人了。”
“给爷爬。”怂样被拆穿,江南没好气,“南哥我这叫战术性保全自我。”
钱子安的嘴根本停不下来,一直抓着江南插科打诨。等江南好不容易用暴力手段使他安静下来,就看见地图上代表蒋延洲的小黄点已经离他们老远了。
江南突然就想起了自己今天玩游戏的初衷。
她赶紧朝着那个代表蒋延洲的小黄点靠过去,边跑边狗腿地问:“延哥你缺什么装备吗?我帮你捡。”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她话音刚落,就在一间屋子的角落里捡到了一顶三级头盔。
三级头是这款游戏里最好的装备之一,戴上后不仅有排面,关键是还很抗打。
江南的声音带着几分讨好:“延哥我这里有三级头,你要吗?。”
“不要。”蒋延洲拒绝得很干脆。
听到蒋延洲说不要,钱子安又开始来劲了,“延哥不要给我啊,我要!”
“你要个屁。”
江南也没料到蒋延洲这么不给面子,但想到是自己不对在先,她还是忍住了撂挑子不伺候的冲动。
深吸一口气,江南老老实实地捡起那顶三级头跑到蒋延洲身边,将头盔脱下来放到地上,“延哥给你!你快捡!”
蒋延洲此时正站在一块石头后面。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前面的房子里藏着一个队伍的人。
看着江南不停在石头外毫无防备蹦跶的样子,蒋延洲有几分无语。
他犹豫着要不要好心提醒一下她,然而他还没纠结完,对面房间的窗户里就火光一闪,江南随即应声倒在了地上。
倒下去的时候,江南其实没有多绝望。毕竟蒋延洲还在她的身边,于情于理这种时候都应该救队友。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蒋延洲其实已经在这儿蹲了好一会儿了。对面的人就像和他躲猫猫似的完全不露头。
这会儿他们好不容易因为击杀江南露了形迹,蒋延洲自然不可能放过。
所以江南还没自我安慰完,下一秒就眼睁睁地看着蒋延洲抛下了自己,头也不回地朝着那几个敌人跑过去。
又是一阵激烈的单方面屠杀。
等到蒋延洲顺利解决完敌人回来的时候,江南已经因为倒地时间过长而变成了一缕青烟。
这个结果任凭谁来看都会觉得蒋延洲是故意的。
江南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来,刚要质问蒋延洲为什么不救她,就看见蒋延洲操作着屏幕的手指微顿了下。
然后耳边便响起他淡然的声音:“我不是故意的。”
-
四个人一直玩到了放学时间。
下课铃响起的时候,正好一局游戏结束。
经过江南多局下来不懈努力的舔狗行为,蒋延洲虽说不上多热情,但也勉强肯在游戏的时候跟她说上几句话了。
见形势好转,江南便准备一鼓作气给蒋延洲道个歉。
但她实在是很少这么正儿八经地给别人道歉,她闭着眼酝酿了会儿道歉时该有的情绪。
等她好不容易有了感觉,再睁开眼却发现她旁边的座位已经空了。
“他人呢?”江南有点儿没反应过来。
钱子安还在欣赏之前蒋延洲漂亮的战绩,听到声音往蒋延洲的位置上看了一眼,“延哥刚刚走了啊。”
“走得这么快?”江南不死心地往蒋延洲的抽屉里看了眼,确认里面没有了他的书包,这才不得不接受他走得无声无息的事实。
道歉的话卡在嗓子眼,江南有几分郁闷地趴在桌子上。
“你找延哥有事儿?”钱子安关上手机屏幕,眼底燃着熊熊的八卦之火,“什么事儿啊非得现在说?不能微信联系或者等周一再说?”
江南自然不可能告诉钱子安她和蒋延洲之间的恩怨情仇。
翻了个白眼,她索性胡说八道起来:“欠他八百万的大事儿,非得现在说,不然下周一就得抵命。”
假得不能再假的说辞,钱子安居然一副相信了的模样。
他不可思议地盯着江南,愣了半天憋出了一句“牛.逼啊南哥”。
神情之认真,江南忽然就有点摸不准钱子安到底是脑子坏掉了还是根本就没长脑子。
但她这会儿显然没工夫研究这种屁事。见钱子安又要开口,江南赶紧警告他:“钱二狗你要是再多说一句话,欠蒋延洲的这八百万就你来帮我还。”
“南哥可别——”钱子安果然触电似的往后退了两步,“我们家就是做小本生意的,可不像你们江氏集团随随便便就能拿出千八百万,你可别坑我了。”
江南也不否认,哼笑了声,“那就赶紧从我眼前消失。”
赶走钱子安,耳边没了他发出的噪音,江南心里反倒是更烦了。
她心里放不住事儿,如果真把这声道歉拖到周一,她整个周末估计都得过得抓心挠肝。
根本不可能有快乐可言。
江南皱着眉思索了会儿追上蒋延洲道歉的可行性,最后还是屈服地从班级微信群里翻出了他的微信名片。
她认真地在“好友申请理由”那一栏编辑了几句话后,看了眼蒋延洲空掉的座位,郑重地点下了添加对方为好友。
-
周末是烧烤店一周生意最好的时候,但也是最忙碌的时候。
一直到凌晨,蒋延洲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和喻丽晴一同回到家里。
喻丽晴靠在门边,心疼地看着忙前忙后的蒋延洲,声音有些哽咽:“小洲,你以后还是别来店里帮忙了,这样太辛苦了。”
“没多辛苦。”蒋延洲将热水瓶里的水倒进一只白色的陶瓷杯子里。
“是妈妈没有本事,才会让你跟着我遭罪。”
蒋延洲倒水的动作一顿,但也只是一瞬,随即他便神色如常地把倒好水的杯子放到喻丽晴手边。
他的声音里听不出太多的情绪:“你没什么好对不起我的,也不用觉得对不起我,你也是受害者。所有你能吃的苦我都能吃。”
“以后别再说这些话了,您早点睡。”说完蒋延洲便敛了眼底的暗色,往浴室走去。
二十分钟后,他擦着滴水的碎发走进房间。
因为消息不停,床上的手机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
蒋延洲弯腰捞起来。之前在店里时一直在忙,这还是他今晚第一次有时间看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