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97)

作者:长河不落月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即便上头发了话,司机拿着尚方宝剑也不敢朝靳羽斩,在簌白的背景里苦着张脸,“……小少爷,您就饶了我吧。”

  这话说的,好像特地为难人的人变成了靳羽似的。

  两人僵持着,另外一边的车门一开,身上披了件黑色大衣的顾臻然弯腰钻进后座,手拿鼓鼓囊囊一个手提袋,训斥,“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旁若无人翻出围巾给靳羽戴上,又把他的手捂在掌中,一个眼神都没给司机:“开车。”

  刚刚把手搓得都要起火的司机立马高声答应,不敢看靳羽直勾勾的眼神,弯腰钻进驾驶座,缓缓把车开出去。

  靳羽知道顾臻然这是在给他警告,只要他不发话,他连这个大门都出不去,一路上冷着脸不愿意搭理人,还故意扭过脸,看外面疾驶而过的风景,只留给顾臻然一个黑乎乎的后脑勺。

  靳羽的怨气都快把整个车后座给淹没了,顾臻然像没看出他的不虞,把前后座之间的挡板放下来,把人抱坐在大腿上。

  顾臻然的大腿硬,邦邦的,坐着不太舒服,靳羽拍开他的手,身体胡乱扭动想下来,气鼓鼓的脸直接贴上车窗,手扒着座椅,趁顾臻然不注意,假装不小心踩到他的脚,踩完不解气,恨不得跳起来跺上两跺。

  顾臻然眼皮一抽,怀疑脚趾被踩肿了,面上淡定得连眉头都没皱一下,靳羽踩完后知后觉心虚,怕顾臻然回头在床上找他算账,仰头看天看地,车门一开,一尾活鱼一样溜了。

  锃光瓦亮的皮鞋表面层叠映出几个鞋印的顾臻然面色如常跟在身后进了餐厅。

  他们出来的早,餐厅里还没有什么人,低吟浅唱的老式情歌静静流淌过宽敞明亮的大厅。

  靳羽跑得快,黑色大衣搭在臂弯,顾臻然故意放慢步调,心里数着数,上楼梯前还故意停了一停,上了楼,果然见到转角处一个背对着他的人影匆匆从另外一边下楼。

  顾臻然不动声色推开包厢的门,靳羽已经在往嘴里塞第二块小点心。

  顾臻然向来不许他饭点吃太多零食,怕他吃多了不吃饭,靳羽已经被管出条件反射,见到顾臻然进来,手中的动作一顿,下一秒动作又加快,脸颊吃的鼓鼓的,像只藏食的仓鼠。

  顾臻然觉得好笑,不拆穿也不挑明,只沉默走近,弯下腰作势要把他面前盛点心的碟子端走,靳羽急了,一手护碟,嘴里还咬着东西不松口,一副被惹急眼的模样,顾臻然索性扣住他的后脑勺,低头落下一个侵.略.性十足的吻,靳羽整个人被亲得晕乎乎的,再睁眼,哪里还见到香喷喷的小点心。

  靳羽眼睛红红嘴巴红红脸颊红红,顾臻然好整以暇拍他的背顺气,两人的肺活量一吻分高低,这就很气了。

  后来再出去的次数就变多了。

  次数多了,人的警惕心就会降低,趁人松懈,靳羽在顾臻然的眼皮子底下消失过几次,但每次过不了多久,又会被重新找回来,久而久之,两人甚至已经有些习惯这种你跑我追的相处模式。

  冬去春来,这个城市的春天总有一天到晚下不完的细雨,刮不完的微风,和吹不散的迷蒙雾气。

  带着潮湿气味的春风捻开一树绿油油的芽尖花苞,难得的一个好晴天,顾臻然得了空,决定带靳羽去踏青。

  他们去的是一个小地方的农家乐,这个地方算是一个旅游景点,在附近颇有几分名气,天气一好,出来玩的人也多,人多显得热闹,吃饭也有气氛,农家乐的老板娘心里高兴,决定晚上吃火锅。

  火锅是辣锅,底下的火烧得旺,上面的水也咕嘟咕嘟冒着热泡,众人围成一圈吃了一嘴的辣,嘶哈着往外吐舌头。

  靳羽喜欢吃辣,但身体不太受得住,顾臻然找老板娘要了个碗,里面装着温水,摆在面前,让他涮着吃。

  热乎乎的火锅吃过一趟,肚子里垫了点东西,第二趟大家没那么急了,你一句我一句地边吃边聊天,看大家兴致好,老板娘笑眯眯地又去搬来一箱啤酒,就连靳羽面前都摆了一瓶,很快敢怒不敢言地被顾臻然没收。

  来玩的人基本都是三三两两组队,像靳羽和顾臻然这种两个男的组合的也有,但两人一个眉眼沉稳,一个少年隽秀,顾臻然哪怕不说话,随意一坐,气场也有两米八,不少人的目光或隐晦或明显地落在两人身上,内心蠢蠢欲动,又被顾臻然轻飘飘的目光吓回去。

  都说酒壮人胆,酒饭过半,有人借着酒劲凑过来问看起来比较好说话的靳羽有没有对象,没有的话他可以帮忙介绍几个。

  嘴里说的是“我有一个朋友”,这个朋友到底指的是谁,在场的心知肚明。

  众人一阵暧昧的哄笑,靳羽的脸被火锅辣得红扑扑的,“有。”他刚吃完一颗肉丸,肉丸在水里涮过了还是辣得嘴唇红艳艳的,靳羽捏着筷子笑得腼腆,很客气地说“谢谢”。

  他和顾臻然再怎么闹腾,这份关系却始终清晰明白,无法抹灭。

  那人本来还有些失落,被靳羽的笑容晃得迷了眼,硬要凑到旁边坐下,东拉西扯找话题,顾臻然哒一声把筷子搭在碗上,他原本在替靳羽剥虾,此刻半掀了掀眼皮,捏着剥好的虾,慢条斯理喂进靳羽嘴里。

  等靳羽习惯性吃掉喂到嘴边的东西,拇指暧昧从唇瓣划过。

  昭示所有权的方式十分幼稚,像一个没长大,光会吃味的小男友,席间其他人愣神片刻,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半天,恍然大悟。咳嗽连连。

  得,撬墙角撬到人家正主的面前去了,真够惨的。

  女生皮薄,被无声拒绝,又被人当面秀了一场恩爱,涨红了脸回到自己座位坐下,没坐多久就借口有事先行离开。

  晚上也是在农家乐睡的,春天的夜晚气温低,怕会着凉,老板娘又抱来一床绣着鸳鸯戏水的被子摊在床上,背对着耳尖发红的靳羽解释这是她儿子结婚时候用的。

  “洗过的,不脏。”

  大红色的被子暧昧又喜庆,屋子里的空气好像都跟着升了温,烫得心中有鬼的人情不自禁臊红了脸,等好心的老板娘一走,顾臻然忆起靳羽在女生面前脸蛋红扑扑的模样,隔着一堵隔音效果不是很好的墙,吃味地咬住他的唇。

  “以后不准对别人笑。”

  这样的顾臻然身上有种幼稚的青年感,像个十七八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愣的要死,吃干醋的样子也傻的要命,靳羽想笑,瞧见他暗沉的神色和眼底积聚的深切欲.望,心头悚然一惊,转身就想逃,晕了头,反倒没头没脑撞进顾臻然的怀里,被人顺手抱个满怀。

  双人床很大,抬头是白色低矮的天花板,身下是蓝白交错的圆点毛毯,绣着交颈鸳鸯的被子被人随意堆到大床一角,两个汗涔涔的影子在上面喘.息着滚过。

  初春屋外夜色静谧,爱不了又离不开的人在屋内抵死缠.绵。

  第二天回去的路上天空又开始下起绵绵的细雨,雨丝一飘,整个世界雾蒙蒙的,视线所及,像蒙了一层灰扑扑的陈布,黯淡无光。

  大公司的继承人不是这么好当的,游玩两天,要不是提前开了静音,顾臻然的手机都要被秘书打爆。

  雨天路滑,秘书又催得紧,顾臻然皱着眉,还是一路开上高速,他的神情专注,副驾驶上靳羽无聊靠在椅背玩手机。

  玩来玩去都是那些游戏,靳羽早就玩腻了,他无聊收起手机,打个哈欠,转过身,探长手似乎想拿放在后座的毯子,就在这时,车子猛然抖了一下,靳羽被惯性带的往前一扑,猝不及防看到车后一辆大卡车以一种同归于尽的姿态紧紧咬在他们后面。

  把已经晕倒的顾臻然整个人罩在身下的时候,靳羽苍白的嘴角淌出一丝血,浑身的骨头好像都被压碎了,全身上下哪里都在痛,可或许是痛过了头,反而觉得麻木,甚至还有心思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靳羽想起很久没见过面的靳东升和林美君,想起咋咋呼呼的周阳瑞,想起自己刚开始就被迫停止的大学生活,最后所有的心思都汇聚到了一动不动躺在自己身下的人。

  没想到有一天,自己是在这种情况下,把一向强势的顾臻然压在了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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