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八喜还有这个寓意。”
从刚才谢书年说起双喜的时候,八喜就全神贯注的盯着他,等说到最后的时候,睫毛就像开屏的孔雀尾似的,眨都舍不得眨。
他一只以为八喜这个名字在地球会显得有些俗气,没想到还有这么美好的寓意,等回兽联星一定要跟弟弟们讲。
谢书年被八喜盯着,视线又开始无处安放。他要是也盯着对方,就变成四目相对,这动作有点太暧昧了。要是不盯着对方,视线四处偏移又显得有失礼节,不尊重小傻子。
他有些局促的干咳一声,转移一下注意力,“其实你名字也挺好的。”末了又补充一句,“卓尔不群,似美玉,光明洁白。不但寓意美,叫起来也好听。比八喜好听多了。”
当面夸对方名字好听,暗示的好像有点明显啊。
这种追人方式是不是太俗套了?
谢书年还在纠结自己刚才的话是不是有些唐突,抬头一看,对方脸上的微笑突然多了一丝勉强。
用最近综艺上流行的新词来形容,就是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八喜慢慢站起身。
“快要上班了,我去换一下衣服。锅里有蔬菜饼,我就不吃了,谢总你多吃一点吧。”然后转身二楼走去,动作敏捷,仿佛脚下乘风,把谢书年远远甩在后面。
八喜走到楼梯拐角处有些丧气的抓了抓头发。
果然八喜这个名字对地球人说太俗了么。虽然在兽联星是不能随意变更姓名的,但他也好想要个卓尔不群又像白玉一样的名字呀。
谢书年看着八喜消失在楼梯上的背影更是茫然不知所措,以前都是别人上赶着巴结他,一见面溢美之词跟冰雹似的,劈里啪啦往他身上砸,躲都躲不开,当时他除了满满的鄙夷再没别的想法。现在他才发现,原来拍马屁这么难!他明明都捡好听的说了,小傻子怎么还不高兴啊?
谢书年去厨房把几张凉掉的蔬菜饼塞嘴里机械系的嚼了几口,看着对面的空椅子,他突然有种流泪的冲动。
……这年头,想处个对象真是太难了。
去公司上班的时候,谢书年以为八喜还介怀着,没想到对方却像忘了这回事一样,一切照常,见了面还是笑眯眯的跟他打招呼,就是说话的时候总走神,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他又不敢细问,生怕像早上那样,再适得其反,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
八喜完成日常工作后,就上楼在谢书年办公室周围巡视一圈,按理说白耳早该动手了,到现在还没任何动静实在不正常。不过狼族一向沉得住气,狐族又总是不按套路出牌,喜欢剑走偏锋,他还是不得不时刻提防着。
下午两点左右,他站在走廊的窗户前往外看,打算侦察完这里就回办公室整理文件,忽然,一只手从身后不声不响的伸出来,一下按住了八喜的肩膀。
等八喜反应过来偷袭他的不是白耳时,秦逍已经被一个过肩摔按在地上。脸贴着锃光瓦亮的瓷砖,四肢乱颤,从上面看就像只被按住龟壳拼命蹬腿的王八。
“靠你有病啊!”
“对不起。”八喜赶紧把秦逍从地上拉起来,这个人他上次在谢书年办公室见过的,好像是谢总的朋友。
他弯腰帮秦逍拍拍身上的灰,被对方一把推开。
秦逍斜睨着八喜,暗暗磨牙,这小戏精还真有两下子。他上学的时候学过几年跆拳道,一般人还真撂不动他。不过他才不会承认八喜多厉害,那样就等于承认自己多菜似的。
但他又不甘心自己被莫名其妙摔个大跟斗,走到八喜前面,使劲推了一把,结果这一下又打脸了。被推的原地没动,推人的反而往后一个踉跄。
这下秦逍不敢乱动了。
靠!这小子的骨头到底是什么做的?
八喜不明所以的看了眼自己胸口一眼,继续道歉。他不知道八尾猫兽的胸口硬度是人类的4到6倍,论起硬度就跟混凝土差不多。但这种硬度也不是一直不变的,在生产期或者休眠期时,硬度就会降低到人类的十六分之一左右。整个身体跟从塑料壳里倒出来的果冻,戳一下就会变个形状。
“你那点伎俩也就能骗骗谢傻子,在我面前把你那条狐狸尾巴收起来。”
秦逍抻了抻褶皱的衣领,从八喜身边绕过去往谢书年办公室走。没走几步又回过头,指着八喜喊:“诶你先别走了,在这站着,等会有事问你。”
“哦。”
八喜点点头,老老实实贴墙根站着,就看秦骁上上下下,像看到什么有碍观瞻的东西似的,嫌弃的打量了他半天,最后嘟囔了一句‘什么德行’才进了办公室的门。
八喜有些疑惑的对着对面的玻璃门照了照,谢总的朋友好像很讨厌他的样子,是因为今天出门之前没梳头吗?不过他的毛都有自净功能,即使不梳不洗也很干净的,还有一点点草木香。
所以,应该不是这个原因吧?
第19章
秦逍刚才还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一进门,看见办公桌上凝眉思索的谢书年,紧绷的腰板立刻耷拉下来,活像一根没了弹性的松紧带。
他走到谢书年面前,从兜里掏出一叠照片往桌面上一扔,摔得啪一声。自己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你自己看看吧,这些照片都是我在他家里拍的,你看哪块像长霉的样儿?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还没表态呢吧,这就开始黏上来了,等你俩真在一块之后,他背后使点手段给你来个意外死亡,到时候圈子里没人会知道有谢书年这号人,人家只会知道有个后起之秀叫张卓瑶。这年头有奶就是娘,老谢啊,除了我你以为谁还在乎你死活?”
谢书年正为怎么搞对象的事情发愁呢,秦逍又来他耳边鬼哭狼嚎。他捏了捏眉心,朝桌面上的照片扫了一眼。从客厅到卧室,从厨房到厕所,几乎每面墙都被完完整整的拍摄下来。确实没有任何整修过的痕迹。
视线一划而过,便淡淡收回,情绪看不出一丝变化。
“你把他公寓的锁撬了?”
秦逍楞了一下,“废话,不撬我怎么进去。”
谢书年把那一摞照片推给他,“把他家的锁换个差不多的,别让他发现了。”
“你!”秦逍真快被他气吐血了,站起来咚咚砸着桌子:“他都撒谎骗你了,你还袒护他!你已经不是疯了,你他妈是脑子有问题吧!”
他喘了几口粗气,还是觉得心绪难平,隔空点了谢书年几下,“好,你等着,我把他叫进来跟我当面对质,我倒是听听他有什么好狡辩的!”
秦逍一脚踹开办公室的门,朝还站在走廊里的八喜喊:“张卓瑶你进来!”
八喜哦一声赶紧加速前进,一进门就感觉气氛有些异常,看着怒发冲冠的秦逍他有些愧疚的鞠了一躬,“对不起。”
谢书年皱着眉头:“你跟他道什么歉?”
不等秦逍阻止,八喜已经把刚才走廊上的过肩摔说了出来,谢书年瞥了眼一脸菜色的秦逍,抿嘴一笑:“真逊。”
完全忘了,自己在爬山的时候被八喜公主抱的羞耻一幕。
秦逍被说的有点下不来台,脸红的指着八喜:“你别岔开话题!”
他拿起办公桌上那一摞照片扔过去,把八喜吓了一跳,慌忙伸手去接,还是没抓住几张,大部分都稀里哗啦掉了一地。
八喜蹲下捡,这才发现这些相片都是在自己公寓里拍摄的。他捡照片是动作一顿,像是想到了什么。缓了半刻,才一张张把所有照片都捡完。
秦逍看他的反应,冷笑一声:“这下狐狸尾巴藏不住了?露馅了?这么拙劣的谎也撒的出来!”
八喜低着头,声音闷闷的:“没有。”
“没有?你没撒谎!”秦逍咬着牙点点头,都说不见棺材不落泪,这戏精是见了棺材都不落泪,都证据确凿了,还死鸭子嘴硬呢!
他刚要说什么,就听八喜又小声道:“我撒谎了,但我没有狐狸尾巴。”
此话一出,气氛出现了短暂的宁静。
“……”
秦逍跟谢书年对视一眼,都是一脸复杂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