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米虫,虫虫虫!(71)

郑嘉柔轻叹一声:“既如此,妾便告辞了。”

李鸿:……

就不知道争取一下吗?

这个没有毅力的女人!

身后传来脚步声,李鸿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还真走了!

猛地转身,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睛。

那般熟悉,那般好看。

依旧是记忆中的模样,也是无数次午夜梦回,他思念的模样。

李鸿脸上闪过一丝懊恼。

又用这招!

郑嘉柔方才是倒退着走的,这时候不过刚刚走出三步远,从前李鸿闹了脾气都是这样哄好,每次都是超不过三步,他就会忍不住转身。

“圣人没变。”她柔柔地笑着,眼中却泛了泪光。

“我本来就没变,变的是你。”李鸿本来准备一箩筐恶狠狠的话,然而看到她的泪,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最后,只闷出一句:“朕要选妃了。”

“那,恭喜圣人了。”郑嘉柔屈了屈膝,柔弱的身形看上去稍显落寞。

李鸿终于气顺了些,背着手,扬长而去。

哼,女人。

这就是对你的惩罚!

郑嘉柔起身,看着他的身影,眼中皆是暖意。

***

傍晚散了学,李玺特意去大理寺接魏禹,叽叽咕咕地跟他讲着这一天的趣事。

说得最多的就是长宁郡君,用得最多的词就是“好看”、“仙女下凡”。

魏少卿莫名生出危机感。

刚搞定一个心上人,怎么又来一个神仙姐姐?

同时也确定了一件事——自家小金虫,是颜狗。

他当初惦记郑孞的原因是“长得好看”,对长宁郡君印象极好的原因是“长得好看”,愿意和柴蓝蓝摒弃前嫌的原因也是“长得好看,不忍心她嫁给圣人”。

魏禹毫不怀疑,如果自己不是因为长得还行,当初小福王肯定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从不关心颜值的魏少卿,破天荒地在卖铜镜的摊子前站了许久,照了前面照后面,照完脸又照了照身材,最后买了一大一小一圆一方足足四个。

这还不算完。

他生活向来节俭,俸禄除了极少的花销都用来接济那些贫寒学子了,衣裳都不会添一件,一年四季只穿官袍。

直到今日,魏少卿头一回进成衣铺,足足买了三套衣裳,青的、蓝的、花里胡哨的,打算每天换一件,让小福王天天把眼睛黏在他身上,没工夫再去看旁人。

……

第二天,李玺进了学宫,贺兰璞第一个冲过来转述最新八卦——

圣人要选妃了!

五品以上官员人家的小娘子都可参选!

有趣的地方在于,这次不是直接擢选入宫,而是先选一些适龄的放到学宫,悉心教导,再从其中挑选人品相貌最优者为妃,甚至立后。

李玺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么大的事,我怎么没听说?”

“今日早朝刚宣的旨意,玺哥哥又睡懒觉了?”

李玺轻咳一声:“我那叫养精蓄锐。”

“是是是。”贺兰璞撞撞他,笑嘻嘻道,“玺哥哥有没有发现,今日学宫中有何不同?”

李玺瞅了一圈,视线落在窗下那棵杏树上,“杏子熟了?能偷了?”

贺兰璞扑哧一笑:“回答错误,没分。是今日大伙都穿了新衣裳,不止同窗们,就连夫子也是。不用想,定然是为了给新来的小娘子们留个好印象。”

李玺探出手,嗖地一下揪了颗黄杏,又连忙缩回来,一副不大开窍的样子,“圣人选妃,又不是他们,印象再好有屁用?”

有这工夫还不如多偷两颗大甜杏,自己吃一颗,送给书昀兄一颗。

贺兰璞鼓了鼓脸,“我也不太懂,是柴表姐跟我说的,说他们这是为了‘捡漏’。”

李玺听懂了。

可不是么,即将入学宫的这批小娘子皆是家世极好、人品相貌也极佳的,若能求一个回去,半夜都要笑醒了。

突然生出危机感。

书昀兄会不会也是这么想的?

想想又觉得不会。

书昀兄那么公私分明的一个人,怎么会跟这些俗人一样,穿得花枝招展地来这里吸引小娘子。

顿时放心了。

乐呵呵跑进小课室,准备跟他的书昀兄分享这个大八卦。

刚一进门就傻眼了。

今日,书昀兄,穿了一件花衣裳……

真·花枝招展。

第47章 双向吃醋

魏禹今日的穿着是完全按照李玺的喜好来的, 看到李玺进门还特意站起来让他看仔细。

李玺更辛酸了。

书昀兄也想“捡漏”吗?

小福王酸溜溜开口:“魏夫子今日不大一样。”

魏夫子?

这是不喜欢?

魏禹道:“王爷若看着不顺眼,我现在就去换了。”

李玺懒懒散散地坐下,拿小尖棍一下下敲打桌面, “我看着顺不顺眼有何用,小娘子们看着顺眼不就成了。”

魏禹挑眉, “关小娘子何事?”

小尖棍一顿,“你不是来捡漏的?”

“何为捡漏?”

李玺往前拱了拱, 别扭道:“你知道圣人要选妃?”

“嗯,早朝宣的旨。”

“那你知道预选之人要进学宫修习吗?”

魏禹皱眉, “这是什么规矩?”

李玺眼睛一亮, “你不知道?”

穿成这样不是为了勾引小娘子?

瞧着他兴奋的模样, 魏禹板起脸, “毫无私心”地教导:“贵女们定有专人教导, 虽在学宫, 却与皇室诸位县主、郡君到底不同,往后不许再往女学那边乱蹿, 规矩向学,不可淘气。”

“知道了, 魏爹。”小福王不仅不生气,还笑嘻嘻提要求:“那你也不能去教女学生。”

魏禹叹气:“我教你一个就耗尽心力了,没力气再教别人。”

李玺彻底放心了, “来来来, 上课。今日学什么?”

“《尚书·无逸篇》。”

“讲的什么?”

“为君之道。”

“……”

下午又是郑孞的课,还是在大课室学琴。

魏禹怕李玺受委屈, 在窗下听着。

学宫的大课室装的全是长长的格扇窗, 高度和门差不多, 只是多了一道槛, 天气好的时候窗扇全部打开,只垂着竹席或纱帘,四面通透,凉风习习,颇为雅致。

总共二十多个学生,一人一方书案,笔墨纸砚收起来,放上古琴。

学宫中原本有琴,家里都觉得不好,花大价钱搜集来各种名琴,一来突显了对自家郎君的重视,二来也是对郑孞的尊重。

到头来,反倒最有钱、地位最高的李玺用的是普通的琴。

别人弹起来叮叮咚咚,声音清亮,共鸣饱满,他一弹……

课室里一阵闷笑。

贺兰璞努力憋着笑,说:“玺哥哥,我跟你换着弹,我这把雨霖琴是娘亲从制琴大师三木先生手里求来的,木质好,声音也好。”

李玺啧了声,笑道:“我缺的是一把好琴吗?明明是弹琴的手。”

众人哈哈大笑。

笑到一半,突然想起上次李玺被打的事,连忙捂住嘴,不约而同地看向郑孞。

魏禹也在担心,脑子里已经预想出接下来的画面——

郑孞生气,打他家小金虫虫,他冲进去,随便找一个理由把郑孞叫出来,让他打不成;之后少不得想个主意,把他从学宫请出去……

真实情况是——

郑孞不仅没生气,还颇为心疼地看着李玺,仿佛在看一个不被家人重视的小可怜,甚至露出了悲愤之色。

然后,把他自己那把宝贝得不得了的“鸟鸣涧”让李玺用。

魏禹吃了一惊。

鸟鸣涧是真正的旧时古物,传说先秦时的上大夫兼琴师伯牙就曾用它弹过《高山》与《流水》,朝代更迭,几经战火,奇迹般留存于世。

百余年前,郑氏先祖偶然得之,当成了传家宝,只传嫡系。

郑孞把这琴看得比他的命还重要,为何如此轻易交给了小福王?

李玺根本不认识,就是瞧着好看,随手拨了拨,“嗬,就是不一样啊,这个比我那个响。”

恍惚间,众人似乎听到了郑夫子磨牙的声音。

想到昨晚长姐回家后欣喜的模样,郑孞还是忍住了,拿出十二分耐心教他。

李玺受宠若惊,惊得发毛,“你该不会有什么阴谋?”

郑孞嘴角一抽,“该说的都说了,自己领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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