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米虫,虫虫虫!(62)

李玺眨了眨眼,险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再说一遍,我是不是听错了?”

郑孞被他逗笑了,难得拿出几分耐心, “我说,福王若无其他安排,可否陪我去平康坊逛一逛?我离京许久, 有些地方怕是生疏了。”

“好好好, 我带你去,我可熟了!”

要和心上人去约会了!

还是心上人主动邀请的!

李玺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趁着郑孞去放琴的工夫, 飞快地跑到休憩室,跟魏禹显摆。

“郑哥哥约我去平康坊!”

“他是不是终于发现我长得很好看,喜欢上我了?”

“你说我要不要换上那身祖母做的衣裳,闪瞎他的眼?”

相比之下,魏少卿就不怎么美了,“王爷确定师兄约你是因为心仪于你,而不是别的?”

“还有别的吗?”

“这不好说。”魏禹故作高深,“你毕竟是王爷,求你办事的人很多,就算师兄高风亮节,架不住有几个不争气的故交,被人利用了也未可知。”

李玺的热情稍稍降下一些。

魏禹话音一转:“当然了,这只是我的猜测,具体怎么样,还要亲眼看看才知道。”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不想让郑哥哥被人利用。”李玺严肃道,“书昀兄,你看人向来准,不如这样,你跟我一起去。”

魏禹压下唇边的笑意,故作为难,“既是师兄邀请的王爷,我贸然跟去不好吧,万一咱们料错了,师兄再吃醋……”

李玺坏兮兮一笑,“他要真吃醋,岂不更好?走走走,这下你必须跟我去了!”

魏禹被他拉着,一脸无奈。

眼中的笑意却如狡猾的大花豹一般。

瞧着俩人拉拉扯扯地走过来,郑孞脸都黑了。

李玺朝魏禹挑挑眉。

看吧看吧,果然吃醋了。

郑哥哥八成喜欢我!

魏禹笑而不语。

三个人上了青牛车,李玺习惯性地坐到魏禹身边。

郑孞板着脸,把他拉到自己旁边。

他知道俩人订了亲,也知道这亲事是假的,为了李玺的名声考虑,必须避嫌。

啧啧啧,又吃醋了!

光风霁月的郑哥哥,原来是个醋坛子。

李玺朝魏禹挤眉弄眼。

魏禹笑笑,起身坐过来,和郑孞一左一右,把他夹在中间。

郑孞拧了拧眉,把李玺往自己这边拉了拉。

魏禹欠了欠身,给李玺拿了碟青杏,顺便又往他身边凑了凑。

原本三张席子,每张隔着半臂的距离,如今三个人几乎挤到了一张上,李玺夹在中间,成了饼干里的夹心小甜糕。

还……挺爽的。

李玺歪头,跟魏禹咬耳朵:“戏有点过了。”

魏禹也歪过来,温热的呼吸洒在他耳畔,“没事,过点才显得真。”

李玺挠了挠肉肉的耳垂,挠红了。

魏禹忍了一下,没忍住,还是伸出手,给他揉了揉。

结果,更红了。

郑孞的脸已经黑得能滴出墨汁了,一颗心在保持涵养和怒而揍人之间左右摇摆。

突然,街上响起一声惊呼——

“是魏少卿!”

“还有孔嘉先生!”

“那个是小福王吗?”

李玺气到了,为啥到了他这里就变成了不确定的语气?是爷平日里显摆的还不到位吗?

继而是满含着惊喜的声音:“小福王变好看了!”

李玺:“……”

这气喘的,有点大。

夏日傍晚,暖风微熏。

朱雀大街正是热闹的时候。

长安百姓吃了饭出来溜达,冷不丁瞧见一个美男,自然是欣喜的,更何况一口气瞧见仨。

众人纷纷围拢过来,睁大眼睛猛瞧,想着多瞧两眼,回去好跟人吹嘘——这仨人随便哪个拎出来都是长安城的风云人物!

街边有个卖花的货郎,举着一朵雪白的芍药递到牛车旁,“来年丽人榜上必有福王之名,小的献花与福王,讨个吉利。”

李玺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多谢小哥,这花我就收下啦!”

其余两人脸色一变,异口同声:“别收!”

李玺手一抖,反而接下了。

郑孞闭了闭眼,魏禹摇了摇头,皆是一副“大难临头”的表情。

李玺不明所以:“这花该不会有毒吧?”

郑孞:“确实有毒。”

魏禹:“能下小崽。”

李玺更蒙了。

很快,他就知道为什么了。

一大群年轻的郎君娘子们瞬间把花贩团团围住,你塞一串钱,我塞两串,眨眼间把他担子里的花买光了。

然后……

一朵朵芍药,一串串丁香,一簇簇山茶花雪片似的朝青牛车砸来。

郑孞显然已经习惯了,努力保持微笑。

魏禹板着脸,抬手护住李玺。

李玺眼睁睁看着宽敞的车厢被鲜花堆满,除了花,还有荷包络子香帕,甚至有人抓着一把青杏往车上扔,若不是魏禹护得及时,都要砸到他脑袋上了!

青牛蜗蜗受到了惊吓,哞哞叫着逃离人群。

魏禹解释:“上了长安丽人榜就是如此,这是传统,百姓们也是为了沾沾喜气,盼着自己也能得遇良人,终成眷属。”

“做美人也挺辛苦的……”李玺回了神,随手捡了颗青杏塞进嘴里,压压惊。

魏禹眼皮跳了跳,捏着他的下巴让他吐出来,又拿了一颗,用帕子擦干净了才给他吃。

李玺一边酸得直吸溜,一边嚷嚷着还要吃。

魏禹便一颗接一颗细细地擦了喂给他。

郑孞嘴角一抽一抽的。

腻歪极了。

到了平康坊,郑孞紧紧把李玺拉在身边,防止魏禹靠近。

李玺坚定地认为他在吃醋,美得直冒泡泡。

郑孞先是带他去了一间笔墨铺子,左手拿着一块砚台,右手也拿着一块砚台,问他:“觉得哪个好?”

李玺其实看不出来,但又不想在心上人面前丢脸,于是假装很懂的样子,说:“这块端砚吧,毕竟名气大,材料做工想来也是好的。”

郑孞嘴角一抽。

魏禹憋笑。

李玺眨眨眼,“怎么了嘛?我说得不对吗?”

细眉细眼的小伙计好心提醒:“官人,这两个都是端砚。”

李玺:“……”

“就那个圆的吧!”假装自己不尴尬。

郑孞没笑他,只是在心里大骂圣人一百句,好好的孩子,都让他养成了什么样子!

郑孞买下端砚,又挑了一支青竹狼毫的湖笔,用精致的盒子装起来,送给李玺。

李玺惊喜极了。

这是郑哥哥送他的第一份礼物!

紧接着,就听郑孞说:“我看了你的字,没有力道,更无筋骨,以后就用这支笔,每天练。”

惊喜减半。

郑孞又问:“你现下临的是哪家的字帖?”

“没、没临……”

郑孞挑眉,“就自己瞎写?”

李玺咽了咽口水。

确切说,是根本不写。

郑孞沉默了一个呼吸的时间,“走,去买字帖。从明日起,每日练够一百张,我要检查。”

惊喜全无。

生无可恋。

郑孞在前面走,李玺拉着魏禹落在后面,暗搓搓吐槽:“我觉得有点无聊,好不容易逛完了笔墨铺子,还要去逛书局,一点儿都不如看胡旋舞有意思……”

无聊就对了。

没意思就对了。

不无聊,不没意思,怎么能显出你们不合适?

魏禹把礼物接到手里,帮他揉了揉手腕,温声“安慰”:“且忍忍,师兄倘若心仪于你,一定会在意你的喜好,不会让你一直无聊下去的。”

李玺受到鼓舞,心头升起小小的期盼。

魏禹为自己的腹黑点了个赞。

挑完字帖,郑孞终于要带李玺去玩了。

李玺脑子里想的是胡旋舞啊,美娇娘啊,点心瓜果啊,热热闹闹的人们啊,结果,都没有。

郑孞带他到了一个啥啥雅舍之类的小楼——匾额用行书写的,李玺不认识。

楼里的人和郑孞穿戴差不多,甚至连表情仪态都差不多,当然,风度相貌远远比不上郑孞,只是那清高的架势却端得足足的。

有点茶的,有插花的,有现场调制香料的,好不好的李玺看不懂,旁边吹捧的人倒是不少。

最扯的是,那些吹捧的话无不引经据典,李玺同样听不懂。

郑孞拉着他到了一个格子间,有人正在画一幅山水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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