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思不定,一直犹豫不决,所以刚才他父亲积极促成和亲事宜的时候,他才没有阻止。
他愣愣看了祁丹朱一会儿,忍不住将目光移向她旁边的祁芙薇,祁芙薇弱不禁风的坐在那里,比恼羞成怒的祁潭湘顺眼多了。
他想得入神,目光不自觉一直停留在祁芙薇身上,半晌都没有移开。
过了一会儿,祁芙薇倏然抬眸羞怯地看了他一眼,对上他的目光后,她红着脸侧过头去,像一只羞赧的小白兔。
沈厚心尖一酥,心底莫名悸动了一下,上次锦帝赐婚的时候,祁芙薇也是这样含羞带怯地看了他一眼,是巧合?还是她也在偷偷关注着他,所以才能及时察觉他的目光?
他看着祁芙薇的目光深了深,轻舔了一下嘴唇,忍不住有些春心荡漾起来。
他既得不到祁丹朱,也不想要蠢笨的祁潭湘,那夹在中间的祁芙薇岂不是正好?他摸了摸下巴,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病美人长得跟祁丹朱这么像呢。
君行之射中箭靶的声音不时传来,众人屏息看着他,不知不觉君行之已经连中九箭,而且箭箭都射在红心的位置上,已经打破了乌亥里刚才的成绩。
乌亥里站在旁边,面色早就黑如锅底,他身后那群耀武扬威使臣们也萎靡下来,他们只觉得双颊滚烫,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最后一箭,君行之动作顿了顿,他轻轻勾起唇角看了乌亥里一眼,在乌亥里疑惑的目光中,松松地射出一箭,箭射出不远就落了地,一箭落空。
祁潭湘激动地拍了拍手,刚想大笑,忽然反应过来,君行之这箭就算不中靶,他也已经赢了,他刚才那箭分明是故意射偏的!
她顿时萎靡下去,懊恼地剁了一下脚。
祁丹朱看着君行之,弯唇而笑。
她刚才设计让乌亥里失了一箭,是为了挫挫乌亥里的威风,给他一个小教训。
君行之现在故意射偏这一箭,是为了告诉乌亥里,就算没有那一箭,他也能赢乌亥里。
君行之这一场比赛赢得漂亮。
他与乌亥里虽然都是中了九箭,但乌亥里刚才那九箭射得极其不稳定,虽然箭箭都在靶上,但有几箭距离红心甚远,而君行之则一路都很稳,他射出的箭几乎箭箭都射在红心或者红心周围,所以从分数上来看,君行之胜地毫无悬念。
看台上反应过来之后,响起了此起彼伏地欢呼雀跃声,君行之代表的是大祁男儿,他狠狠地打了塞外使臣的脸,灭了他们嚣张的气焰,这一刻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感到开心。
祁潭湘知道这轮比赛已成定局,再没办法更改,忍不住瞪了祁丹朱一眼,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祁明长刚才一直薄唇紧抿,一动不动地看着赛场的方向,现在见君行之赢了这轮比赛,才微微松了一口气,靠回椅背上,轻轻闭了闭眼睛。
姜仁扈满意地摸着胡子,看着君行之笑了笑。
他旁边的友人,忍不住惊讶道:“你这徒弟……还真是让人出乎意料,竟如此厉害?”
姜仁扈志得意满地轻轻哼了一声,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其实他心里也是乐开了花,虽然他知道君行之会些功夫,却不知道君行之骑术和箭术竟然也如此了得。
乌亥里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欢呼声,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自己输了,忍不住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君行之。
他当真输给了这个书生?怎么可能?
大祁的官员们全都激动不已,乌亥里连大祁的一个书生都打不过,传出实在让人笑话,如果被其他人知道了,大家只会说大祁人才辈出,书生都能打败乌亥里,这才是威震四方!
估计经此一事,大祁威名必定远扬。
朝臣们不自觉觉得与有荣焉,这比谈成和亲,还能彰显大祁实力。
君行之收了躬,十支箭已射完,手里只剩下弯弓,打马走了回来。
祁丹朱站在看台上,看着他骑着高马一步步靠近,马蹄轻扬,风吹动他的衣摆,绿野无际,少年郎意气风发,周围都是大家对他惊叹和赞赏的声音。
君行之就这样走入了众人的视野,依靠自己的本事惊艳了所有人,从此以后没有人可以再像往日那样轻视他。
祁丹朱静静看着他,心思百转千回,一瞬间有很多话想说,可是话到嘴边,最后都咽了回去。
第69章 第二个比赛
你乌亥里在众人嘲讽的目光和窃窃私语里, 眼底逐渐泛起气急败坏的戾气。
他指责地看向君行之,怒道:“你分明会骑马,不但会骑马, 还极其擅长射箭!你说你没有马, 分明是骗我的吧?”
他想起自己刚才得意洋洋,心中懊恼更甚。
锦帝也抬眸看向君行之, 眸中闪过疑惑, 君行之如果真的没有马,如何能练就如此了得的骑术?
祁潭湘自从知道自己赌输了之后就火冒三丈,将怒火转移到了君行之身上,直接问出所有人的疑问:“君行之,你不是穷得连马都买不起吗?怎么会马术如此高超, 你是不是居心叵测, 故意隐瞒!”
她恨不能将刚才的比赛结果推翻,重新再比一遍。
君行之闻言并未惊慌, 开口解释道:“家父身体不好, 所以草民小时候经常会帮人放马賺些银子,因此,草民虽然买不起马, 但确实对骑术精通一二。”
众人明白过来, 轻轻点了点头,如此便解释得通了, 君行之穷是真的穷,买不起马也是真的买不起马,只是在帮人放马的时候,练就了一身骑术。
君行之继续道:“至于射箭,草民时常去山中给父亲采草药, 山中经常有野兽出没,所以草民会随身带着弓箭防身,偶尔也会打些野味回来给父亲补身体,久而久之,就练就了如今的箭法。”
乌亥里不服,质问道:“没人教你,你就能如此厉害?”
君行之转头看着他,解释道:“家父身手不错,只是身子受损,不能动武,但是他能教给我一些基本的射箭手法和骑马的要诀,从旁指导我。”
君行之说得有理有据,乌亥里再反驳不了。
众人点头,君行之经常在山中对着野兽训练,难怪手法会如此敏锐,野兽逃跑速度迅猛,必要一击即中才行,他长此以往地训练,眼力和手速都非他们这些对着靶子练习的人可比的。
姜仁扈欣慰得嘴角上翘,忍不住打趣道:“旁人家境不好,都是被家境所累耽误了前程,你倒好,反而因此长了本事。”
大家纷纷附和,看着君行之的目光更加欣赏,忍不住纷纷夸奖他收了一个好徒弟。
姜仁扈忍不住笑了笑,眉角眼梢都是喜色。
陈皇后看着君行之,缓缓开口道:“君公子是哪里人?”
众人愣了一下,姜仁扈也诧异地抬起头,目光落在陈皇后清丽的脸上。
陈皇后这些年来心灰意冷,向来不问世事,已经很久没有主动关心过身边的事情了,大家不由都有些惊讶。
君行之看了陈皇后一眼,回答道:“启禀娘娘,草民来自平垸村。”
陈皇后目光流露出一丝疑惑,显然并不知道平垸村在哪里,也从未听过这个地方。
她没有再多问,她刚才问的这一句,问完之后自己都有些惊讶,她也不知自己为何竟然突然关心起面前这个书生来,她只是莫名觉得君行之身上有一种熟悉感,让她不自觉想要跟他说两句话。
乌亥里听君行之解释过后,便平静了下来,他不是输不起的人,很快就接受了君行之技高一筹的事实,大不了他回家之后再加强骑术和射箭的练习,早晚有一天他能赢过君行之。
他抿了抿唇,扬声催促道:“既然第一轮比赛已经有了结果,那么赶紧开始第二轮,老子要快些赢回来。”
锦帝点了点头,让护卫们快速开始准备下一轮比赛的擂台。
下一轮是比试拳脚功夫,乌亥里打量着君行之的胳膊,想了想又道:“陛下,我跟这书生对打,实在像是在欺负弱小。”
君行之开口道:“我自小就有练一些拳脚功夫。”
乌亥里一副不肯相信的模样,拍了拍自己的壮硕结实的臂膀道:“君公子还是谦虚一些好,免得等会儿被我一拳打哭了。”
他想了想,对锦帝道:“陛下,我有一个提议,不如这轮比赛以二对二的形式进行,我和君公子再各自邀请一位勇士上台,一起比试,如此一来君公子既能找一位帮手,我们的对决也算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