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今天男主站在她的身边,不论对面来的是谁, 都一定会成为男主登顶路上的垫脚石!
“禁地, 被开启了。”
跟着临月缓缓落下,商秋不动声色的挥了把袖子,眼前立时显现出一个深幽的崖谷。漫天的浓雾弥漫在崖谷中, 除了眼前石刻的“无风崖”三个字, 几乎什么也看不见。
见临月看向他,商秋收了手, 缓声道:“这不过是魔族的障眼法罢了,虽然是雕虫小技,但能在乾元山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可见那人的修为不浅。”
临月并未回答,下一秒崖谷中便传来阵阵妖兽的呼号声, 尖锐的叫声此起彼伏,听得人寒毛直立。
临月道:“糟了,结界开启,妖兽都被放出来了。”
上一次,仅仅是逃出了几只小妖兽,就已经牵连了周围好几个村子百余条性命丧生了,倘若整个禁地的妖兽全都出来,那后果一定不堪设想。
临月几乎不敢想象,假如连乾元山都守不住,这一次整个修仙界将会遭受什么样的打击。
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心!”
她还在发呆,崖谷中就已经冲出了好几只妖兽来,个个体型庞大,商秋一把抱起了临月,旋身而起,足尖轻点,从妖兽的头上跃了过去。
商秋蹙眉:“在想什么,怎么这个时候还发呆?”
临月摇了摇头:“商秋,我想,我知道是谁来了。”
他没接着应下,在一旁将临月放了下来,抬手解决了两只不知死活的妖兽后,才回身应她:“你要亲自去解决,就去吧,这里交给我,等我处理完了,就去接你回家。”
他没有问是谁,甚至没有问为什么,就已经决定将她所有的后患摆平,放她无畏的去面对自己。
她一直记在心里的事情,原来商秋都看得到。
临月伸手捏了一把商秋的脸颊,侧脸削瘦却莫名的软:“你就那么放心让我一个人进去,就不怕我会遇到什么危险?”
“不会的。”商秋笃定道,“我一定会在危险来临之前,处理好一切,回到你身边的。”
他说着,转身便已加入了妖兽的交战中,乌泱泱的一群妖兽从冲破崖谷,直奔他们而来,被关的时间久了,好不容易有机会出来,一个个都发狠似的扑向商秋。
而他,一袭白衣,孑然的持着明光剑,傲立在崖谷之间,没让一只妖兽从他面前越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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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界打开,崖谷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四季如春,百花盛开的谷底,瞬间变成了一片雪白。
和临月那一次昏迷前所看见的,如出一辙。
自从那次以后,临月就再也没踏进过这里一步,哪怕是妖兽躁动,扰的弟子们惶惶不安,掌门师兄都亲自来镇压了,她也未曾插手过。
因为只要一踏进这里,她就会记起当年在这里所经历的事情,她的愧疚便会如潮水一般疯涌而来,让她无法再静心修炼,以至于走火入魔。
她逃避了这么些年,最终还是不得不亲自来面对。
“师兄,我知道是你在,出来吧。”
雪白的冰霜铺满了整个崖谷,凌冽的气息划过脸颊,那是她曾经最熟悉的灵气。
慕容江从冰雪中缓缓显现,一把纯黑的骨扇轻摆,墨发慵懒的在风中肆意翻飞。他就这么站在临月面前,将她的神色映入眼眸:“我就知道,月儿最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
临月道:“师兄既然想瞒我,就该做的更加天衣无缝些,也让临月玩的有些挑战。”
“月儿是觉得,我准备的这场好戏还不够精彩?”慕容江俯身凝着她,琥珀色的眼眸中染了一丝血色。
他这双魅惑的眼睛,临月每次看着,都觉得好看的那么不真实,真真假假的事情透过那双眼眸一看,都变得虚幻了。
她不偏不倚的迎上,目光炯炯:“还不够,起码要把我耍的团团转,才够精彩。让我一下就猜出来了,一点也不好玩。”
慕容江闻言,忽然笑了:“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是我的?”
临月眉眼弯弯:“师兄,你问了一个跟古道真人同样的问题。师兄还要我回答吗?”
猜出是他不难,对临月来说,相信是他更难。
明明慕容江也是这禁地的受害者,为什么他就偏要再将往日的祸事重现,他究竟打的什么主意,临月看不透。
“师妹这么聪明,应该明白我的意图了吧。”
他没叫月儿,这一声“师妹”将临月重新拉回了几十年前,那一天也是在这里,他第一次叫她临月师妹,也是最后一次。
临月道:“我不明白。你费尽心机安排的这些事情,究竟是想毁了乾元山,还是整个修仙界?”她顿了一下,“又或者,你只是单纯来报复我的?”
听她如此说,慕容江也没回避,骨扇一下一下的扇着,即使在冰天雪地里,也消不尽他的烈火。
良久,他才应声:“原来,你是这么想我的。”
“花妖挽棠,也是你埋在太平镇的棋子,对吧?”
她没在意他忽然的落寞,直觉问了出口。在这之前,临月从来没想过花妖那时突然出现有没有什么不对劲,只当是为了配合剧情,让她这个恶毒炮灰,赶紧下线的机会。
后来青阳的身份曝光后,她越想越不对劲。
青阳是乾元山五长老不假,修为地位皆乃上乘,但说到底他也只是个修士,跟妖族没什么牵连,怎么可能让花妖对他言听计从,甘心对付同是长老的临月?
但凡花妖仔细掂量一下,就知道这账不划算。
直到她用花妖的内丹拔除了金翅鸟的控制后,流落山外山后,慕容江那个想救又不能救的眼神,才让她把他们的关系牵扯到一起。
青阳背后的人就是慕容江!
“是。”这次慕容江没有否认,也许是事实摆在眼前,他无力反驳。又或许是事到如今,魔族进攻乾元山势在必得,他已经没有再掩饰的必要了,“但我从未想过要害你,花妖对你下情毒不是我的意思。”
倘若他早知道,那夜赶去救人的就是他了。
临月道:“还有青阳、祝云帆和古道真人,他们都不过是你手里的棋子罢了,是吧?”
让古道真人集结仙门去山外山闹事,最后搞得几个仙门打起来,死伤无数,也是他一手策划的吧。古道真人又不是个傻子,不然凭万仙门的实力,再给他几个胆子,只怕他们也不敢堂而皇之的去山外山找麻烦。
果然这才是幕后大BOSS,可比原书里商秋当BOSS的时候还要令人害怕。
临月叹了一口气:“慕容江,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呵,难道还不明显吗?”他张开双臂,俨然有种全天下都尽在他掌握的气势。
“我只是想看看,师祖曾说的苍生为重,到底是不是真的。究竟是天下苍生的命重要,还是仙门的名誉重要?”
“你……”
原来,他还一直记着师祖当时对他做的,要以他一人,换那百余条凡人性命所带来的影响。
临月以前也不能理解,但现在却是理解了。
慕容江愤怒道:“那百余人的性命虽因我而死,却非我亲手了结,可他们为了自己的面子和乾元山的名声,不惜放弃我,到底是我错了,还是他们错了!”
临月甚至不敢应一声。
师祖神游多年,那件事也早就随着慕容江的离去而尘埃落定了,再没人敢提及。
只是往后再有人在问心堂受罚,他们第一个想到的,都是曾经……也是唯一一个历遍问心堂戒阵惩戒,却始终都没有认错的弟子,慕容江。
“你知道我被废了修为,沦落魔宗后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吗?堂堂信阳峰二长老之子,仙门中的佼佼者,却因为区区百余条性命,就沦落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被他们踩在脚底!”
“我也是个凡人,有血有肉的凡人,我没有办法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的宽怀大度!他们既然要为了几个凡人的性命毁我,那我就杀尽天下,让他们在九泉之下亲眼看着,他们所保护的凡人多么不值一提!”
他所有与生俱来的傲骨,都在那一次后全部折断了,被碾成碎渣,洒在了魔宗之地。
往后再没有信阳峰慕容江,只有山外山掌门慕容江!
临月拉着他的袖子,轻声道:“师兄,你应该怪我的,是我做错了,如果我不擅自进入禁地,就没有那之后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