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萍吃着菜,眼也不抬,“你姥姥是偶尔记不清事情,不是换了个人,喝了点酒你还上手了,不得了。”
而后由着陈延青委屈,夹了青菜放到伏城碗里,“小城,我们总过来,你会不会觉得太吵了?”
伏城有些惶恐,放下筷子,“唐姨……”
“梁月带着孩子回了雁城,你爸爸又确实很忙,我跟你杨叔没别的能做的,只能偶尔过来照顾照顾你们,延青呢,你也知道,脾气大性子倔的主,你们俩一别这么些年又重新走到一起,不容易,中间如何我也不想问了,唐姨只想你亲口给唐姨一个保证。”
伏城不语,等她把话说完的间隙,连老太太手里的筷子也停下来了。
“互相照顾,互相扶持,”唐萍跟他说,“分开的日子不能再拿年来算了。”
伏城说了个好字,后面好像还说了些什么,陈延青一时间没能拼凑完整,等他送人去了酒店回来,听着密码声响,陈延青才从沙发上起身,晃晃悠悠的要去迎他。
“回来啦……”
伏城身上有酒意,但没有太醉,在陈延青朝他走来时,大步过去将人搂进了怀中,又在他要念叨什么的时候率先将他嘴巴堵住了。
酒后猛烈的亲吻让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的,相拥站在只打了一束地灯的客厅里,陈延青拿额头抵着他下巴匀气,“今天喝酒什么意思啊到底……我妈跟要嫁闺女似的。”
“没差太多,”尾音太急,陈延青没听清,身子一轻,被他径直抱去了床上。
身上松松垮垮的睡衣被伏城轻而易举的扯走了,等他回来的空隙里醒了醒酒,伏城的体温传到自己身上貌似又给他喝了一杯,陈延青觉得头晕,可脑子里却清醒的厉害。
陈延青秉着身上最后那点力气翻身将伏城压在了身下,双膝跪在他两侧摆动着自己的腰身,但没多久就被伏城拉下了身子,伏在他胸口跟他濡湿的接吻……
再久一点,外头的大楼灯都灭了,伏城趴在他背上,有一阵没一阵的亲他背后的图案,陈延青迟迟的呜咽了一声,“我妈跟你说什么刺激到你了吗?”
“怎么这么问?”
“我以为一个小时前就该结束了。”
伏城从他身上下来,躺在他了身边,“她问我什么时候改口。”
陈延青微微撑起身子,看着他,好像恨不能从他脸上看出个答案来,同时也有些得意,伏城搬过来前他给唐萍打过一个电话,现在看来,当时拜托她把伏城当亲生的来对待,唐萍八九不离十是听进去了。
怔然间,陈延青调整了下语气,“改口?不会吧,她以为拍戏呢?”
伏城将胳膊递过去,在他顺应的贴下来的时候把人收到了怀中,“你什么时候改口?”
“我改什么……”陈延青缩下脑袋,心想伏城他爸可实在不好接触,冷不丁的称呼别的,怕是要出大乱子。
“杨叔,”伏城这时说,“你没想过?”
“我……”这真没有,陈延青游离了一阵,从他怀里退出来,“我去洗澡,身上好黏。”
伏城跟他一同起身,搀着人往浴室去,“是不是解酒了?”
陈延青停顿了一下,又听他说,“看来有些事比解酒药好使多了。”
第73章 倾其所好
陈延青时不时能从唐萍嘴里听到些关于梁月和闹闹零碎的事情,比如闹闹被安排进了一中附小,梁月偶尔会带着孩子来家里坐坐,也不干什么,出了三伏天,从秋往冬里去,女人和女人在一起,除了闲聊再多的,就是手工活儿了。
陈延青昨天才收到一副十字绣,绣的山水图,唐萍在电话里要他裱起来挂客厅里,陈延青嘴上答应着,挂了电话就把那青山绿水图给塞柜子里了。
可是转眼下了班,一进屋,那山水图亮堂堂的悬挂在电视后墙上,陈延青愣在那画下半晌,恨不能给上头挂一块匾,就写‘大好山河’四个大字。
这事儿也没什么,左右不过是伏城总觉得唐萍说什么都有她的道理。
趁那位还没回来,陈延青又给拿下来了,连着画框一同塞进了沙发底下。
第二天一早要去上班,发觉那玩意又重新回到了墙上,陈延青二话没说,大步回了床上,把那还在熟睡的人压在被子里蹂躏了一番。
“你好,我要一杯黑咖。”
岳小双点完单挪到一旁,似有若无的叹了口气,“这段时间真的瞎爹背着他那瞎儿子,忙的我都快散架了。”
“欧洲那边很难搞吗?”
陈延青要了杯热的,付完钱跟岳小双又往外挪了挪,岳小双大约是真的累着了,手把着脖子抻筋,嘴里道,“难搞是难搞,老外都鬼机灵的很,当下做不出决定,自己人讲起地方话来了,瞧不起谁呢这是。”
“结果怎么样?”
“谈下来了,后续还在跟呢,下礼拜我还得飞过去一趟,”说话间,收银员将黑咖递给了她,喝了一口才问,“你呢,KT没折磨你吧?”
“她来了我清闲的很,”
“先生,您的热美式。”
“好,谢谢,”陈延青接过来,便跟岳小双往外走,只是路过那一条长长的队伍,晃眼间,打缝隙中瞧见了一道身影,时间也隔的没那么久,陈延青记得还算清晰,于是冲岳小双道,“你先上去,我一会儿就来。”
“行,走了。”
金愉在这坐了半小时了,透明的窗墙外,早高峰的人潮涌动,那些人穿的衣服都极其的没有特色,毫无搭配逻辑,毫无颜色协调,但金愉也很宽容的想,上班族就是这样,他们不太可能在繁重的压力下还时刻的光鲜亮丽。
“等人么?”
男人的声音很近,金愉收回视线循声望去,陈延青正一脸和善的站在她对面。
“你排了五分钟的队,点了杯热美式,和你同事零零碎碎一共聊了三分多钟,现在八点五十,你是要迟到了。”
陈延青不太以为然,兀自坐下后才说,“上次的事,我还没谢谢你。”
金愉古怪的直视他,“什么事?”
“派出所,谢谢你把小孩儿送回来。”
金愉端起杯子,边喝边说,“那事儿不都谢过了吗。”
“是,”陈延青想,替伏城谢的,转而又问,“都没来得及问你,闹闹怎么遇到你的?”
“我给客户送衣服,出来的时候看见他一个人在路上溜达,”金愉说,“小孩儿记性不错,一见我就问我衣服还给不给做。”
陈延青又替那孩子羞赧了一把,“今天有事吗,我请你吃饭。”
“别,”她挥了下手,接着侧过身子从旁边的椅子上拿了个白色的厚纸袋,放到桌上后推到了陈延青手边,“帮我把这个给唐筝。”
陈延青只瞥了一眼,“这是上次她托我问你拿的礼服?”
金愉抿着嘴,犹疑了一阵,而后站起身,“算是。”
走之前,她还说,“下次再碰见一起喝酒吧,酒精能让人熟络起来,别的,没什么用。”
陈延青还没来得及回话,人已经出去了,他觉得耳熟,刚那话好像在哪听过。
唐筝早有预料似的,看见他进来,便道,“放那儿吧。”
陈延青便将手里的袋子放到了那边茶几上,那会他想,可能是这包装袋提前露馅了,于是什么话也没多说,转身出去,又在快出去前被叫住了。
唐筝问,“她没说别的?”
陈延青背对着她,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才回身说,“老板,打个电话还得交话费呢,我人工传话是不是得涨点工钱?”
静默间,唐筝嗤了一声,“忙吧。”
那天下班,陈延青在车上便把这事儿跟伏城念叨了一通,伏城也只是笑笑,没说什么。
袁野不知去哪里野了一段时间,回来后晒得通体黝黑,不止晒黑,还有些晒伤了。
“我可是下飞机直奔你这胡桃园来了,做顿好吃的给我能累死你啊陈延青!”
陈延青还在冰箱里踅摸着配什么菜,伏城拿了药膏出来扔到他怀里,“你直奔医院比较对。”
袁野五官开裂的摸着晒伤的皮肉,“哥,你帮我擦一下呗,背上够不着。”
伏城坐着,一动不动,袁野悻悻的撇嘴,自己挤了药膏左手抹右手。
陈延青拿了洋葱和太空椒,在水龙头下清洗,得空瞟了眼那可怜巴巴的人,“所以你是去援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