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鸟知返+番外(40)

作者:博尔赫叁 阅读记录 TXT下载

陈延青没有将这些说给他听,只告诉他,“段霄洺说,男孩子不开心也可以哭的,你哭吧,我不告诉别人。”

伏城没哭,安静许久后像是从那层看不见摸不着的情绪里冲了出来,偏头将嘴唇抵在他耳朵上,“陈延青可以哭,伏城不可以。”

陈延青不理解,还要说什么,被伏城拉着手往外走去,可刚一出洗手间门就跟杨向安撞了个正着。

杨向安很快诶了一嗓子,“找你们半天,快来,我先送你们回去。”

陈延青和伏城交握的手默契的丝毫没有松动的迹象,察觉杨向安在看,便跟他说,“行,刚好伏城有点不舒服。”

“那走吧,车子我开到门口来了,保安催着呢。”

陈延青抓住伏城手肘,等他回过头才说,“我们先回去,这边有大人在。”

伏城说好。

车子从医院开走,到了宿舍楼下,杨向安没有下车,透着车窗户叮嘱,“回去好好睡觉,明天还得上课呢,医院那边的事明天回来了再跟你们聊。”说完便开车回医院了。

上楼到了家门口,陈延青也还是没松开手,“今天跟我睡。”

伏城忍不住打趣,“怎么,今天不觉得我占地方了?”

“嘁,爱来不来吧。”说完开了门进屋,伏城紧跟着也进来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被陈延青径直拉去了浴室,伏城靠在洗手台边,看着他调好水温,又拿来换洗的衣服。

陈延青出去前跟他说,“什么都不许想,洗完赶紧出来,我等着呢。”

“不用等,一起洗。”接着,伏城稍一伸手就将门关上了,陈延青立在他面前,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的。

热水流失的水汽将浴室填了一半,陈延青被伏城脱干净后带到了花洒下头,伏城不怎么说话,挤了洗发水抹在他头上,按摩式的用指腹在他头皮上游走,陈延青能看见他下巴上快要冒尖的胡茬,还有他喉结顶起的小山峰,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已经摸上去了,从下巴到喉结那根弧线,一来一回,再次摸到喉结时,它很明显的上下蠕动了一下。

“你喜欢就给你好了。”伏城说。

“拿掉你的喉结也太诡异了,我看看就好。”

洗发水混着热水流淌下来,陈延青难忍的闭上了眼睛,伏城很快拂去了他眼睛上的水渍,手没有挪开太远,捧住了他的脸,“你几岁了?”

“17,怎么?”

“几号生日?”

“12月20号。”

“那再等等。”伏城说着,将花洒拿下来,对着他满是泡沫的头冲了一阵,可能是冲击的太猛,陈延青对于‘那再等等’是等什么的疑问也被冲散了,最后报复性的跟伏城拿水和泡沫打了一架,直到水雾越堆越厚,他几乎要看不见伏城的时候,才从浴室出来。

那天晚上,躺下没多久就转钟了,陈延青睡在外侧,翻过身和他面对面,在黑暗中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许久不怎么说话的伏城那会儿很轻的嗯了一声,将他搂进怀里,“我老是骗你,你不生我的气?”

“当然生气了,不过气过了就好了,现在想想,那也不算骗吧。”

“你还挺大度。”

“你可以这么认为。”

话说完,只觉得他被抱紧了些,沉默了有一会儿才听见伏城问,“小孩子,应该不会有事的是不是?”

“不会的。”陈延青说。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敢那么肯定,但第二天心不在焉的上了一天课回家的时候,唐萍看起来平静又有些喜悦。

“妈,医院,怎么样了?”

“梁月命大,没摔出什么大事,就是早产了三周,”唐萍说,“孩子要在保温箱呆很长一段时间,不过医生检查了,里里外外,没有太大的问题,早产儿里的幸运儿。”

“那就好,”陈延青嘀咕着,“没事就好。”

松了口气,正要往卧室里去,唐萍又叫住了他,“延青,你跟伏城现在,还有别的矛盾吗?”

“啊,没,没有啊,干嘛这么问?”

“我是想,不如还是让那孩子下来跟你睡吧,梁月回头把小娃娃带回去,伏城没法休息的。”

“......”陈延青顿了顿,勉为其难的说,“也可以,你自己跟他说吧。”

“诶,好。”唐萍乐呵着,嘴里道,“要么怎么说我儿子心地善良呢......”

陈延青火速回房间关上了门,视线落在那张床上,琢磨着是不是真的该换张大点的床。

只是片刻,人又冲了出去,唐萍收拾着茶几,问他去哪,听见他囫囵说了句找人,之后家门就被关了个严实。

陈延青上楼敲开伏城的门,那人站在里头,手里拿着个面包,“怎么了?”

“我妈说梁老师没事,孩子也没事。”

“哦,”伏城带上门跟进去,又将手里的面包放在他眼前,“你,吃么?”

陈延青忍住没翻白眼,“谢谢,我有饭吃,不吃这些。”

“你上来就为了给我报个信?”

“嗯,”经这一问,某人手朝后胡乱指了指,“那什么,也没别的,就想让你也知道下结果,那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伏城看着他,没做声,但在他刚转身要走的时候重新将人拉了回来,“别扭什么。”

“谁别扭了...”

话说了一半被伏城带去了房间,房门不仅关上,还反锁了,面包被放在柜台上,陈延青被抱上了床,伏城将他压在身下,跟他接吻。

陈延青觉得接吻和英文单词一样有记忆性,还可以自由发挥,伏城压着他,好一阵后,亲吻从他嘴唇挪到了他侧颈,接着拨开他外套,在他颈窝和胸口吮吻,亲吻发出轻轻的声响,陈延青摸着他耳朵,燥热的呼出一口气。

伏城应该听见了,回到他面前,“压痛了?”

“没有,”陈延青略带委屈的看着他,“我,我也不知道。”

伏城卡在他腿间的大腿往上蹭了蹭,陈延青也没躲,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现在和伏城一接触,身体就会出现这种迅速肿胀的反应。

和伏城四目相对,对方只是凑过来又吻了下他嘴角,说,“再等等。”

陈延青瞳孔逐渐聚焦,瞪着他问,“你昨天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不然呢,你要是想现在也可以,我轻点就是。”

“所以你的意思是,等我十八岁生日过后你就不会轻点了是吗?”

“也可以是这个意思。”

“我,”陈延青抬脚踹他,挣扎间还是被摁住了,听着伏城说,“我也想,很想,但是现在不可以。”

这和成不成年好像没关系,陈延青往深了想,又觉得伏城考虑的并非没有道理,也许今天聊到这件事是对的,至少两个人都能够明白,他们终会卷入情欲的横流当中,而在十八岁来临之前,他只需要一次又一次的确认,自己是否真的愿意。

“知道了,”陈延青抬起胳膊环住他脖子,用听起来很是命令的口吻跟他说,“亲。”

伏城好笑,顺从的贴下身子重新亲他......

外头开门声响起时,陈延青没听见,但伏城停了下来,摸着他下唇瓣说,“我爸回来了。”

“额,”陈延青掀开他坐了起来,“我回去!”

“留在这,”伏城说,“我出去看看,等我。”

伏城说完起身出去了,门在陈延青眼前被带上,外头响起了说话的声音。

陈延青走到他书桌前坐下,在他桌上一堆书里拿了一个本子,纸张被反复使用后形成磋磨的膨胀感,使这本子看起来陈旧又厚实。

伏校长似乎在跟他说医院的情况,陈延青只能隐约听两句,随后便翻开了那个笔记本,扉页右下角签了伏城的名字,他的字下笔很轻,尾笔也没有很浮夸,有当收则收的规矩,陈延青赏心悦目的看完,又翻了一页,而后才察觉,这不是笔记本,而是画册。

第一幅画是一只流浪狗,嘴里衔着一根丝带,丝带很长很长的拖曳在地上,看起来这只狗似乎还逆着风,脸上的毛和头顶的耳朵都和丝带一起朝后倒去。

第二幅还是那条狗,只不过是个背影,它静坐在马路边,眼前是车水马龙的街头......

“不负责任不是你的习惯吗?”

伏城的声音格外明晰的传进来,陈延青手上的画册也翻不动了。

“怎么现在怪我了?你可以在你娶第二个老婆后还在外面花天酒地,让你老婆挺着个大肚子一个人在家里,现在摔跤了就立刻把责任推到我和阿姨身上,对,就你没问题,你是神,你是造物主,左右不管谁给你生的孩子都是你的累赘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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