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吗?
我睁着眼睛努力让自己看清楚一点。
“陈哥,你终于起来了啊。”
那人影远远的喊我。
是岛上另一个守岛人。
他走过来看着我,“陈哥衣服怎么没有穿好。”他伸手过来扯我的领子。
我下意识的往后退,躲过了他的手。
他笑着看我,嘴角挑起,“陈哥,这你就不够意思了……是嫌我脏呢还是怎么样?”
我抿着干涩的唇,咸腥的海水味灌进我口腔里,“我只是不喜欢和人离那么近。”
他看了一会我的脸,“不喜欢靠那么近啊……行吧……我知道了。”
我能听出他话语里玩味,我往后退了一步,“我先进去穿好衣服。”
面对着他后退到屋子里,然后把门合上,铁门哐哧一声砸在门框上,我锁上了门,虽然那锁已经老旧得没什么用了。
但它依然给我增加了一点心里防护。
我实在是不想面对他。
郑开是自愿留在岛上的,开始犯了罪进了局子几年,出来的时候正巧遇上风暴全岛的人都要搬走。
只有郑开和我留在这里。
我是不愿意离开和外面的人打交道。
而他的理由。
他当初看着我,瘫在椅子上,“我啊,没爹没妈,也没本事,还不如留在岛上还能吃国家的工资。”
然后他朝我笑,“况且,这里不是还有陈哥吗。”
我莫名不喜欢他那样的语气,连带着我也不喜欢他,平常在岛上能不见面就不见面。
他让我感觉我仿佛是他盘子里的一道菜,随时都会有刀叉落下来将我分食,只留下一具森白的骨骼残留在瓷白的盘上。
我扯着衣领把衣服拉抻,忍不住去想阿蒙去哪了。
想我的蔷薇。
我的阿芙洛狄忒。
我想起昨晚的吻,想起昨晚他的牙刺进我皮肤的时候,我想我的脸上肯定如同火烧了一样红。
我的牙齿忍不住撕扯唇上的死皮,海水苦涩咸腥的味道充斥了我的口腔。
他去哪了?
一股巨大的恐慌感笼罩了我的身躯和心灵。
我在这迷茫中再无他的踪迹可寻。
他……走了吗?
我丢掉了我的蔷薇。
丢掉了我的神明。
亦或是,他抛弃了我。
第7章
我贴合他的身体,如同贴近他的心。
岛上的作息是规律而无趣的,但现在我多了一项活动。
我在等他,坐在捡到他的地方等他。
我坚信他会回来。
海风每日刮蹭过我的脸,如同当日弥漫着血腥味的吻。
有的时候郑开会站到我边上,嘴里叼着烟但是没有点燃,他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他问我。
“陈哥你说你一天天在这里看什么?”
我不想和他有任何一点身体接触。
所以我往旁边移了一点,“我只是很无聊,看海而已。”
郑开突然靠过来手臂搭着我的肩,附在我的身上耳语,“是这样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陈哥在等什么人,或者……等的不是人。”
话语像是黑蛇一样往我耳朵里钻,伸着猩红的蛇信吐露着属于撒旦的语言,我就像是被蛇身缠绕的人,背负着恶惧却不能动弹。
“另外再说一句,今晚又有风暴,陈哥早点回去吧。”
他的手在我肩上捏了捏,疼痛顺着神经传播,我听见自己说好。
郑开笑了笑,“陈哥知道就好。”
我一度认为郑开的话不能信,但是今天有一点没说错,今晚有风暴。
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会在今晚遇到他。
我趴在窗沿上,雨水顺着风飘进来打湿了我的头发,我能听见深海卷起的浪拍打着海面的声音,我看见幽蓝的浪拍打在礁石上。
如同上一次风暴一样。
但是那上面没有蔷薇。
眼睫被雨水打湿成一络一络的,我努力睁着眼望着翻卷的海面。
直到我隐隐约约听到几声嘶吼和尖锐的叫声。
混着海浪翻卷的声音近乎于无。
但是我听见了。
我忍不住用了力,指尖抠在铁质的窗沿上生疼,这是什么声音?是他的吗?他怎么了?
我的心随着浪被晃悠在空中,银白色的闪电落下来,劈亮了海面,雷鸣声紧随其后。
我看见远处蓝得发黑的海面上起伏着一团紫红色,像飘摇欲坠的火闪耀着没入浪中又出现,一起一伏间快速靠近这里。
我的心像是被细线悬在半空中,下方立着密密麻麻泛着银光的利刃。
如果不是他的话,如果不是他。
我会立刻在这里死亡。
直到他浮上水面撑在礁石上朝我的屋子看。
说来也是奇怪,那么远,隔着距离和高度,我竟然能知道他看着我的方向,对着我笑。
但我已经没有多余的思维来想这些了。
我的心从那团火出现开始就全部系在了上面。
我跌跌撞撞的奔出去,投向他的怀抱。
我不惧死亡,也不惧风暴。
我只知道我要奔向他。
然后得到他的吻。
即使之后众神都要来讨伐我。
我也心甘情愿。
我奔向他,奔向我的阿芙洛狄忒。
雨水打湿了我的衣服,湿哒哒的黏在身上,冰冷咸腥的海水味灌进我的鼻腔,随之而来的是他的吻。
我跪坐在礁石上,凸起的石头硌得我膝盖生疼,但我腾不出时间来换姿势。
我被他搂在怀里。
血腥味不能制止的弥漫开,我知道那不是我的血,所以那是他的。
我的眼泪从眼眶里溢出来混着雨水蔓延在脸上。
我为什么而哭。
我难道不应该是欣喜吗?
欣喜他回来了,欣喜他没有抛弃我。
但我控制不住。
我因为他离开而哭,因为他受伤而哭,因为……这个吻而哭。
我瘫在他怀里,仰着脑袋顺从的接受这个血腥的,火辣的吻。
只要他不离开,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第8章
我贴合他的身体,如同贴近他的心。
我不知道这个吻持续了多久,我只能感知到他放在我腰上的手和在我口中搅弄的舌头。
唾液从口中被挤压出来顺着下颌滑落,他的舌头像一条淫荡的红蛇一样盘桓扫弄着我的口腔,每一寸皮肉每一颗牙床都被细细舔砥过,他的舌头长的过分,甚至伸到了我喉咙深处。
按压着喉间的软肉,我止不住的泛出一股反胃的恶心。
这感觉从我的胸口开始挤压,顺着喉管涌上口中,但我只能泛出一些酸水来。
我靠在他怀里,思维像是蒙上了一层灰布,雾蒙蒙的什么也想不清。
咸腥的海水味灌进我的鼻腔,随之而来的是他的舌尖,他舔砥着我的脸,一寸一寸顺着皮肉滑动,舔着我脸上的泪水和雨水。
直到他碰到了我的耳朵。
我听见他的声音。
”舟,你为什么和别人靠得那么近。”
我咽着嘴里的酸水,努力的去想他说的话。
“我……我没有。”
他的指尖按上了我的嘴唇,他咬着我耳骨,“不,你有。”
舌尖一点一点在耳蜗处搅弄,黏腻的水声灌进我的耳朵里,我只能听见他的声音。
像深海搅动的暗涡,涌动着不为人知的危险。
“我要给你一点惩罚。”
他咬着我的耳朵说,“不多,就一点点。”
我瘫软在他怀里,用我岌岌可危的神智来支配我的行动。
我凑上去亲了亲他的脸,虔诚的献上一个吻。
冰冷的温度蔓延在我的嘴唇上。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
“我接受。”
湿透的棉质衬衫贴在我身上,像是额外给我加了一层皮肤,闷热而粘稠。
但它很脆弱,只要用力一撕就能扯出一道裂缝。
衬衫挂在我的手肘处,一颗一颗的扣子随着刚才的拉扯蹦到礁石上,落入水中。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坐到了他的身上,双腿之间是那条漆黑的,泛着流光的漂亮鱼尾。
这鱼尾太粗了。
我想。
我忍不住往上蹭了蹭,双腿夹着他的腰。
我听见他沉重的呼吸,就连巨浪拍打在礁石上的声音都掩盖不住,有东西抵在了我的臀部,我来不及分神去想那是什么就被胸前的疼痛拉去了注意力。
尖锐的齿咬着我的乳尖,粗糙的舌腹绕着乳晕打转,细密的疼痛从那个地方涌入我的大脑,让我无法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