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星洲的胸口好像被人锤了一下,心头巨震,片刻后才抬手回抱住彭辞,拍了拍他,一时间却也不知道说什么。
他一直以为彭辞会把自己的脑补当成真实,却没想到彭辞什么都知道,这种脑补,可能只是他给自己的一个动力。
安星洲张了张嘴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侧过脸去亲了一下彭辞的额头,牵上彭辞的手说:“走吧,我们回家了。”
第二天,安星洲照常睡到中午才起床,翻身后习惯性往旁边一捞,结果捞了个空。
安星洲在空了一半的床上摸了两摸,确实摸不到人后才睁开眼睛撑起身来,喊了一句:“辞辞?”
通常他一喊彭辞,彭辞就会飞扑到他怀里蹭他,但这次安星洲喊完,过了许久彭辞都没有出现。
安星洲皱了皱眉,拿手机给彭辞打电话,结果枕头底下就有铃声响起来——彭辞连手机都没有带出门。
他心里有点不安,害怕彭辞是不是有什么突发情况,下床后每个房间和角落都找了一遍,才确认彭辞真的不在家里。
安星洲原地踌躇了两下,快速洗漱完后随手拿起一件衣服换上,出门的时候留了条不显眼的小缝隙——免得彭辞回家开不了门,然后去按了电梯。
电梯刚好也在往上走,到了安星洲的楼层停下。
他低着头准备走进去,结果脚步还没迈开,就被一团毛绒绒的小东西冲着砸到怀里。
这个突然被砸的感觉太熟悉了,他反应迅速地伸手一捞,刚好捞住扒拉不住着他的衣服正直直往下掉的小兔子。
安星洲:“?”
“唔唔!”彭辞不知道为什么又变回了兔子,耳朵上戴着一朵红色的玫瑰花,嘴巴上还叼着一朵。
彭辞靠在安星洲的怀里,伸出爪子扒拉安星洲的右手,见安星洲不动,还有点着急地说:“唔唔唔!”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安星洲无奈地抱着彭辞回家,用脚勾上门后摊开自己的右手递到彭辞的面前,“是想要我伸手吗?”
彭辞摇摇尾巴点点头,低下头将嘴里叼着的玫瑰花放到安星洲摊开的手心上,转头爬到安星洲的肩膀上,用脑袋去蹭安星洲的侧脸,随后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抱着安星洲的脖子伸着脑袋亲了一下安星洲的鼻尖。
安星洲的鼻尖湿湿的,没忍住皱了皱鼻子后问:“你去哪了?怎么突然给我送玫瑰,哪儿来的?”
“我回家学习去啦!玫瑰是从家里摘的!”彭辞的耳朵一晃一晃的,显得十分开心的样子,“今天是七夕呀!老婆七夕快乐!”
安星洲愣了一下,看着静静躺在自己手心里,开得正鲜艳的玫瑰花。
他没来得及在意彭辞回去学习什么了,眼里只有那朵代表爱情的玫瑰,片刻后侧过头去亲了一下彭辞晃来晃去的耳朵根,“七夕快乐。”
彭辞的敏感的耳朵根被亲了一下,整只兔子都僵住了,几秒之后撒开手往地上一蹦,“砰”的一声变成光溜溜的人,脑袋上还顶着僵硬竖起的兔耳朵。
他虎视眈眈地盯着安星洲看,突然冲上前抱起安星洲就往房间里跑,房门被砸得震天响。
彭辞将安星洲往床上一放,自己“嗬哧嗬哧”地爬上床,大喊道:“老婆放心!我已经学习好了!”
安星洲:“?”
安星洲跟着大叫:“你学习什么了!”
第49章 在爱情之中制造爱情
安星洲挣扎无效,被彭辞丢到床上。
“你等等!”安星洲没想到事情发展得这么快,不是昨天才初吻吗!今天怎么就要初夜了!
“等等等等!”他死死按住要爬上来的彭辞,心想肯定是自己太肮脏了,纯情小兔子怎么会跟着他快进到这一步呢!
安星洲心里抱着一丝丝侥幸,开口问:“辞辞,你到底想干什么?”
彭辞歪歪头,一脸懵懂地看着安星洲,嘴巴动了动,吐出了三个字:“交配呀。”
安星洲要昏了,他又去捂彭辞的嘴,“我上次不是说过吗,不能说这两个字!”
彭辞眨了眨眼睛,“唔唔唔?”
安星洲松开手,“你说什么?”
“不能说交配,那应该说什么?”彭辞一脸好学地问:“人类还有别的词吗?”
安星洲偷偷吸了口气,觉得这个事情绕不开了,干脆先把这个词语给纠过来,于是开口道:“我们叫,做、爱,知道了吗?”
“哦……”彭辞将这个词含在嘴里念了几遍,念得安星洲耳朵发烫,才眼睛一亮:“我懂啦!人类好浪漫啊!”
安星洲挑了挑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彭辞对人类存在着一种向往,或者说是喜欢。
别的妖怪会不会这样他不知道,但就他和柴猫猫、圆兔兔的短暂接触来讲,他们两个对人类还是普普通通的,没什么感情,唯独彭辞不一样。
彭辞总会毫不吝啬地夸奖人类,说人类可爱浪漫,说人类温暖,愿意去学习人类社会里的东西。
安星洲想问彭辞是不是特别喜欢人类,然而抬头对上彭辞闪闪发光的双眼,顿了一会儿后却先问:“为什么说人类很浪漫?”
“这个词语就很浪漫呀!”彭辞懵懵懂懂,又十分理所当然地说:“在爱情之中制造爱情,好浪漫呀!”
“你……”安星洲听见彭辞的解释,哑然了片刻后笑了笑。
现在还有那么多人谈性色变,殊不知,在一只小兔子眼里,这是一场无比浪漫的行为。
在爱情之中制造爱情,确实很浪漫。
但浪漫的不是人类,是彭辞,是单纯的心和真挚的感情。
安星洲心里微动,不知不觉间,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倾身靠近彭辞,捏了捏彭辞没有收回去的兔耳朵,又揉了揉彭辞毛绒绒的卷发,抱着彭辞往自己身上躺下,不再说话。
好像也没有什么需要说的,需要抗拒的。
爱情罢了。
彭辞整个人悬空撑在安星洲身上,安星洲虽然刚刚已经决定和彭辞坐到最后,但是等彭辞笼罩上来的这一刻才发现,好像自己被按在床上的姿势还是有点太危险了。
想是一回事,真的做又是一回事,安星洲心脏砰砰乱跳,伸手去推彭辞的肩膀,想把彭辞推开一点,结果手才刚伸出去,就被彭辞一把抓住按在头顶,整个人被死死压住,动弹不得。
彭辞看了他一会儿,一点点俯下身去,用鼻尖蹭了蹭安星洲的鼻尖,两个人炽热的呼吸紧紧交缠。
“老婆,放心哦。”彭辞侧着头,蜻蜓点水似的一下下啄着安星洲的嘴巴,“我真的好好学习过了,爸爸还给我看了资料。”
安星洲脸上冒火,只觉得这浅尝即止、一触即分的亲吻分外撩人,一股热量从交接的嘴唇、被握着的手腕里传出,涌向四肢。
彭辞还在给他数学习资料:“真的,老婆要相信辞辞哦,辞辞看了照片,看了视频,还看了解说!”
彭辞一边说,一边松开安星洲的手,爬到旁边拉开床头柜,从里面掏出一个安星洲从来没有看到过的黑色塑料袋出来。
安星洲哑然地看着彭辞拿东西,心里飘过一阵不祥的预感,连忙坐起来问:“你拿的什么?”
“嗯?”彭辞看了一眼安星洲,乖巧地鸭子坐好,手指捏着塑料袋倒过来,“哗啦啦——”塑料袋里的东西掉了一床,甚至还有一些弹到安星洲的身上去。
装着透明液体的小瓶子,五颜六色、标着0.1的方块小盒子。
安星洲:“……”
安星洲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床的东西,愣了片刻后才不敢置信地问:“你什么时候买的……”
“今天早上呀!”彭辞将弹到安星洲腿上的小盒子拿下来,将他们堆堆好玩起了叠叠乐,“爸爸发短信说要先买这些,我就买完拿回来,然后再去摘的玫瑰!”
安星洲:“……我怎么不知道……”
彭辞往前爬了两步,跨开双腿跪到安星洲面前,埋怨道:“因为老婆睡得像只懒猪猪!我出门前还亲了老婆,老婆都不理我!”
安星洲:“……”
安星洲现在已经聋了。
他直视前方,偷偷咽了咽口水,一动都不敢动。
这他娘的,谁敢动啊!
靠太近了!一动就要亲上去了!
彭辞见安星洲不说话,嘟囔着又喊了安星洲几声,发现安星洲还是不理他,想到爸爸说的“实践最重要”,头顶上的耳朵摇了摇,一把推倒安星洲,重重地压了上去。